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早有預謀

「夠了！」

張秋蓉沉著臉，惡狠狠的瞪著錢婷婷：「你還嫌不夠丟人嗎？你這說我，對得起你死去的爹嗎？你連你自己的母親都能這麼污衊，我將來還能指望你什麼？錢婷婷，你別在這兒丟人現眼了，趕緊和我進屋去！」

張秋蓉看起來實在是太淡定了，一點都不像是和女婿偷情然後被女兒當中揭穿的樣子，圍觀的人們有了動搖，又開始嘀咕起來。

錢婷婷氣笑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母親有著一張這樣厚的臉皮，事到臨頭居然還能反將一軍，說她污衊她？

真是好笑！

「媽，你說這話的時候不虧心嗎？這個世界上我對得起我爹，也對得起你和汪建軍，但你呢？你現在站在這裡和我說話你真的不心虛嗎？你和汪建軍打的是什麼主意真的以為我不知道嗎？」

「你想要我爹留給我的這棟房子，想把我支走，然後賣了這棟房子和汪建軍遠走高飛，你不單單瞞著我和汪建軍苟且了六年，你還給汪建軍懷過孕！打過胎！張秋蓉，你不要臉！」

「啪——」

清脆的一聲響，錢婷婷頭偏了一下，張秋蓉已經氣得渾身顫抖，她眸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面上仍舊做足了傷心又失望的表情：「婷婷，我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恨我，甚至不惜給我造謠這種事，你是想把我逼死啊，你是要把生你養你的親生母親逼死啊！」

她這話明裡暗裡都是威脅，覺得錢婷婷還是從前那個軟弱可欺任她拿捏的女兒，可經歷過昨天想要投河那一遭，還有今天張秋蓉和汪建軍迫不及待的掛起白皤宣告她的死亡，她早就不是從前的那個錢婷婷了，雖說是母女，可這些年母親既然不慈，女兒又何必盡孝？

「到底是誰想把誰逼死？」

錢婷婷的眼眶紅的嚇人，很顯然她雖然做好了準備，可是張秋蓉此時此刻的所作所為還是讓她心寒至極，「昨天若不是這個小姑娘拉著我，我抱著妞妞，今天就已經成為池塘里的兩具死屍了！」

「你和汪建軍滾在一起的時候沒想過會逼死我，你背叛我爸和我孩子的父親在一起苟且的時候沒想過會逼死我？我不見了一天一夜你連找都沒想著去找，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宣布了我的死訊，到底是誰想逼死誰？！」

「我不同你說這些，既然你說我和建軍苟且，那你有沒有什麼證據？僅憑你一面之詞就想污衊我，我還說是你為了報復我和建軍而故意捏造的謊言呢！」張秋蓉故作鎮定，甩著手就要往屋子裡去。

錢婷婷沒想到事到臨頭她居然還妄想逃脫，她打眼在屋子裡一掃，立時就道：「你們昨天怎麼樣我看得一清二楚，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就讓幾位嬸子和我一道來檢查你身上的痕迹，這才過去一天，想必那些印記都不曾消失，你昨天也沒有出門，只和汪建軍一個人在家。」

「婷婷！你別太過分了！」

汪建軍沒想到錢婷婷竟然能做到這份兒上，他大驚失色，下意識就站出身去制止。

錢婷婷想也不想，揚手就給了汪建軍一個巴掌：「這兒輪得到你說話嗎？！」

清脆的一聲響，原本已經走遠的張秋蓉立時迴轉過身來，面露擔憂之色，「建軍——」

話音還未落，她已經意識到不對止住了聲音，但這聲包含擔憂的親昵的「建軍」已經讓不少人都聽到了。

「張秋蓉，你敢嗎？」

錢婷婷實在是太篤定了，她的態度和汪建軍已經張秋蓉的樣子形成鮮明對比，院中的大部分人已經相信了錢婷婷的話，還有一小部分實在是覺得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也是將信將疑。

