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當你老了
余慎在『一番苦心』這四個字咬音很重，別人一聽，就知道這小子心底很是不岔，但沒辦法啊，你小子硬是要來，那你就上唄。
「行，那就開始吧，給十分鐘的時間。」
馮兆豐故作聽不懂余慎的語氣，抬起手，看了時間，直接開始了十分鐘的倒計時。
「不用，五分鐘就夠了。」
余慎開口。
喲呵？
馮兆豐輕輕摩擦著鼻尖，當代德語歌曲大師，都不敢說十分鐘寫出，你小子連德語都不懂，還能比他們厲害不成？
一時間，房間里就開始寂靜起來。
大家都在搖頭，這小子打算是要破罐子破摔了嗎？
「吉他。」
三分鐘后，余慎睜開了眼，他已經知道要演繹什麼歌了，瞥了眼其餘人都是一副看笑話的表情，余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前世的語言天賦很強，總共會四門外語。
而恰恰德語，就是他精通的外語之一。
如果不是不能表現的太過分了，他能在一分鐘之內，就寫出，然後唱出來，嚇死你們傢伙。
「嚯，你還會吉他？」
馮兆豐詫異，據他所知，這小子原來是『青春年華』樂隊主唱，一直都是唱歌，從來沒有彈過任何樂器。
「會一點點。」
余慎波動吉他琴弦，發出來刺耳的咯吱聲，琴弦像是隨時會斷了一樣，讓在場的大家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喂，你到底會不會啊，別在這裡拖延時間了。」
「是啊，不會就下去吧，後面還有很多人在等著面試呢，浪費大家時間。」
「實在不行，就回去吧，等你學會了德語再來。」
眼見著余慎撥弄了好一會吉他還沒開始，後面的一些面試官們逐漸不耐煩，一人一句，開始吐槽了起來。
他們壓根就不相信余慎會什麼德語，更別說現場做出一首原創的德語歌，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就在他們質疑的時候，
吉他發出的刺耳的聲音驟然停頓，與此同時，一道清脆中伴隨著低沉的琴弦聲，響徹了這個房間。
「WennDualtbist。」
余慎緩緩開口，在沒有任何音響的情況下，那低沉的聲音，穿透這裡：「WennaltDubistundgrau，undvollvonSchlaf……」
第一句一出來，
原本眾口悠悠的大家，頃刻間，都張大了嘴巴。
「這貨，真會德語？」
「不會吧，我怎麼感覺，好像被誆了？」
「這真是德語？」
作為主考官，也是唯一女性主考官李紅目光有些獃滯，他看向馮兆豐：「老馮？這是德語？」
其餘人也都看向了他。
可看過去之後，他們發現馮兆豐竟然比他們眼珠子瞪得還要大，不用說話大家也一瞬間明白了！
他二大爺的，
這廝真會德語啊？
不是說，這廝連高中都還沒畢業？
余慎後面的演繹越發的流利，這首歌準確來說，並不是什麼德語歌，而是一首國語歌，是余慎用德語直接翻譯過來唱的。
原因是，德語歌沒幾首好聽的。
這首『老了』，在前世的知名度很高，是低中音必學的歌曲，現在讓余慎提高了一個八度，氣勢很足。
最後一句唱完。
鴉雀無聲。
「你，這歌……」
一時間馮兆豐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那個，李總監，你翻譯翻譯一下，這個……這歌怎樣？」
李紅對德語是一點兒也不聽不懂，只聽到余慎唱的朗朗上口，餘味悠長，那嗓音，比之前聽到的『孤勇者』更甚幾分。
「那啥……」
馮兆豐只覺得嗓子有痰，輕咳了一聲：「那個，我也不沒太能聽得懂，就聽清楚了一小部分……」
李紅手中的鋼筆啪嗒一聲，落在桌面，滿臉狐疑的盯著馮兆豐。
馮兆豐有些臉紅。
其餘的考官和在場的面試者，都用奇異眼神隱晦地看著他。
好傢夥，感情您是德語專業，也沒聽懂？
馮兆豐硬著頭皮解釋道：「德語比較晦澀難懂，你們不是學這個專業的不清楚，加上小余唱的比較……嗯，快，所以，只聽清楚了一小部分。」
「那個，小余啊，你看能不能翻譯一下。」
馮兆豐開口。
「行，我就用中文來唱一遍吧。」
余慎氣沉丹田，手中的琴弦波動，那清脆的聲響，也在這個時候，緩緩的在房間里響了起來。
「當你老了……」
第一句唱出的時候，帶著濃重的胸腔音，低沉中，帶著一絲絲清脆的嗓音，很是入耳。
其餘人聽著，
就這樣看著那個在中心的青年。
一把吉他，一個嗓子，
這個不大也不小的房間，像是開啟了一個短暫且小型的個人演唱會。
「當你老了，走不動了……」
馮兆豐和李紅兩人坐在椅子前，眼神出奇，漸漸的沉溺於這個那個青年從口中娓娓道來的一幅幅畫面。
像是電影。
像是人生。
更像是自己已經逝去的青春。
而這時，面試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半個小時，外面面試者已經開始等得有些急躁了，還剩下的七八個面試者，互相慫恿下，忍不住前去看看什麼情況。
走到門口，
清脆的琴弦聲傳入耳中。
「啊，助理美女，裡面怎麼會有人在彈吉他？」
「閉嘴，別說話。」
正在聽著歌聲有些入迷的美女助理正在拿著手機小心拍攝，被打斷後，橫了後面打擾著一眼。
面試者砸了咂嘴，也昂起了頭，悄咪咪的看了過去。
錯愕了起來，這真是在唱歌？播音系什麼時候會考核唱歌了？他有些迷惘。而這時，歌聲傳來。
「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漸漸的聽著，
原先浮躁的心，也安靜了，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面。
來這裡的面試者有幾個是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的，這歌很安靜，像極了回到了小時候，那個白髮蒼蒼的慈祥老人，微笑地看著幼小的自己在歡快鬧騰。
又像跟自己深愛的人，從一頭青絲，一直走，走過了無數個春和秋，最後伴隨著日落，牽著手，沿著田園小道，回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