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面試,你來段fryl吧！

站在煙霧繚繞烤架后的沈媽媽，聽到幾人對話，忍不住低聲對正用竹籤串雞爪的沈父嘀咕：

「咱兒子還是太單純，我看夏製作肯定會故意讓電視台那邊把他刷下來，好讓他跟湖廣衛視簽約。」

「這不是正好！」沈父沉聲道：「我看他吃點虧也蠻好，省得天天好高騖遠，在電視台從基層做起也不是壞事。」

雖不再反對沈擴走娛樂圈這條路了，但他們還是覺得沈擴星途堪憂，如果能去湖廣衛視去謀份工作，倒是一條出路。

而得知沈擴想帶她去參加民歌大賽，還在啃一串雞爪的左小喬頓揚起懵懂的小臉：

「要得不到前三名，我們真要去湖廣衛視參加節目嗎？」

沈擴卻是遠遠看著一臉興奮打電話的夏琳，沉聲道：

「喬妹子你記好了，娛樂圈準則之一，沒有白紙黑字簽下來，只是隨口說的東西，都不用當真。」

「嗯！」左小喬重重地點頭，眼中滿是敬佩，還不望同情般地看向不遠處的夏琳：

「像夏製作這種天真的人，混娛樂圈註定就是個悲劇。」

「不錯，喬妹子你抓住要點了，想混娛樂圈，就絕對不能要臉。」沈擴對左小喬讚許地點頭，心中不由有一絲感動。

才短短几個星期的教學就有了如此成果，在磨練一段時間，左小喬肯定能在娛樂圈自立了，到時候等其心態和身材都成熟，那就該摘掉這顆小葡萄了……

正欣慰不已時，突然間就聽到背後熟悉的憤怒腳步聲，沈擴本能反應般地一低頭，躲過一個偷襲的大逼兜子。

「沈……擴！」沈父滿臉怒意，手掌做扇形高高揚起，雙目瞪圓：

「你小子都教人家小喬什麼歪理呢！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什麼叫『混娛樂圈就不能要臉』？自己不學好，還帶壞人家小喬！」

好容易有去電視台工作的機會，你還不珍惜？還戲弄人家製作人？

沈擴也不多說，端起燒烤盤迴頭嚷了一句：「老闆娘，打包！」一手拉著左小喬拔腿就跑。

「還敢跑？」

左小喬一路跟著沈擴落荒而逃，左拐右轉了幾圈甩開了沈父的追打，直到跑到一個黑漆漆的小巷中，才聽不到沈父的怒吼了。

左小喬氣喘吁吁地停下腳步，由於慣性太大，踉蹌中差點摔倒，「哎呦」地驚叫一聲，沈擴趕忙回頭一伸手摟起她嫩滑小腰，黑暗中左小喬睜大雙目端詳沈擴幾乎貼在眼前的臉，感受到一陣濃烈男性氣息，嬌小的身軀忍不住輕顫了幾下。

四下無人，黑燈瞎火，躲避追殺，簡直是電影里才有的浪漫劇情。

沈擴近距離端詳她的小臉：「沒受傷吧？」

左小喬眨眨眼，沈擴的眼眸在黑暗中明亮如星，閃著興奮的光芒，讓她心中不由小鹿亂撞，隨後羞怯地低下小臉：「嗯……」

「那就好，受傷就耽誤比賽了，咱們要抓緊時間，就在這裡邊吃邊練歌，為比賽做準備，我現在才發現，這巷子真是絕好啊，隔音好，牆壁有混響效果，怎麼我早沒發現。」

唉……

左小喬眨巴的大眼睛，看著沈擴神采飛揚又開始給她講述那些演藝圈道理和新歌細節，小臉不禁微紅，心中很是羞愧。

果然，這才叫專業啊……

星期三，天空陰雲密布。

市電視台民歌大賽的初選面試。

沈擴和左小喬正乘電梯上樓，電梯里聽到同樣是來初選的人低聲聊天：

「十點面試，軍哥，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公司都給台里的人打過招呼了，我肯定入圍。」

