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只是一件工具
「張總,我敬您。」
半月灣酒店,高級包廂內,一身職業裝的舒苒仰頭將一杯茅台酒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滑進她的喉嚨,嗆得她鼻子發酸,眼睛發脹,胸腔里一陣錐心刺骨的痛。
然後,她的視線越過身邊的豬頭男,看向那個正坐在主位上正在與人談笑風生的男人。
即便是這種令人作嘔的應酬,他也都是一副纖塵不染的樣子,甚至連襯衫上都看不出一絲褶皺。
想到這,舒苒笑了笑。
是啊,怎麼會有褶皺呢?那可是出門之前她親手給他燙好,又給他穿上的。
穿上之前,他們還……
呵。
舒苒抬起軟綿無力的手,不輕不重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六年了,她已經做了厲景深六年的私人秘書,私人到任何程度的那種秘書,他給了她錢,給了她房子,滿足了她一切的虛榮,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她還奢望什麼?厲太太的位置嗎?
不,這個夢早在她第一次被厲景深拐上床后就被他親手打碎了。
她到現在還記得厲景深那個時候的表情,陌生又冰冷,看著她時就像是在看商場里最廉價的商品一樣。
他冷冷開口,「做好你的本分,隨時都有人可以取代你。」
當時的舒苒只不過是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她太需要錢了,所以為了守住這份工作,她默認了厲景深對「私人秘書」的一切定義。
六年,他的確該厭倦了。
所以,就算他想榨乾她身上的最後一絲價值,把她送給這些客戶來維持合作關係,也無可厚非,不是嗎?
呼。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舒苒的臉上再次掛上標準的職業微笑。
她轉過身,正要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眼前一陣恍惚,兩腿發軟,接著身體就不聽使喚地向一邊栽倒。
一雙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可這雙手才剛剛碰到她的身體,舒苒就忍不住覺得一陣翻江倒海的噁心。
一狠心,她直接咬破自己的舌尖。
腥甜的味道瞬間在唇齒間蔓延開去,尖銳的刺痛讓她短暫地清醒過來,眼神也變得清明。
她伸手扶住身邊的椅子,勉力站穩,而後借著將耳邊的碎發別到耳後的動作,自然地轉過身來,離開那個充滿酒氣的懷抱。
「張總,真是不好意思。」
姓張的胖子手指捏在一起搓了搓,像是在回味方才的觸感。
一張滿是油光的臉上咧出一個自以為瀟洒的笑,「舒小姐客氣了,舉手之勞,舉手之勞而已。」
他說著,竟是又上前一步,「舒小姐看樣子是喝多了,不如我現在就送舒小姐去休息吧,我定的總統套房就在樓上,等舒小姐醒酒後我再送舒小姐回去。」
舒苒低著頭,拚命忍住就要奪眶而出的眼淚。
她才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相反,張光好色的惡名她早就一清二楚。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手邊的椅背,用力到指節發白。
怎麼辦?她後悔了。
她不想再跟這些猥瑣的男人再說一句話!
她想離開這裡!
沒有理會張光的話,舒苒抬頭,在偌大的包廂里一眼找到了厲景深。
她雙眼朦朧,充滿哀求地看著他。
可她分明確定厲景深已經看到了她,卻還是冷漠地移開視線,無視了她!
這一刻,舒苒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在厲景深的眼裡,她只是一件工具,一件不配有自我,不配有感情的工具。
所以,當張光的咸豬手再次摟上她的腰,她沒有再拒絕。
而是伸手去抓起桌子上的酒瓶,豪邁地又倒了一杯。
「張總,多謝您的賞識,我再敬您一杯。」
可還不等張光端起酒杯,舒苒再次將那一整杯的白酒都喝了個精光。
她在心裡勸自己,再多喝一點,喝到不省人事最好。
什麼都不知道,起碼心裡能好受一點。
旁邊,張光滿臉橫肉的臉上笑意更濃。
「喝吧,喝吧!喝得越多,一會兒就越聽話。」
他在樓上的房間里可是準備了不少的小玩具,只是沒想到厲景深竟然這麼大方,連舒苒這樣的極品都捨得!
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舒苒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透出一股誘人的嫣紅,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臉頰紅撲撲的,小嘴唇粉嘟嘟的,看著就讓人想狠狠地把她壓在身下狠狠地欺負!
張光越看越覺得口乾舌燥,喉結上下滾動,咽口水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
一副恨不得現在就抓過舒苒把她就地正法的樣子!
舒苒終於喝不動了,最後的一點理智也終於被酒精蠶食。
急不可耐的張光見時機成熟,猴急地扶住舒苒就往門外走。
「舒小姐不舒服,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舒苒全身上下都像是沒有了骨頭一樣,綿軟無力,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張光的身上,任由張光把她帶出門去。
可就在門口,不知道是不是潛意識的危機意識作祟,舒苒竟是毫無徵兆地大喊一聲,「厲景深!」
這頗為豪邁的一嗓子,讓觥籌交錯的包廂內頓時鴉雀無聲。
張光心頭一顫,愣了下,立刻加快速度!
可他肥碩的身軀實在動不快,還沒等走出這道門,壓在身上的重量已經消失——
扭過頭,張光就見自己的獵物已經被厲景深打橫抱在懷裡。
他頓時一怒,「厲總這是幹什麼?」
厲景深神色淡漠,「該我問你想對我的秘書做什麼。」
酒局上這點心照不宣的潛規則此刻被厲景深明目張胆地質問,張光立刻惱羞成怒地漲紅了臉。
他咬牙切齒地威脅道,「看來,這次的合作厲總有別的打算。」
厲景深淡淡道,「你誤會了。」
聞言,張光立刻又趾高氣昂起來。
他就說嘛,像Runs這樣頂尖品牌的區域代理,跟一個小秘書比起來,孰輕孰重,厲景深應該分得清才對。
他立刻伸手想要把自己的獵物搶回來,卻沒想到厲景深的話竟沒有說完,「我的意思是,厲氏集團的最低底線,就是不會跟你這種人渣合作——所謂的合作,一開始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