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苔蘚之下
她遲疑片刻，這才說道：「根據調查，王青天貌似不只是為島國做事，他還暗中將一些孩子送出了京城，也收養了許多華夏的孩子，找私塾教書育人。」
曹洪臉色又變得古怪起來，這王青天，還不簡單啊？
表面是個大走狗，實則還救了一些華夏的孩子？
「那最後的結果呢？」
曹洪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聶小雨低聲說出了兩個字：「處死。」
曹洪聽到這句話，不由愣了一下。
或許。
王青天之所以做那些救人的事情，也只是讓自己骯髒的良心好過一點罷了。
一個殺人犯。
不應該因為他扶過老奶奶過馬路這種小事，便免去罪行。
尤其王青天的罪行可不簡單，當年赫赫有名的大走狗，縱然是在當年的京城，島國統轄的區域，也有自己的一棟豪宅，這可不是什麼簡簡單單的走狗能做到的事情。
「合乎情理，那他有沒有女兒呢？」
曹洪沉吟了一下，問起另外的一個問題。
眼前的疑團還沒有解開，出現在鬼域之中的小女孩惡靈，便是這件事情的關鍵。
王青天是否存在，最重要的便是這一點。
「她的女兒，倒是沒有看到什麼記載。」
聶小雨沉默片刻，像是搖了搖頭：「我看了一下資料，上面記載的是王青天的生平，但他的家庭情況，倒是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有好幾房太太，姓名不詳。」
「子嗣什麼的，暫時也還不知道。」
曹洪大概明白了一切，點頭說道：「看來你能夠查到的資料只有這麼多，可以看看別的地方。」
「曹隊，什麼意思？」
聶小雨似乎不太明白曹洪的說法。
曹洪笑著道：「不要只看地方上的資料，像是王青天這樣的大走狗，肯定有很多資料沒有被統計上來，還有一些檔案什麼的，看有沒有當年處死王青天的檔案。」
「總之，好好調查一下。」
「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王青天的子嗣問題，查查他有沒有一個大概十來歲的小女孩。」
「穿著紅衣服，抱著一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小娃娃。」
曹洪大致說出了小女孩惡靈的特徵：「這是我看到的惡靈，惡靈的狀態，一般都是生前最後的狀態，也就是說，你需要調查一下，他有沒有十歲左右便死掉的女兒。」
「十歲左右便死掉？」
聶小雨的語氣變得有些古怪，似乎很不能理解。
「禍不及家人，古代這種走狗倒是會被滿門抄斬，但是如今的華夏，顯然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他十歲的女兒，也不可能被判罰。」
「我也沒有看到類似的統計啊。
聶小雨到底是個女孩，很是感性。
聽到惡靈生前是個只有十歲的小女孩，語氣一下就變了。
曹洪則是搖了搖頭，平靜說道：「惡靈便是惡靈，無論發生過什麼事情，她也不該荼毒人間，至於她真正的死法是什麼，還得等到你調查才行。」
「好，我知道了。」
聶小雨深深吸了一口氣，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曹洪最後說道：「那就這樣吧，你繼續去調查一下，我嘗試往裡面走走，這邊的景象，多半都是惡靈以前的記憶，具象化出來的東西，也許能看到什麼線索。」
「注意安全，曹隊。」
「嗯，對了，你記得多聯繫一下第七小隊，鬼域之中的惡靈不少，要他們一定要安全到達。」
曹洪想起了夏塵等人，不由提醒了一句。
聶小雨認真地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曹洪掛斷了耳麥，目光轉移，重新落在了身前的鐵門之上，這銹跡斑斑的鐵門，像是經歷過許多事情，隱隱約約，彷彿能夠看到一些斑駁的血跡。
曹洪沉默著，倘若王青天真的是人皆厭惡的大走狗，這座豪宅的隱藏區域，值得探索一下。
「這應該是他生前建造的東西……」
曹洪微微沉吟，雙手扶在了鐵門之上，目光閃閃。
他的力量爆發，直接將鐵門的兩根杆子使勁扯開，創造出來了一個可以供一個人過去的通道。
鐵門很強韌，卻不可能敵得過曹洪的力量。
越過鐵門，登時一股詭異的味道撲面而來。
曹洪的鼻子動了動，極為敏銳，察覺出這像是血腥和灰塵，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就像是有很多血跡流淌在那裡，經過歲月的流逝，染上了灰塵。
「這裡面，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曹洪雙目炯炯，目光穿透了前方的一切。
鐵門之後，便是一條極為寬敞的通道，四周都是封閉的，腳下像是濕潤的泥土。
一腳踩上去，就像是會陷下去一般。
曹洪微微皺眉，從腳下感覺到了一股粘稠的阻力。
他可以很輕易的判斷出來，這絕非是普通的泥土，相比之下更像是被水打濕潤的泥土，但這可是在地底，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接觸到外界的雨水。
即便這是惡靈所在的空間，也不可能莫名將這裡變得如此的濕潤。
很顯然。
或許在惡靈的記憶之中，此處原本就是這樣。
曹洪蹲下身來，通過軍用手電筒仔仔細細觀察了一下泥土的情況，眉頭皺得更緊，腳下的泥土，居然全部都是暗紅色的，放在鼻尖聞了一下，更有一股血腥味。
混合在泥土裡面的東西是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血，滲透了這些泥土。」
曹洪低聲喃喃，心中很是不安。
假若這是惡靈生前就已經看到了的光景，而非是憑空創造出來的東西，那就十分可怕了。
到底需要多少血液，才能將泥土變得如此濕潤？
曹洪不知道，因為難以想象！
他搖了搖頭，壓下了心底最深處的不安，或許，這只是惡靈為了震懾人心，創造出來的假象罷了。
目光看向前方，邁動步伐。
曹洪將手扣在槍上，一步一步深入了通道。
他為了安全著想，步伐極為緩慢，同時目光不斷從四周以及各個陰影掃過，關注著一切，只見兩邊的牆壁，長滿了血紅色的苔蘚，偶爾還能聽到一些細細簌簌的聲音。
好似苔蘚之下，有數不盡數的蟲子在緩緩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