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勞費心
言下之意就是不接這一單。
巫行卻不以為意,「沒關係,地點和工具我可以準備。」
「就當做個交易吧,你幫我紋了這幅畫,以五百萬作為報酬並且我欠你一份人情。我想以我現在的身份,你若是有需求,我應該能幫得上。」
他現在的條件,對於雲笙來說,是誘人的。
巫行猜得沒錯,這條件讓雲笙有些心動。
如今梁妍回來了,顧辭已經表明了態度,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好時機,但她必需為她和師母找到退路。
想了想,雲笙接過畫,打開一看,竟然是李衍的《紆竹圖》,雲笙眉頭緊鎖。
見狀,男人垂下眼帘,把玩著手中的瓷杯。
很快合上畫作,雲笙將畫交給一旁的保鏢,帶著些歉意,「抱歉,這畫我不會。」
男人攤開手,眼神帶著挑釁,「不會?我沒記錯的話,李衍的《紆竹圖》用的雙鉤筆法,下筆勁利,層次井然有序。這幅圖,可不是。」
雲笙抿了抿嘴唇,清澈的眼神中帶著真誠,「不管你信不信,就算你把真跡拿給我,甚至用槍架在我腦袋上,我也臨摹不出來。」
男人手一頓,將手中的瓷杯放在一邊,帶著十足的探究看了看雲笙,而雲笙卻很是坦然地站在一邊,接受男人的審視。
怎麼可能,他查的信息不會有錯,那麼問題就出在雲笙本人身上。
男人放下茶杯起身,「沒關係,我可以給你時間再考慮。」
從屋內走出來,正巧碰到在外面辦完事回來的許巒山。
側身時,巫行勾起嘴角,同許巒山點頭示意。
在看清來人是誰時,許巒山眉頭微蹙眼神複雜,「這人來你這幹嘛?」
雲笙垂著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聲音像是穿過幾個世紀,帶著些許蒼涼,「文身。」
「他找你紋什麼身,全國那麼多厲害的大師,非得找你這個新人文身?」
雲笙偏過頭,眼中帶著些自嘲和戲謔,「因為我這人少事閑且不知名,正好替他打掩護。」
雲笙的表情在許巒山眼裡格外刺眼,「笙笙,這不應該是你的人生,憑你的能力……」
像是猜到許巒山後面要說的話,雲笙將手中的物件用力摔在桌上,「許巒山,麻煩不要總是在這裡教育我該怎麼做事,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更何況,我為什麼這樣……」
雲笙嘴唇蠕動,眼角發紅,「都和你沒關係。」
見雲笙突然激動起來,許巒山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喉結涌動,「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與虎謀皮。」
說完轉身出了大院。
聽到身後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雲笙的手慢慢攥緊,忽然難過地嗤笑出聲。
這是她的人生,現在的她已經沒有任何驕傲的資本,作畫?對如今的她來說,真是痴心妄想。
這世上有哪個畫家,會連筆都不敢握。
晚上,雲笙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八點。
收拾好東西,關上門,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在回家的路上。
今晚古玩街十分安靜,許多店鋪都早早的關了門,天也黑壓壓的一片,路燈也忽明忽暗。
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雲笙握緊背包,警惕的轉過身來,身後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反被雲笙的舉動給嚇了一跳,哭喪著臉滴溜溜地跑掉了。
雲笙有些尷尬的伸了伸手想安慰一下這個小朋友,就是沒想到跑得那麼快。
等沒了小姑娘的身影,雲笙也趕緊加快了步伐。
這次身後又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
微微低頭看了眼旁邊的影子,是個成年人!
雲笙想都沒想邁開腿準備跑,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拽住手腕,粗暴的扯了過去。
身後是一張十分兇狠的臉,鼻樑上有道疤痕,鷹嘴咧開像是要把雲笙生吞入腹,三角眼讓這張原本就不協調的臉更加扭曲,透露著對雲笙美貌的貪婪。
「小娘們,今天可被我逮到了,蹲了這麼久的點不得給老子點甜頭嘗嘗。」
雲笙的大腦一瞬間的空白,是有預謀的!
手腕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男人的力氣很大,直接將雲笙扯了一個趔趄硬生生的摔在地上,手臂被狠狠摩擦在水泥地上,血珠很快浸了出來,疼的雲深忍不住發出聲音。
再抬頭,眼前幽長偏僻的小巷讓雲笙瞳孔微縮。
這人想把她拖出去,不能被帶進去。
趁男人罵罵咧咧,雲笙一口咬上男人的手,被男人甩在地上后,不顧疼痛爬起來就拚命的跑。
跑快點,雲笙,一定要快點。
除了給自己暗示,雲笙腦子裡面已經沒了任何想法。
被男人撲倒的一瞬間,雲笙顫抖著身子,眼眶已經紅透卻不敢哭,只能用力抽回自己被男人緊緊抱住的腿。
「我去你大爺!」
暴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一腳踹到男人的腹部。
許巒山二話不說提起男人的衣領一拳砸了下去,等男人倒地后,又將人提起來又一拳揮過去。
直到男人搖搖晃晃地已經站不起來,許巒山才暴躁的理了理衣領。
隨後彎下腰,許巒山伸手拍了拍男人已經腫的不成樣的臉,男人求饒的話都已經說不清楚,許巒山沒忍住又補了一腳。
這才轉身走到嚇懵了的雲笙旁邊。
「顧辭就是這麼對你的?讓別人蹲點蹲的這麼準時,你他媽的是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我今天要是走的早,你想過後果嗎?」
雲笙本就綳直的神經此刻已經到達了極限,又被許巒山一吼,抬起左手臂捂住眼睛,哇的一聲便哭了出來。
「許巒山,你是不是踩到狗屎了,身上這麼臭,把我都熏哭了。」
許巒山的怒火被雲笙的眼淚一瞬間澆滅,眼中盛滿了心疼,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嗯,踩到了,回去我就把鞋扔了。」
還是跟以前一樣,只要自己丟了臉,都得在他這裡找回場子來。
這下雲笙才邊抽泣著,邊把左手放下來。
許巒山背過身,半蹲下來,回頭示意雲笙,「上來,去醫院先把傷口處理了。」
雲笙手臂和腿上的傷,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但出現在這麼白皙嬌嫩的皮膚上,看起來十分嚇人。
「許少對我老婆是不是有點太上心了。」
顧辭站在不遠處,陰鬱的墨色幾乎佔領了整個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