「那可不一定，聽說這次好幾家公司都把自己新人都送來了，我們能爭取的推薦名額就兩個，競爭很激烈。」

「唉，現在內地音樂發展這麼差，各家公司都太卷了……」

「是啊，我聽說這次冠軍已經都內定給京圈兄弟公司的薛凱了。」

「真TM倒霉……京圈公司的人還來鍍金，真是不給其他人活路了。」

左小喬看著這些穿著名牌時裝，高大英俊的競爭對手，有些自慚形穢地低下小臉。

雖然沈擴和她在那小巷子里準備了很久，可面對這些專業歌手，左小喬還是一點底氣都沒有，畢竟她以前最多只在酒吧里演出過。

沈擴卻是依舊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下了電梯之後，來到面試地點，走廊里大概20多個人，其中不乏有些熟悉的面孔，都是未來會出道的歌手。

對比起來，沈擴和左小喬這稚嫩的學生模樣，倒像是某個參賽藝人的助理，以至於其他人都沒在意他們。

「誰是王立君。」

「我是。」

「你進來。」

很快就有第一人被叫進去了，大概幾分鐘的時間就面試完了，等下一個被叫進去，旁邊立刻有人跟對方打聽初選面試的形式，跟大家預想的不一樣，不是單單讓你展示比賽作品，而是要根據面試官的要求展示相對應的才藝。

「第11組，沈擴，左小喬。」助理拿著名單叫人來。

看著沈擴和左小喬舉手過來，其他面試者都有些吃驚。

「怎麼還有兩個小孩過來面熟？」

「這成年了嗎？」

「搞什麼，是不是哪家公司送來的新人？」

「你看看他們還穿著高中校服，肯定是自己來的吧。」

「現在的孩子膽子不小嘛。」

「唉還是年輕啊，真是不怕死。」

嘲笑夾雜同情的議論中，沈擴兩人進門，對面坐著有7名電視台的高層，有男友女，都低頭看著他們的資料。

當他們抬頭看到沈擴兩人後，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奇怪了，湖廣衛視怎麼會推薦這樣兩個完全沒有演出經驗的高中生來？還讓他們給這兩人一番臉色拒絕他們。

湖廣衛視那邊還特意要求，無論這兩個小孩表現得多麼好，都不要讓他們參加正賽。

這要求似乎多此一舉了吧？

就這兩個小屁孩，就算正常面試也絕不可能入圍正賽吧？

左小喬很有禮貌地上前鞠躬，把自己和沈擴的資料遞給了面試官，開始自我介紹：

「各位領導好，我是左小喬，他是沈擴，我們都是四中畢業的學生，今年18歲……」

對面一位戴著眼鏡的女領導抬手打斷：

「你們是個組合？我實在是看不出你們兩個是什麼組合，情侶對唱？以你們這個年齡似乎有些過界了吧。」

現場立刻響起一片訕笑聲，帶著明顯的嘲諷意味。

可左小喬已經被沈擴特訓得極有分寸，不卑不亢地介紹：

「各位領導誤會了，我們還是學生，自然是以學業為重，我們參加比賽就是為了能為了進軍藝深造，這次民歌大賽我們打算採用民歌合唱的形式，是加入了一些說唱的元素，我主唱，而沈擴說唱輔助，作品的資料就在領導們手裡……」

現場的台領導們，都沒想到這小姑娘如此不卑不亢，反而感到有些尷尬起來，直到聽到沈擴負責說唱部分，頓是來了興趣。

說唱？參加民歌大賽？

面試官中居中而坐，架子最大的領導清了清嗓子問：

「我沒聽錯？說唱？說唱應該是美國音樂吧，怎麼能參加我國的民族歌曲大賽呢？」

眾領導也都是訕笑不已，覺得這事過於荒唐了。

沈擴此時卻語氣淡然地開口：「說唱只是一種演唱形式，並不分國界，只要加入我國的地方民族的特色，比如方言，也是一種地區民族文化特色的表達。」

方言說唱在未來的國內可是再普通不過了，但在2000年，這群電視台眾領導都是聞所未聞。

「行吧，那你來一段……叫什麼來著，對，英文叫freestyle，來一段我聽聽吧。」居中而坐的那位大領導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