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之初，性本惡
布置好一切之後，李遠將攝像頭鏈接到自家電視上。想了想，又將直播間一併打開了。
開播的一瞬間，直播間瘋狂上人。那速度是李遠歷來直播都不曾有過的。
「天啊，遠哥還在。」
「遠哥，你還活著嗎，活著的話眨一下眼睛。」
李遠：「……」
說歸說，鬧歸鬧。
李遠只是一個小主播，和直播間粉絲一直當朋友一樣處著。粉絲們也夠意思，一口一個遠哥叫著。旁的不說，李遠車被熊孩子颳了，粉絲們自發的給他刷禮物回血。
錢不多只有小千元，可這份真誠是實實在在的。
李遠也沒藏著掖著，直接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車是我找朋友借的。」
「這算不算釣魚執法？希望那個孩子就此收手，至少說明家長還比較重視對熊孩子的品德教育。到時我和大家權當無事發生，皆大歡喜也挺好。」
「當然我醜話說在前頭，假如這孩子死不悔改，又被抓了現行。這一次，我也不會再給孩子家長留一丁點客氣！」
李遠語氣冷漠，甚至不近人情。
也許有人會說他這麼釣魚實在過分。
甚至，比這更難聽十倍百倍的話也有。
李遠不在乎。
機會已經給過對方一次了。
車被刮花，車標被摳，只賠償了250塊錢，還一大堆尖酸刻薄的說辭。
對此李遠自認倒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現在。
超跑就規規矩矩的停在樓下，停在他自己的車位上。
不擋著誰不礙著誰。
這種情況下，熊孩子還要犯到他手裡，只能兩個字形容——活該！
鏡頭下。
幾百粉絲第一時間目光落在了畫面中，那一台價值幾千萬的超級跑車上面。
一瞬間，直播間炸窩了。
「我屮艸芔茻！！」
「超跑，蘭博基尼最新款。」
「尼瑪，遠哥，這車真是你借朋友的？」
「小母牛坐飛機牛筆上天了。」
粉絲們留下了妒忌的眼淚。
這種朋友還有嗎，我也想認識一下。
「本人可攻可受，會撒嬌會暖床，什麼花樣都可以！」
「我特么懷疑遠哥真實身份是個富二代，之前一直裝窮騙我們。」
「擦。我之前為了給遠哥回血，在直播間打賞了一百多塊錢禮物。那特么是本屌絲今天的晚飯錢啊。」
「RNM，狗騙子，還我血汗錢！」
「還錢！」
「還錢！」
萬人血書，還錢二字刷屏了。
李遠：「……」
還錢是不可能還錢的。
吃下去的東西你還能吐出來？
那叫反芻。
時間就在粉絲們嘻嘻哈哈聲中漸漸流逝。
一下午，停車場無事發生。
太陽落下去了。
小區里遛彎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大人、孩子、老人……
「快看，快看，那個叫小哲的熊孩子，從家裡出來了。」
直播間里，有人發出彈幕。
可不是。
這小東西騎著一輛兒童玩具車，剛一出電梯，像是脫韁的小野馬一樣，撒著歡的跑。
「沖鴨～」
說是兒童玩具車，速度可是不慢。得有個二十邁的樣子。
路上的行人被他一衝，嚇的雞飛狗跳往路兩側躲。
「誰家的倒霉孩子，小心點啊。」
「瘋了吧，騎這麼快，不怕撞死你！」
並不是每個人都像李遠這麼好脾氣。
不少老娘們掐著腰，扯著嗓子就開罵。
小哲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路過那人時，還飛快的朝對方啐了一口口水，給人氣的牙根痒痒。
他今天可是有重要任務在身。
白天去物業告狀的那個煞筆，害的他媽媽賠了二百五十塊錢。
晚飯時，一家人坐在餐桌上，把那個煞筆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還覺得不解氣，吃虧了。
這不。
剛吃過晚飯，一家人打發小哲一個人出來玩。
玩具車後座的一個小箱子里，放滿了各種工具。
「用鎚子把擋風玻璃敲碎了，那個貴！」奶奶說。
「給他四條輪胎全都釘上釘子，你小心點，可別把自己給傷著了。」媽媽說。
「呵呵。用膠水，還有抹布，偷偷塞進排氣筒裡面。」這個主意大概是報復手段中最狠的一個，全家人都誇爸爸聰明、厲害、有辦法。
叮噹、叮噹、叮叮噹……
玩具車上面播放著兒歌，小東西目標明確，不大一會玩具車停在了李遠車位旁邊。
他人傻了一下。
那輛紅旗車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
「哇！」
小東西一聲驚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車。
太酷了！
太帥了！
「比我的玩具車，好看一千倍！」小東西心裡不無羨慕的想著。
「這輛車也是那個煞筆大人的？」
他歪著頭，看了好一會。
應該是了。
不是也不要緊，關鍵這車也太漂亮了，讓人忍不住就想上前摸一摸，碰一碰。
小東西四處看了看，周圍沒人，膽子頓時大了起來。
人跑到車前，又摸又蹭，過了一會覺得這樣不過癮，乾脆拎著兒童版工具箱吃力的爬上了車頂。
咚咚。
跳了幾下，車頂上出現了幾個凹陷的腳印。
嘭、嘭。
鎚子敲了敲玻璃，幾千萬的超跑，車玻璃質量沒的說。
小東西使足了吃奶的勁頭，「嘭」的一聲巨響。
咔嚓。
車玻璃這才碎了。
他也沒忘記家長的囑咐，給輪胎砸釘子，給排氣管抹膠水。一切搞定，小東西還是一臉的意猶未盡。乾脆重新爬到車頂上，脫下褲子，順著破碎的車窗往車裡撒尿。
直播間里。
這一幕，看的幾百人瞠目結舌。
這小東西顯然早有預謀，作案手法也熟練的一比。要麼，在家裡演練過。要麼，同樣的事，他幹了不止一次兩次。
「這還是道德問題？」
「人性！」
「人之初，性本惡！」
「遠哥，我建議直接報警吧。現在不光是熊孩子的問題了，他家大人難道不是在教唆犯罪？」
「只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國產車換成了超級跑車。」
「排氣管里塞抹布，塗膠水。這辦法惡毒，車子一旦啟動，發動機直接就要報廢。」
誰也不清楚，超跑換一台發動機多少錢。
但估計……夠這一家子人喝一壺的。
李遠也沒廢話，保存了監控視頻之後，直接打電話報警。
順便，又給物業那邊報備了一下。
「對，還是301」
「不，這一次我拒絕調解，已經報警了，後續打算直接訴訟走法律程序。」
「好的，跟301住戶說一下吧，我個人建議他們提前找一找律師。或者……先把售房信息的廣告打一打吧。」
電話掛斷。
李遠神情冷厲，這一次他不打算善了。系統不是有任務完成度評級嗎？接下來也該讓無法無天的熊孩子，體會一下什麼叫社會的險惡。
什麼是真正的雷霆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