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矛盾冷心
原白末筠雖被白老夫人甄選為繼承人,予以重任,但這個板上釘釘的決定,還未來得及宣布告知諸人,原白末筠就在斷背崖出事了。
所以,知曉此消息的,只有上層相關少數人。
原白末筠能夠在白家有威懾力,教人尊重信服,甚至有些畏懼,靠的是她的品性,及個人出色能力。
白老夫人正是看中她這些點,特別是,她處事手段比起她哥白停州,更加殺伐果斷、乾淨利落,頗有老太太年輕的勢頭。
假以時日,在她老人家的調教下,必成大器。
但白老夫人肯定原白末筠的能力,對她寄予厚望,是一回事,對她的個人喜不喜歡,又是另一回事。
因為,在白老夫人的眼裡,女孩子要有趣,說笑開朗活潑,有點嬌性小脾氣,才能讓人喜不釋手。
自強有智慧,且能保護自己,是必不可少的。
要是帶點傲性,脾氣再暴點,那——這樣的孫女,就更合她老人家的心意。
縱觀家裡的孫女,各有各樣,長成的、莫長成的,卻沒有一個讓她滿意的。
而原白末筠,平常清冷又悶悶的,誰也不搭理,不說話,嘴利好剛口,也只在她訓人、受冒犯的時候,不得不開腔。
想想她這樣的性子,要她跟白老夫人說笑,妙語連珠,那比把天上的雲彩撕下來炸棉花糖還難。
白老夫人曾試圖引導她,多笑笑,主動和人親近親近,別老冷冷的,反教人家都不敢和你交流。
甚至還建議她跟沈佩學學怎麼說話,這點沈佩及別人是不知道的,原白末筠聽了,直接甩臉子走人。
白老夫人自討沒趣,漸漸地,也就放棄改變原白末筠,性子是天生的,除非她自己想後天蛻變。
白老夫人對原白末筠的能力看重、肯定,祖孫之情上對她心疼,那是毋庸置疑,但要說她對原白末筠喜不喜歡,確實有點勉強了。
哪怕這孫女的各方品質,處事手段的凌厲氣勢,極其隨她老人家,教她欣慰,她也提不上喜這樣的小輩。
因為她老人家最需、最渴望的,是一個能和她說笑逗趣,貼心、知心的孩子。
而原白末筠雖具備幾點,白老夫人心中孫女的某些特質,但要她這樣的冷性,去和別人貼心,實在難。
她我行我素、隨心所欲,不屑也更不願去做!
白末筠聽白停州如此講述的時候,感覺這白老太實在矛盾又冷心。
我重用你,我不喜歡你;我肯定你,沒法勉強喜歡你;我心疼關愛你,那是長者憐憫之心,跟喜歡你無關……
對原白末筠來說也更加殘忍,說到底,在白老太眼裡,她只是一個符合繼承人資格條件的工具罷了。
再者,從原白末筠傲性洒脫的生活態度來看,或許,她也從不在乎,別人喜歡不喜歡她。
要想讓她喜歡你,那更要看她心情如何,那一刻懶不懶,能不能掀個眼皮搭理你!
鑒於白老太對原白末筠的矛盾心理。
白末筠與白停州商議,回到黎城,不急著為原白末筠報仇。
先以身弱,換得白老太憐惜,讓白老太摒除先前成見,喜歡上她這個大孫女,才是首要的,如此,才好重新穩固之前在白家的根基,進而實行下一步。
從她進白家大門開始,還未等她說及三年前謀害之事,白心恬卻先跳出來,主動挑言,搞起了「負荊請罪」的戲碼,加之沈佩配合著,看似天衣無縫的言行。
她察覺到了端倪。
再往後,沈佩一面激著她同白心恬算賬,一面揪著她假借失憶說謊,站到對立面,一面又憋不住要袒護白心恬,這可是在白老太的眼皮子底下。
白停州說她有「損傷後遺症」,他們不過是想藉此,先不搭理白心恬罷了,可沈佩偏不,就是讓你不得不接白心恬的招。
白老太已經放言「凡是惡意戕害手足姊妹的,白家絕不容留」,而卻由著沈佩反覆橫跳,甚至遮都不遮了,直白地跟她干起仗來,護著白心恬。
她算看明白了。
白老太擲地有聲的重言,看似公平,說由她自我做主,為自己主持公道,實際上,是對她的一種警告。
白家已經放棄了大孫女,白心恬才是現在的重點培養對象!
如果她要對白心恬做什麼嚴重懲罰,那就是存有惡意,白家絕不容留!
白末筠心裡發怒了,她暫不跟白心恬算賬,和白家護著白心恬,不允許她對白心恬怎樣,這區別可大了。
既然她用了原白末筠的身體存活下來,原白末筠的事就是她的事,她決不允許這具身體再受任何委屈!
哪怕她的體力不支,她也要大鬧一場,為原白末筠找回場子,重塑威勢,出口惡氣。
受害者帶著不甘怨恨,頭一回來,肆意發泄,做什麼都在情理之中,她會掌握這個度。
白老太如此偏心,還默許沈佩作她的打手,對她這個身殘體弱回來的孫女攻擊,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氣。
她不能自斷後路的,直接跟白老太扛。
正好沈佩偏要當出頭鳥,她就拿她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