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滿是泥濘的路面邊上長滿著雜草,橙紅色的太陽在天空下散發著光與熱,給周圍的樹木帶來了一絲炎熱的氣息。
在樹木茂盛的地方,一點咔嚓細微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咔!咕咕嚕咔!
長長的隊伍緩慢的前行著,略顯精緻的馬車,車輪與在泥地上的枯枝和道路兩旁的石子不時碰撞著,讓馬車內躺著的少年略微搖晃。
與此同時駕車的馬夫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回頭看了一眼馬車內躺著的少年,在感受了一下馬車的震動后,拉了一下繩子讓馬車以更慢的速度行走,以保證馬車不再那麼顛簸。
透過馬車帘子,一個男孩靜靜的躺在柔軟的虎毛墊子上,身上多處的傷口因為失血過多,讓少年看上去臉色蒼白虛弱,雖然用白布包了起來,但此時白布已被鮮血浸透,看上去已經快不行了。
似乎是之前馬車的顛簸,讓少年的傷口開裂,讓少年原本平靜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猙獰,就像被門狠狠的夾到手一樣痛苦。
「怎麼回事?」
馬車後面傳來馬蹄的踐踏聲,還有一個大漢嘶啞滄桑的嗓音。
一旁護送的騎士看見馬車停了下來,騎著馬到了馬夫跟前問詢道。
「尊敬的騎士大人,車軸似乎壞掉了,需要一些時間進行修理。」
負責駕車的馬夫一臉忐忑的看著馬上的騎士,卑微的說道。
聽到回答,騎士的眉心一下子擠在一起,:「真是麻煩死了。」
騎士抬頭一看,太陽已經到了眾人的正上方,炙熱的太陽,高高的懸挂在眾人的頭頂,現在已經到了午飯時間了,思考了片刻,騎士下令讓隊伍靠著陰涼的地方就地休息,同時用餐。
眾人一聽到騎士的命令紛紛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這一路上眾人早已是疲憊不堪,紛紛迫不及待的找一個陰涼的大樹靠著,拿出懷裡的乾糧吃了起來。
不過就算如此,大傢伙的警惕卻一直沒有放下,在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之後,派出了幾位騎士去探索周圍的環境,以防可能存在的陷阱與野獸。
之前馬車一路上的顛簸,似乎是刺激到了馬車上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
在身上傷口的刺激下,洛天漸漸地睜開了眼睛。
痛!像被人嗄了一刀那樣痛,身軀也很疲憊。
頭腦清醒之後,傷口給身體上造成的痛感漸漸傳到了洛天腦海之中,令他的意識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瞬間一陣雞皮疙瘩湧上心頭。
「我…怎麼在這裡?」
看著身體上的傷痕還有腦子裡的疲憊感,還有受傷的地方傳來一絲絲麻麻的感覺,洛天心中升起了一些疑惑,突然一些大量的記憶湧入腦海,將他此時的意識覆蓋。
這是一個名叫阿米爾13歲少年一生的記憶。
在記憶里,阿米爾出生在一個普通的男爵家庭,是一個具有實封領地男爵的唯一繼承者,因為從小就被發現有較好的騎士天賦,所以在三年前就被送到了阿米爾父親的同族,阿里亞伯爵的城堡里接受訓練。
在這一塊,阿里亞伯爵是絕對的統治者,同樣身為這位阿里亞伯爵的同族,阿米爾的父親自然會向著這位伯爵大人靠近,所以在很早的時候就將阿米爾這位繼承者,放到了對方的城堡中去,一方面也可以接受更好的訓練與教育,另外一方面也是表現對阿里亞伯爵的忠誠。
在前段時日,北邊零散的獸人部落,突然間南下侵佔了亞力士王國的領土,
作為北地領主的統治者,阿里亞伯爵自然是有義務與責任派出軍隊與周圍領主一同打擊獸人入侵,13歲的阿米爾也跟著軍隊一塊出征,結果沖的太前,被好幾個獸人圍攻深受重傷,徹底嗄了,最後才被洛天佔據了身體。
記憶看到最後,腦中傳來的疲憊感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釋重負的愉悅感,令之前疲憊的精神充滿了活力,讓疲憊的洛天慢慢清醒了過來。
「看來,從咋天晚上通宵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我會穿越,可誰又知道打個遊戲就會穿越呢?」
哎~
既來之則安之吧。
感受著腦海中湧現出的一段段記憶,還有身體上的傷口不斷傳來的痛感,洛天吃力的抬起了手臂,摸了摸自己的臉。
瘦削的臉龐上有血液凝結的硬塊,洛天用力一扣,頓時掉下來一大塊,身上受傷的地方都凝結了一個個的硬塊,令他心動不便。
特別是胸口處,兩邊肩膀,大腿處都有著好幾道巴掌長短的傷口,散發著劇烈的疼痛,身上也不知道是獸人的血,還是自己的血,到現在也沒有得到清洗。
