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摸不到我
趙億的語氣有幾分激動。
「我進門之後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發現我躺在床上，那個女生已經不見了！我想找到她，補償她，卻發現我壓根就找不到她人……」
許顏打斷他，「你剛剛說，她的穿著非富即貴，上流社會的名媛無非也就那麼些，想找一個人應該不難吧？再加上，還有開房記錄。」
「當天我太慌張了，忘記開房記錄這件事了，事後我想找她的時候，也特地去酒店前台問了，前台跟我說他們的電腦系統出了故障，所有信息都被格式化了……」
默默吃瓜的系統突然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所有信息被格式化這也太巧了？」
許顏被突然出現的系統嚇了一跳，「下次你吃瓜突然出現的時候，能不能給我提個醒？」
系統的亮光閃了一下，表示自己知道了。
趙億並不知道許顏跟系統的互動，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後來，他又想組酒局把我當成禮物送上去，被我強硬拒絕之後，他就把我送去國外當練習生了。當時去國外當練習生還沒有現在這麼火，說得好聽點是進修，說得不好聽點，就是流放……我被流放了，想找她就更難了。」
「我……我沒想到，就是那一晚，我有了孩子……」
趙億越說，就越相信這個孩子是他的，因此，他的語氣越來越弱，到最後，已經完全是一個道歉者的姿態了。
許顏看著眼前卑微的男人，難以將他跟之前意氣風發的人聯繫在一起。
「你還想見她嗎？」
趙億知道，許顏口中的「她」是誰。但現在，他對於那個女生的心情卻很複雜。
「我……我也不知道。」
從回憶中抽離出來，趙億恢復了一絲理智。
如今的他，在圈內功成名就，早就忘記了多年前的事。
而現在正是他轉型做老闆，準備一舉拿下國內市場的關鍵時刻，工作室剛開，他急需站穩腳跟。
這個時候提及這件事，只會讓他回想起曾經的不堪，而倘若事情曝光，對他無疑是巨大打擊。
系統的燈光閃了一下，隨即發聲：「我看他一副想迴避這件事的樣子，他不會是那種渣男吧？」
牆角處，章哲林蹲在角落，努力想要聽清許顏跟趙億的話，卻發現自己真的什麼也聽不清。
方逸寧在旁邊好笑地看著他奮力扒住牆角，想要聽聲音的滑稽姿勢，忍俊不禁。
方逸寧雙手抱胸靠著牆，跟許顏同款姿勢。
他好心提出建議，「這麼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你走過去問不就行了？」
章哲林立刻就反駁道，「不行！許哥跟趙老師肯定是有什麼事！我現在出去，他們肯定不會告訴我的！」
章哲林一臉好奇，開始猜測，「你說他們倆是不是親戚啊？但我看趙老師剛剛的神態，又覺得不像。」
「怎麼說？」
章哲林回想起趙億剛才的表情，「我感覺趙老師像是虧欠了許哥什麼東西。」
方逸寧看了眼那邊的趙億跟許顏，也覺得有幾分古怪。
但他沒章哲林好奇心這麼重，對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關心。
章哲林又在發揮自己的腦洞了，「你說，趙老師不會辜負許哥了吧？！我看那個表情，真的很像！」
章哲林此話一出，方逸寧這是不好奇，也得被迫好奇了。
他再次看了眼兩人，越想越覺得章哲林的話分明有點道理。
趙億現在不就是像一個做錯了事的人一樣么……
但是，他明明記得看資料的時候，上面顯示趙億這人沒什麼緋聞，情愛關係也很清白……
當時就是好友跟他說，這個節目的評委都很清白，名聲不錯，才將他說動的。
方逸寧想到好友的原話，斬釘截鐵搖頭，「你說的這種可能，絕不可能！」
他聲音有些大，嚇得章哲林身子彈了一下，伸手去捂他的嘴。
「聲音小點！你想讓他們發現我們嗎！」
那頭，許顏淡淡看著趙億，等著趙億自己想清楚。
從她跟趙億短暫幾天的相處中來看，她覺得趙億或許不是系統口中的那種人。
眼前，趙億有幾分躊躇，試探著問道，「她過得好嗎？還有我的孩子……他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許顏想到唐成億口中描述的媽媽，誠實道，「我覺得，她過得並不好。」
趙億聽到回答，慚愧地垂下了頭。
也是，一個未婚先孕的女生，就算家境優渥，又能過得有多好呢？
趁著趙億還在悲春傷秋嘆氣的時候，許顏從空間里將唐成億帶出來。
「這是你的兒子，唐成億。」
唐成億躲在許顏身後，睜著大眼睛望著趙億，他想上前親近，卻有些不敢。
趙億看了看對自己態度截然不同的唐成億，又看了看一臉淡漠的許顏，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走了上去。
「你叫……唐成億？」
唐成億不知道許顏跟趙億說了什麼，但見他問起自己，還是很開心。
他先是看了眼許顏，見許顏朝自己點了點頭以示鼓勵之後，才從許顏身後走出來。
「我叫唐成億，我媽媽說，希望我成為你這樣的人。」
趙億瞧見他天真的模樣，不禁笑了。
他蹲下身子，目光平視唐成億，臉上掛著親切的招牌笑容。
「我這樣的人？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當然了！」說到這個，唐成億就來了興趣，一張小臉笑容洋溢。
「媽媽有一個房間，裡面全是你的照片，她跟我說你努力、勤奮、還非常有禮貌，為了出道能不吃不喝通宵練舞，讓我向你學習你的……」
唐成億的辭彙量並不多，此刻，他被媽媽的原話難住了，想了半晌，才想起那個詞語，「韌勁！媽媽讓我學習你的韌勁！」
趙億笑笑，伸手想摸一摸唐成億的頭，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摸不到。
趙億有幾分錯愕。
唐成億揚起小臉，一臉天真地跟趙億說道，「你摸不到我的，因為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