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和她的第1次相遇
秦子遙在去往教室的路上經過一個走廊。
走廊兩側種滿龜背竹、棕竹等植物,走廊的木架上則滿是紫藤花,整個走廊相映成趣,綠意盎然。
秦子遙不由得感嘆,一中不愧是百年名校,校內到處是風景。
他往走廊深處走,腳步不自覺地變得輕快,心情也隨之高漲。
前面是個拐角,秦子遙轉身,有位少女坐在走廊邊的椅子上。
眼前這名少女拿著一本書正聚精會神地閱讀,她修長白皙的手指翻閱手中的書籍,引起一陣嘩嘩聲。書上帶有書封,是純粹的黑色。陽光穿過走廊木架,留下光暗條紋,空氣中細微塵土飛揚。此時少女正好位於一道陽光之中,飄揚的黑色長發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金輝,宛如聖潔的天使,而太陽為她加冕。
多年以後,秦子遙回想起這一幕,才發覺這道美麗動人的身影已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深處,流淌在他的心田,於無聲處滋潤著秦子遙的靈魂。但此時此刻,現在的她只是一個看書的陌生少女而已,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同。
興許是秦子遙走路的聲音驚動了少女,她抬起頭來,明亮的雙眸看向秦子遙。見秦子遙盯著她看,不由得皺了眉頭。
她合上書本,嘴唇開合,「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秦子遙搖頭,他準備離開了。
少女狐疑地看著他,秦子遙面色平靜。
「你是新生吧?教學樓在那邊,你走錯方向了。」少女指了指秦子遙來時的方向。
秦子遙轉頭看向旁邊的指路牌,上面寫著教學樓,方向指向他的正前方。
少女注意到秦子遙的視線,恍然大悟,於是她走上前,將指路牌調轉了方向。
「這個牌子反了。」
秦子遙嘴角抽搐,剛誇完百年名校,就搞這一出,真是不經誇。
「謝謝你了,我說怎麼走這麼久連教學樓的影子都沒看到。」
少女發出聲聲輕笑。
「這些牌子畢竟用了很久了,不是很牢固。」
秦子遙點頭表示理解。
「那我就先去報道了,再見。」
「再見。」
秦子遙轉身離開,於是他沒看見少女嘴角那抹狡猾的笑。少女看著秦子遙離開的背影,開心極了,忍著笑出聲來的衝動急忙轉過身,向著與秦子遙離開的相反方向跑去。
......
秦子遙在教學樓樓梯上飛奔,他現在出離憤怒。他輕信了少女一戳即破的謊言,往相反方向又走了十幾分鐘,但是始終沒看到教學樓。於是他隨便拉了個路人問路,這才明白他上當受騙了。
可惡,等我下次再看見她,一定要好好懲罰她!秦子遙心中恨恨地想。可他現在連少女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找她?不管了,她一定也是一中的學生,總有一天會再次遇見她的。
秦子遙在教學樓里盡全力奔跑,可他終究還是耽誤了太多時間,等他趕到教室門前時,早已經遲到了。老師已經站在講台上,向新生們講解注意事項。
秦子遙伸手撫平因奔跑而不斷起伏的胸口,平穩呼吸后敲門。
「進。」老師清脆的聲音響起。
秦子遙推開門,頓時教室里所有人的視線都向他匯聚,整個教室的聲音此起披伏,亂鬨哄的。秦子遙有點尷尬,畢竟開學第一天就遲到了。
「可以啊你,這位同學,開學第一天就敢遲到。你叫什麼名字?」講台的女老師伸出右手食指推了推眼睛,
寒光四射。
「秦子遙。」
「為什麼遲到?」
「我走錯方向了,以為教學樓在另一邊。」
「走錯方向?學校里到處都是指路牌還能走錯方向?」
秦子遙無奈,不知道說什麼。
有人笑出聲來,整個教室洋溢著快活的氣息。但有位少女自從秦子遙走進教室后就面色煞白,趕緊胡亂拿出一本書立在桌子上,頭埋在書後,恨不得將自身縮小到桌子里,心裡不斷祈求秦子遙不要發現她的存在。
「算了,開學第一天就先原諒你。你趕緊找個位置坐下來。」
教室幾乎坐滿了人,沒有什麼空位。秦子遙掃視一圈,發現就後面靠窗的一排還有一個座位,旁邊坐了一本立起的書。
書?秦子遙疑惑,他向著那個空位走去。
走近後秦子遙便好像聽到那本書不斷地碎碎念,說著「沒看見我,沒看見我」。秦子遙坐下來,才發現這本書後面藏了個人。
「是你!」秦子遙驚呼。
老師看了過來,秦子遙意識到自己聲音過大了。他實在是太震驚了,他是認為終有一天他會和她再次見面的,但沒想到他和她竟然就是同一個班的新生!
「你在幹什麼?」老師聲音中帶著點怒氣。
「對不起老師,我看見一個認識的人,太驚訝了。」
「大驚小怪什麼,你別再給我搗亂了。」
秦子遙訕訕地笑,「老師我接下來絕對安分守己。」
女老師略帶警告地深深地看了秦子遙一眼,轉頭繼續講解。
秦子遙看向縮頭烏龜般的少女,冷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也會騙人,現在被我抓到了吧。」
少女抬起藏在書後的頭,雙眼紅腫,像是哭過一樣。她雙手合十,對著秦子遙不斷鞠躬,「對不起嘛,我錯了,嚶嚶嚶。」
秦子遙太陽穴直跳,噁心地三天吃不下飯。三伏天的太陽怎麼如此寒冷?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今天第一次班會到此結束,待會兒得有人留下來打掃衛生,有沒有人自願的?」正好這時老師發話了。
秦子遙趕緊抓住少女的手腕高高舉起,大聲說:「老師,我同桌想留下來打掃衛生!」
少女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子遙,又看向老師,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可以,還有人自願嗎?」
沒有人舉手。
「那秦子遙你也留下來吧。」女老師瞥了一眼秦子遙。
「為什麼啊!?」
「當做你遲到的懲罰這個理由夠不夠?」
秦子遙無言以對。
「好哇,好哇,太好了!」少女表情頓時陰轉晴,在一旁拍手叫好。
秦子遙就沒那麼高興了,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歡欣鼓舞的少女,少女看見他的眼神,打了個寒顫。
「不妙,好像接下來就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在教室里了。」少女頓時醒悟她接下來的處境,心中大呼不妙,精緻的臉龐上眉頭緊皺,像是吃了苦瓜一樣舒展不開。
秦子遙將她的大起大落看在眼裡,感覺好笑極了,心中的怒火不知不覺間便消散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