緩了口氣,慢慢的用手支撐著身體,想要坐起來,艱難的努力了一會之後發現提不起太多的力氣,最後只能用胳膊肘支撐著身體勉強在馬車內坐了起來。
「我去,這是什麼樣的國家,竟然連13歲的小孩都要上場打仗,和那些看上去就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獸人打生打死。」
靠著馬車的一角,洛天勉強能用手肘支撐起半個身體,感受著身上不時傳來的痛感與疲憊,有些無語的想著。
在回憶中,那些獸人雖然沒有完整的鋼鐵鎧甲,面貌也比較猙獰如同野獸,但是一個個肌肉發達,身高普遍都在兩米,光是視覺上就給人造成極大的震撼。
而經過事實檢驗,獸人的戰鬥力也的確對得起他們的一身肌肉,哪怕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僅僅憑藉他們遠超常人的力量,穿著破舊的皮製品都能夠單挑人類全身覆甲的戰士,若不是數量稀少,恐怕根本就沒有普通軍隊的什麼事了。
不過哪怕是力量超過人類兩倍的獸人在洛天記憶中,也並非是不可匹敵。
洛天這一身傷口,就是在數個獸人的攻擊下造成的,但是在這之前,他幹掉了至少三四個獸人,最後才因為沖的太前才被一堆獸人勇士圍住。
而歸根結底,就是這個世界擁有著騎士這種特殊的力量。
「騎士呼吸法…」
細細回想著腦子裡的記憶,洛天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篇獨特的訓練法門。
「阿米爾大人,您醒了?」突然前面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帶著一種驚喜,打破了洛天的回憶。
那是一個穿著暗黑色鎧甲的中年男子,下巴長了一大把鬍子,略短的長發直接盤起來,看上去油乎乎的很久沒有洗過,此時看著洛天坐起來的身體,有些驚喜的喊道。
他似乎是這個隊伍的隊長,此時看著洛天那顯得蒼白的臉色,還有身上滲血的紗布,連忙指揮著其他幾個人過去,將洛天小心翼翼的扶起,而後攙扶著下了馬車。
這些人要麼是一些僕人,要麼是一些戰士,自然跟那溫柔細膩的女僕比不了,一個個動作粗手粗腳,令洛天身上的傷口一下子裂開。
「嘶…」
感受著傷口傳來的痛感,洛天猛的吸了一口涼氣,令原本因為舟車勞頓與失血過多導致有些疲憊的意識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勉強抬起頭,借著戰士與僕人的攙扶勉強站起,觀望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好幾輛馬車停在周圍,此時的眾人都靜靜的坐在一旁的樹蔭下乘涼,避免太陽光的直射。
往馬車後面看去,一具具屍體猶如幽靈一般靜靜躺在上面,每一個身上都帶著許多的鮮血,沒有絲毫動靜,看上去很恐怖,散發著一股死寂的氣息。
從這些人影中,洛天從阿米爾的記憶中認出了幾個人,都是與他一樣的貴族子弟,或者一些年輕的見習騎士,雖然身份不是很重要,但卻也不是普通人物能比的。
看到這樣的情況,洛天心中隱隱明悟了一些什麼。
這支隊伍的主要任務,恐怕就是將像他這樣身份不高不低,又在戰場上受了重傷的人運回去。
洛天經過觀察了解,四周的馬車除了自己那一輛之外,基本上都是一輛車上載著好幾個傷員。
這也算是個不錯的消息,起碼也從側面說明了他在這群人中的身份地位,-應該也算是比較高級的那一批。
「阿米爾,嗯,這名字看來只能用一段時間了,起碼在有自保的能力之前。」
雖然說入鄉隨俗,但是身為一個純正的華夏人,一個純正的華夏靈魂,又怎麼可以取一個外國人的名字呢?
前面,幾個戰士在馬車上拿了幾個乾糧,經過簡單切割之後,直接遞給了洛天。
這些乾糧又干又硬,味道有些像下水道的味道,因為之前是放在運送傷員的馬車中,上面也因此沾染了一些血液,散發著腐臭味,看的洛天心中直呼受不了,要獸了。
在洛天對面的大鬍子隊長似乎看見了洛天拿著乾糧難以下咽,一副想吐的模樣,對著洛天解釋著說:「現在是打仗的時候,不能點火,等再走一些路程就可以了。」
洛天用稍微有點力氣的右手抓著手上的乾糧,微微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它悄悄的放在了衣服的兜里。
這個世界的野外有些危險,不僅有各種的野獸和陷阱,還有逃竄在野外的盜賊和劫匪,更不用說現在還是戰爭期間,說不定會有零散的獸人在野外遊盪,如果貿然點火,火堆升起的濃煙很可能會將這些獸人吸引過來,給這支隊伍造成不必要的危險。
一行人在原地找了些樹蔭靜靜休息了一會,等到外面的太陽看上去略小一些后,隨著那位大鬍子隊長的一聲令下,洛天再次艱難的由僕人攙扶著上了之前的馬車,隨著馬車的顛簸,道路兩旁的風景也隨著馬車的前行不斷地向後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