第15章 啐
「一碼歸一碼,甭扯有的沒的!」白末筠冷然道,「我提醒過你了,是我在算賬,你要是不想自己老臉丟的太難看,就擺清自己的身份。
你也笑呵呵答應不摻合了。
怎麼我一拿拐棍招呼白心恬,就好像抽到你的心肝肺似的,看你咬牙切齒對我嚎的那些話。
你說你是衝動,即便你沒有這種心思,也是你潛意識的認為。
在你白太太的眼裡,我白末筠無論對白心恬做什麼,都是帶有惡意、是錯誤的。
你搞搞清楚,誰是受害者!誰在坐輪椅,缺了半截腿!
她歹毒惡意把我害成這樣,別說抽幾拐棍,我就是把她揍癱了,誰敢迸半個不字!
還好意思說什麼,不好向老二家交代。
跟他們交代個屁!
他們的女兒把我害得殘缺不全,還有理了!
三年來,問都不問,面都沒露一個,倒隔三差五找我哥的茬,在老太太面前添油加醋,打小報告。
說我哥竊攬白家資產,他們哪來的狗臉!
今天他們不在這,來了我非扇這兩個老東西,恬不知恥的嘴臉不可。
白心恬能對我生出如此歹意,置我於死地,他們倆是功不可沒,教育出來的這種孩子!
我話放在這裡,老太太打給我哥的高額治療費,每一筆花銷、剩餘多少,全部有清單。
誰想查驗,直接到我這裡來,省得某些人,只敢背地裡作個孬種,嚼舌爛嘴。
『竊攬白家資產』,聽聽簡直可笑。我還沒死,就不是白家人了?白家的什麼東西我享受不到!
一想想,這以往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真是不得不教人心寒,算什麼狗屁一大家子!」
白末筠一通連指帶罵,鑿鑿有據,愣是沒人敢還個嘴,出個聲。
白停州適時,倒了杯水給她。
沈佩就算被罵得狗血噴頭,此刻也不能吭聲,她現在正是殘害繼承人重點懷疑對象。
白末筠又捏住苗頭,把她和白老二家扯在一起,加上她確實明裡暗裡幫襯著白心恬,白心恬差點害死白末筠,說自己只是因小女兒家的嫉妒心作祟……然而,老太太是何等精明,怎麼可能不會多想。
更讓她狐疑的是,白末筠這三年的變化也太大了,膽更大。
以前她是聰明伶俐,慧心利嘴,每次不耐煩跟她干仗,教她吃癟,但從來沒引起過老太太,對她這個兒媳婦的一丁點嫌疑揣測。
可是現在,白末筠簡明扼要、一語道破就將她的話打回來,反讓她因自己的話,讓老太太對她存疑,身陷囫圇。
她還會從,看似毫不相關的隻言片語里,攫住線索,緊緊地擰在一起,作為反擊敲打她的利器。
與此同時,她既發泄了自己的憤懣,指桑罵槐,明是罵白老二家兩口子不是個東西,其實是把所有同白家老二一樣心思的人,全罵了個遍。
又順著扯起舊賬,為她哥白停州抱不平,甚至把老太太也拉進去罵了,耳根子軟,聽風就是雨!
過去她再厲害,也不敢陰陽怪氣對著她奶奶。
她還乘隙炫耀了她白大小姐的排場,哪怕她缺肢殘腿、半死不活,依舊志不減當年,誰也別妄想爬到她頭上去。m.
現在惹毛了她,噴你都是輕的,隨時抄著拐棍敲你,哼!
她沈佩一定是因今天沒看黃曆,心態不好,才會剛出招,就被彈壓地這麼落魄狼狽。
她一心護著白心恬,反把自己也搭進來,也不知道這孩子,值不值得她這麼費心費力。
別再竹籃打水一場空,肉還沒吃上,倒惹一身膻。
白心恬剛挨了打,又聽白末筠罵她父母,即便怒火中燒,凶相畢露,也迅速用她可憐兮兮、涕泗橫流的臉面遮掩。
只知道嗚嗚咽咽委屈哭。
好讓別人知道,她就是一個單純被嫉妒蒙了雙眼、一時衝動才做出傻事的小女孩。
到現在,她才算篤定,沈佩確實是向著她的。
真是要感謝她這個大伯母,瞬間就轉移白末筠的注意力,把同她算賬的火,引到她自己身上去。
她就在旁側看好戲。
她們之間斗的越狠,她自己的危機就減少一分。
眼下,白末筠已經氣色慘白,進一口氣喘半口氣,再等一等,她的身體一定會出問題。
到時候,沈佩就難辭其咎。
她可是一沒回嘴,二沒還手,任憑白末筠打罵的,這個責任是賴不到她的頭上去。
白末筠自己死活都顧不得了,哪還有心思揭穿她說謊、懲罰她,讓死老東西將她趕出去。
如此一來,她的性命也就保住了,真是天不絕她白心恬!
白老夫人聽罷白末筠慨然、而又有的放失的話,倏地放聲大笑。
三年不見,她這個孫女膽是越來越肥了,敢這麼跟她老人家說話。
還說這個家教她寒心了,聽聽這小沒良心的。
白老夫人道:「大孫女,你這是把我老婆子一起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