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與過去告別
雖說近些年來，由於統治階級的不作為，法蘭帝國的內部發展，乃至其在宇宙社會中的地位，都是每況愈下，但無法否認的是，這依舊是個曾經無比輝煌過的帝國！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本身存在，就不是幾個獸化人能夠輕易撼動的。
事實上，他就算是將一整個法蘭帝國所有的獸化人全部集結起來，也無法做到。
其根本原因，就在於和龐大的人類族群相比，獸化人的人口基礎，還非常非常小。
畢竟，獸化人的歷史從五年前才剛剛開始。
這種人類身上出現獸化的癥狀，被稱之為獸化病，當時大量的人類，都認為獸化病會傳染，所以對獸化人避而遠之，甚至有許多極端群體，還會對獸化人發動攻擊，進行驅逐，最初的偏見，由此而來。
本來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群體發展起一定的規模，但奈何在獸化病出現的第二年，就爆發了『三年戰爭』。
圍繞著對重要資源『源晶礦脈』的爭奪，法蘭帝國和與之相鄰的奧爾蘭帝國起初打的不可開交。
但在戰爭進行到第三年的時候，年邁昏聵的法蘭九世，早就已經沒了他年輕時的氣魄，被幾輪戰敗嚇破了膽，最終主動求和，與奧爾蘭帝國簽下賠償條約，結束了戰爭。
在這三年間，伴隨著獸化病的不斷頻發，獸化人的數量雖然一直有在穩步增長。
但由於獸化人根本找不到工作的原因，參軍成了他們當時唯一的出路。
徵召入伍之後，由於獸化人的基礎身體素質和感官的敏銳程度，明顯強過人類士兵，但同時又由於作為特殊群體，遭到差別對待的緣故，使得戰場上最危險的任務，往往全部丟給他們去做。
就拿法蘭帝國的『獸化營』來說，本身就是如同『敢死隊』一般的存在。
這也導致大量獸化人，都死在了戰場上，群體規模，自然也就沒辦法穩步增長。
眼下對於雷蒙他們來說，最要緊的，不是去做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而是先讓自己和部下們活下來。
活下來是一切的基礎，如果連生存都成了問題，那一切理想抱負，都將成為空談。
而在這個時代，想要活下來的最基礎的條件，就是得有足夠的金錢。
然而在法蘭帝國，正常的工作單位之中，基本沒有他們的容身之處。
這也使得遭到普通人類歧視和針對的獸化人，他們的處境完全陷入到了一個惡性循環之中。
以正常工作獲得收入的方式，顯然是不用指望了，
清楚這一點的雷蒙，自然是在一開始就沒有這個打算，但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們也沒什麼興趣和餘力去搞些什麼灰色產業。
在這個前提下，考慮到他們的能力，來錢最快，同時又不至於給他們帶來太大麻煩的方式，那就是黑吃黑！
要知道，他的部下們，可都是經歷過『三年戰爭』的洗禮的。
由於戰爭到了中後期的時候，法蘭帝國因為幾次決策失誤，總體戰局明顯陷入劣勢的原因。
有時候為了掩護己方大部隊後撤，獸化營經常需要留下斷後，甚至深入襲擊敵方部隊，進行牽制，迫使對方停止追擊。
每一次行動，都可以說是九死一生，但卻也讓他們在這生死搏殺之中迅速成長。
就是這麼一群傢伙，讓他們黑吃黑，那可真就是殺雞用牛刀了。
當然，在那之前，肯定要先讓部下們吃上一頓飽飯，養足精神。
飯菜雷蒙已經定好了，告訴克拉克他們地址之後，讓他們自己過去就行，而他自己，則是在暫時安頓好娜塔莎后，還有件事情要做。
走下父親留給他的那艘私人代步飛船，看著眼前那棟略顯破舊的三層小別墅，雷蒙眼中泛起幾分唏噓。
「老爺，真的要賣掉嗎？」
「……」
面對安東再一次的確認，雷蒙點了點頭。
在這個考慮到空間利用，到處都是百層摩天大樓的星際時代，像這種獨棟的低樓層別墅，只有在真正的富人區才能看到。
而住在這裡的人，自然也是非富即貴，但雷蒙除外……
在他得知馬爾科死訊的時候，他的賬戶上，就只剩下不到兩千的聯邦幣。
但這兩件事情，其實並不矛盾。
這棟別墅，是他爺爺年輕的時候買下來的，當時他們家裡做生意非常有錢，但後來遭遇金融風暴，手頭的資產，基本都被拿去填補虧損了，而等到金融風暴過去之後，他們家也沒能東山再起，最後只有這棟別墅留了下來。
畢竟當時的情況，他們日子雖然已經不富裕了，但也還過得下去，同時一家子也總得有地方住，於是便將這處房產留了下來，也算留個念想。
不過更重要的是，住在富人區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在身份上能為他們提供很多便利，比如後代上學方面。
他的父親，就得益於這個家庭住址，成功進入了軍官學院。
雷蒙是在這棟別墅里長大的，裡面承載著他所有孩童時期的回憶，但現在，他要把這房子賣掉了。
事實上已經賣掉了，雷蒙之前拿出來的三萬聯邦幣，就是買家支付給他的定金中的一部分。
馬爾科的事情，讓他下定了這個決心，他意識到自己需要做點什麼，不能再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的繼續腐爛下去了。
在這個前提下，他必然需要資金，不過賣掉房子，也不僅僅只是為了籌錢，同時更是為了跟過去的自己徹底告別！好讓自己從頭開始！
確認了一眼時間，雷蒙轉頭看向了立於自己身後的安東。
安東的模樣用四個字概括，那就是獨眼狼人。
由於獸化癥狀過於嚴重的原因，安東一整個身體，都已經布滿了灰白色的毛髮，尾骨處，甚至都已經長出了狼尾，狼頭之上，同色的頭髮與獸化的毛髮被一絲不苟的梳理好了，在戰場上被流彈傷到的左眼，則是被一隻黑色的皮革眼罩罩住。
裝束方面，由於其執事的身份，安東常年都是以正裝為主。
下半身是皮靴和西裝長褲的組合，上半身則是一件白色的西裝襯衣，搭配著黑色馬甲，一整套衣物由於多次的洗滌，已經顯得有些老舊褪色了，但整體裝束依舊乾淨整潔、斯文得體。
然而在這一身斯文得體的裝束之下，包裹著的卻是一具高達一米八五，且肌肉虯結的魁梧狼軀！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年的儀態教育，讓他舉止得體的緣故，雖然身體已是狼形，但氣質卻依舊斯文優雅。
同時也讓這一身行頭，穿在安東的身上，莫名的沒有任何一絲的違和感，反而讓人覺得非常合身……
「買家應該快來了，安東，你先回飛船上。」
「好的，老爺。」
安東一家從爺爺輩開始，就代代侍奉著雷蒙一家。
到了雷蒙這一代，只比雷蒙大兩歲的安東，更是跟著雷蒙一同參了軍。
如今一大家子，也就只剩他們兩個了，雖是主僕，但實則關係親如兄弟，因此許多話，說起來都是毫不避諱。
跟獸化癥狀很淺，戴上帽子，基本看不出是獸化人的雷蒙不同，安東的獸化情況非常嚴重，根本掩飾不住。
考慮到接下來的交易，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安東還是適當的迴避一下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