「按照婷婷說的，老二家的，去檢查檢查！」

錢家的三叔公發了話，這些院子里頓時圍上了好幾個婦女，拉著張秋蓉就要往屋子裡去，張秋蓉自知拒絕不能，甚至不能掙扎，她回頭看向錢婷婷，那目光中有濃郁的怨恨，完全不是一個母親看自己女兒的眼神。

錢婷婷的心頭狠狠的顫了顫，還沒等她說話，汪建軍已然慌了神：「婷婷，你打我好罵我也好，這事兒都是我的錯，難道你真的要將你的親生母親逼到絕路嗎？」

他這話，已經徹底將張秋蓉釘在恥辱柱上了，話里話外已經承認了和張秋蓉苟且之事，分明他才是將張秋蓉逼上死路的人，看方才張秋蓉對汪建軍情真意切的擔憂，看著就是用了真心的，甚至連親生女兒都要往汪建軍身後稍一稍，要是張秋蓉知道汪建軍這麼蠢，會不會氣到吐血？

舒苒和李珊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同樣的對汪建軍此人的鄙夷。

為了一個男人，甚至是這樣一個懦弱無能毫無擔當的男人，母女兩弄得反目成仇，真的值得嗎？

舒苒不知道張秋蓉的答案，但很顯然，看方才張秋蓉看錢婷婷的眼神，她將這個女兒當成了仇人，完全沒有顧及她們的母女之情。

不知道為什麼，舒苒總有感覺，這裡面應該還有事兒，不然的話，一個母親怎麼會無緣無故這麼憎恨自己的女兒？

屋子裡的婦人們很快就出來了，她們的臉上都是一言難盡的表情，為首的那個來到錢家三叔公面前，耳語了幾句什麼，三叔公就立時橫眉豎目，怒道：「張秋蓉！你這樣對得起老大，對得起婷婷嗎？」

三叔公氣得不輕，他這話一出算是徹底坐實了張秋蓉和汪建軍偷情的罪名，一時間眾人嘩然，都是一臉震驚到不可置信的神情。

「這怎麼敢的呀？」

「是啊，當年婷婷她爸對張秋蓉可好了，那簡直就是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連上工都不叫她去，就讓她在家裡躺著。」

「還有當年她懷婷婷的時候，可嬌氣了，婷婷她爸竟然也寵著她。」

「哎哎哎，我還記得有一次她非要吃肉，婷婷她爸硬是賣掉了自己最心愛的手錶去給她換肉吃啊，這張秋蓉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呢？這要是讓婷婷她爸再地底下知道了，非得讓她氣得從地里爬出來找她索命不可。」

聽到周圍的鄰居提到自己的父親，錢婷婷忍不住掉了眼淚，她十五歲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記憶里父親待她極好，全天下沒有一個人能好過父親了，可就是這樣的父親，總是得不到張秋蓉的笑臉，甚至連臨走的時候，張秋蓉都沒到他病床前伺候過，那時候她爸總是說她媽的性子就是這樣的，讓她多照顧一下她媽，可其實呢？她爸一走，張秋蓉好像整個人都活泛起來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也願意待她好了。

從前錢婷婷不相信這個世上還有母親不疼愛女兒的，她爸安慰她說，她媽性子淡，就是這樣的，可其實不是，錢婷婷從前總是欺騙自己，可現在她也沒辦法繼續騙下去了，她想，張秋蓉或許是真的不喜歡她，也不喜歡她爸，可是為什麼呢？從她有記憶起，她爸就對她很好。

「哎，你們還記得吧，當年婷婷原本是不用嫁給汪建軍的，汪建軍可是比她大了十多歲，前頭三元村有個讀過高中的想娶錢婷婷，結果被張秋蓉給拒絕了，那時我還納悶呢，為啥偏偏要給自己的女兒找一個大這麼多的對象，哪有母親會這麼對待自己的女兒的？現在我是想明白了，這該不會是早有預謀吧？」

錢婷婷聽著，赫然轉頭看向汪建軍，汪建軍神色難辨，卻下意識躲開，一瞬間，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海里轟然炸開，錢婷婷愣住了，她知道，那人說對了，張秋蓉和汪建軍就是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