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哄孩子

她的父母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好在喪屍剛出現的時候行動緩慢，她又是體育大學射擊專業的學生，反應能力和力氣比平常人厲害，這才逃過一劫。

顧雨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哪兒壺不開提哪兒壺。

「沒事，」她拍拍白招娣的肩膀，「小白以後你跟著我，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這一幕落在葉瑾的眼中十分刺眼。

他喉嚨有些癢，低聲咳嗽兩聲。

顧雨還以為他不舒服，匆匆打斷了和白招娣的談話，扶著座椅靠背艱難移動過去。

「我摸摸你的頭。」

顧雨與葉瑾發生肢體接觸前先詢問了一句。

葉瑾脾氣倔，好像不喜歡別人觸碰他。

「嗯。」

得到首肯之後，顧雨的手才覆蓋在葉瑾的額頭上。

葉瑾眉毛微微顫抖，渾身僵硬，還是保持著坐正的姿勢，任由那雙手扒開他的頭髮查看頭上的傷口。

一道猙獰的傷痕盤踞在頭頂，即便被茂密的頭髮遮擋都能清楚地看見那道傷痕。

顧雨磨牙，開始覺得這麼輕易放京哥那伙人離開是錯的了。

等再往市裡走一走，路邊應該有藥店，最好給葉瑾找點消炎藥。

「還疼嗎？」

顧雨有些心疼。

她看著葉瑾的眼神都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畢竟葉瑾是受到她的鼓舞才來到a市，成為體育大學的學生。

這讓顧雨有一種參與葉瑾人生的錯覺。

葉瑾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疼了。

不大的小孩板著臉，他把自己的背包護在懷中。

拉鏈拉開了一道，只有胳膊伸進去。

他仔細點過背包夾層裡面的信封，眼神專註認真。

忽然葉瑾一頓，有些著急地拉大了縫隙，12、13……

少了一封！

他開始四處尋找，顧不得自己頭暈，彎腰看著客車的車廂。

沒有……

他直起身的時候一陣眩暈，顧雨拉住了他的胳膊，這才沒倒在地面上。

「找什麼呢？」

「……信。」

葉瑾從喉嚨裡面擠出一個字。

「在這呢，這呢。」

顧雨把皺皺巴巴，上面還都是油污的信從兜里掏出來。

她看之前葉瑾這麼寶貝他的信，趁著幾個人不注意藏進兜里的。

信封上面的油污實在是太過礙眼了，葉瑾開始小心翼翼擦拭，後來發現油污滲進信封裡面之後，整個人都暴躁起來。

他一拳重重地砸在前面座椅上，固定在車上的座椅發出吱嘎一聲，晃晃了好幾下。

巨大的動靜讓白招娣都從後視鏡向這邊望過來。

葉瑾的情緒不太穩定，他甚至把自己的世界劃分了規則，一旦有什麼東西打破了規則，他整個人就會變得異常暴躁。

算起來顧雨還是第一次看見葉瑾自閉那一面。

「沒事了沒事了，」她從善如流地安慰葉瑾，「等這個該死的遊戲結束了，我再給你寫一封，寫一百封也行。」

口氣嫻熟的好像出軌了無數次的渣男。

顧雨本來就是冰球隊年紀最大的隊長，從小從冰球隊長大，每個來冰球隊的小孩子受不了訓練哭唧唧的時候，都是顧雨去哄。

在她眼中，葉瑾就是脾氣稍微有些大的小孩子。

葉瑾還是生氣，那架勢好像要衝下去把弄髒他信的人打上一頓才能解氣。

多年經驗告訴顧雨，現在她要順著葉瑾說，「你聽話，一會兒我去給你找好吃的，你喜歡吃什麼？」

小巴車緩緩減速，停在路邊。

「沒油了。」白招娣指著亮燈的油箱標誌說道。

京哥那伙人就靠著打劫為生，壓根沒想過儲存物資和汽油。

只是現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去哪兒找汽油。

他們剛走了路程三分之一不到，難不成又要靠著一雙腿？

不要說還剩下199個小時了，就算兩個199個小時他們也走不到市中心。

顧雨有些煩躁的研究地圖，終於在距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發現一個加油站。

地勢偏僻，周邊沒有建築物。

如果不是顧雨把地圖拉大，幾乎發現不了這個收費站。

她點了點屏幕，對兩個人說：「小白和我去這個加油站，葉瑾留在著看車，大家有問題嗎？」

白招娣極好說話，她點頭認同。

顧雨側頭看著沒說話的葉瑾，葉瑾皺著眉頭，一字一頓，「不、同、意。」

小孩兒這樣還真有點唬人。

顧雨拿出小時候當姐姐的姿態，用更加果斷的語氣拒絕回去，「沒你不同意的份，呆著車裡。」

不就是板著臉嘛，誰還不會。

顧雨對葉瑾的樣兒反而把白招娣嚇到了，之前葉瑾給她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白招娣默默把葉瑾和京哥劃上了等號。

她膽戰心驚，生怕下一秒鐘葉瑾暴起，用冰球棍狠狠地教訓顧雨。

沒想到葉瑾瞥過頭，一言不發地盯著窗外。

那小樣看著還有點委屈。

「就這麼決定了，我們馬上就回來，你在這看著車，車可重要了，要是沒有車咱們就走著去市中心，那我這雙腿還不點走斷了，這麼沉重的任務就壓在咱們小瑾哥的肩膀上了，真是辛苦小哥了。」

葉瑾眉眼一抬，似乎在思考顧雨說的話。

過了兩秒才遲疑地點點頭。

呵，還是年輕。

顧雨似乎已經找到拿捏葉瑾的法子，白招娣用最後一點油把車開到路邊森林裡，折了不少樹枝把小巴車蓋住。

之前那隻變異喪屍的屍體還卡在車裡，四肢從車窗中伸出，長長地垂在地上，膝蓋骨都磨穿了，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黑紫色痕迹。

喪屍能壓制他們身上的人味，所以幾個人都沒把他搬下去。

做完這一切顧雨才和白招娣向加油站走去。

才僅僅幾天的光景，道路兩邊的樹木瘋漲，甚至雜草都從堅硬的油板路里鑽出來，頂得路坑坑包包。

好在兩人都是運動員，身體素質強，即便走在這種路上還是顯得輕鬆。

就是白招娣實在太過內向，憋得話癆顧雨難受得緊。

兩人足足走了快半個小時才到了地圖上標註的加油站。

這個位置足夠偏僻，估摸著應該沒有人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