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搭夥
葉瑾竟然直接翻到隔壁隔間中，拎著馬桶沖水蓋就莽了出去。
外面響起一聲撞擊聲音。
顧雨打開門，就看見葉瑾面無表情地舉著斷裂的馬桶水箱蓋。
喪屍後腦勺凹陷了一大塊，他只是踉蹌了一下，又迅速地向葉瑾撲過來。m.
葉瑾那張精緻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他機械地一下一下掄著馬桶蓋，直到喪屍的腦袋被他砸得細碎，看不出形狀。
這動作落在顧雨的眼中甚至有些優美，冰球運動員都是身體強壯，當葉瑾抬起胳膊的時候，肌肉透過衣服露出完美的形狀。
「葉瑾。」顧雨抬起眼睛視線盡量從地上紅紅白白的液體移開，落在葉瑾的肱二頭肌上。
看著顧雨蒼白的臉色，葉瑾才後知後覺自己在顧雨面前做了什麼。
他有些手足無措，然後手覆蓋住了顧雨的眼睛。
骨節分明的手此時正緊繃著，顧雨眼前陷入了黑暗。
她安撫地拍了拍葉瑾的手。
「我沒事，你做得很好。」
「所以說，」顧雨眨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劃過葉瑾的掌心，有點癢，「你還要捂住我的眼睛到什麼時候。」
葉瑾像是被燒到了一樣，迅速收回手。
一張對不起的紙條抵在顧雨的眼前。
這個小孩，好像特別不禁逗。
顧雨低笑了兩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葉瑾的耳朵連帶脖頸紅成一片。
「我覺得喪屍這麼離奇的東西都冒出來了，那陣機械音說的必須在規定時間到達「門」，不然咱們都會死的事兒應該也是真的。」
顧雨壓下想要暈倒的感覺，暈血還真是麻煩。
「你把東西收拾一下，咱們搭個伙去門吧。」
外面都是喪屍，她需要一個戰鬥力很強且靠譜的夥伴。
葉瑾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記得那陣機械聲音說過，噓！人群中混進來了怪物，捂住嘴巴，不要散發味道，安靜的孩子才能得到喜愛。啊！怪物悄悄變強，快快奔跑，越過門才能真正得到安全。
那就是喪屍並不是靠視覺確定位置，更多的是聽覺和味覺。
他們要保持絕對的安靜，儘快到達幸福家園app上顯示的「門」。
她舉起手機，點了點屏幕中心正在散發一圈圈光芒的希望廣場。
a市很大，他們現在位於a市旁邊的鎮子裡面，打車到市中心都需要六七個小時的車程。
時間不斷流逝，現在只剩下239：30:21。
越靠近市中心喪屍會越來越多，他們必須在喪屍發展到不可控之前到達希望廣場周邊，然後等待進「門」。
葉瑾雖然長得像刺頭，服從能力卻很強。
他打開偌大的行李箱，裡面亂七八糟裝了許多東西。
報紙、一沓信、各種看了就會長針眼的顏色鮮艷的衣服、亂七八糟的少女心零食……
身後門框空洞，開放的空間讓顧雨沒有安全感。
她忍不住催促，「葉瑾，快一點。」
葉瑾拎著貼著粉紅色的愛心貼紙的冰球棍站在顧雨的身後，微微向她點了點頭。
巨大的雙肩包裡面都是些吃的和信件，鼓鼓囊囊的。
顧雨剛才掃過牆上貼著的高鐵站地圖。
高鐵站只有一個出口，而且出站隧道筆直，沒有任何分叉口。
這代表他們必須安安靜靜，只要有一點聲音，否則等著他們的就是前後夾擊。
不過剛才人群一窩蜂地向出站口涌去，應該分散了。
頭頂的燈閃爍了幾下徹底罷工，只有應急燈散發出幽暗的綠色。
停電了。
不過也是好事，起碼她不用看見血。
顧雨放大了高鐵站周邊的地圖，敲定了逃跑路線。
高鐵站門口有一個不大的小超市，他們需要盡量多地尋找吃的，然後尋找交通工具。
她深吸了一口氣，給了葉瑾一個堅定的眼神，用口型告訴跟著她走。
葉瑾越過顧雨，率先走在前面。
他步伐悠閑，不像是在逃命，更像是在逛商場。
隧道的地面異常的粘膩。
每走一步鞋底都傳來沾黏的感覺，那是半乾的血液。腳下時不時踢到柔軟的殘肢。
整個高鐵站安靜地顯得異常詭異。
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會兒，人類的眼睛才適應黑暗，勉強能看清前面物體的輪廓。
前方亮起一個小圓點，光線刺激得顧雨眼睛一疼。
前面就是隧道的出口了。
顧雨忍不住加快了腳步，忽然直直地撞上葉瑾的後背。
她揉了揉發疼的鼻子，用眼神詢問怎麼了。
葉瑾微微側開身體，露出前面的景象。
眼前的場景讓顧雨恨不得眼睛適應不了黑暗。
怪不得整條隧道都安安靜靜，好幾百隻喪屍都堵在了出站口。
他們沒有智商，小小的旋轉鐵門將他們阻攔住。
密密麻麻的人頭看著顧雨頭皮發麻。
他們仰著頭，左右踱步，口中發出無異議的嗬嗬嗬的聲音。
由於光線不佳的原因，顧雨他們兩個距離前面的喪屍不過十米的距離。
她不斷地後退，拉著葉瑾的手躲在自動售貨機的後面。
她心悸地向外望了一眼，好在喪屍還沒發現他們。
扭頭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葉瑾大半身體都探向外面，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地打量著喪屍。
葉瑾好像不知道什麼是恐懼，面對未知的滿地屍體的時候是這樣，前面是好幾百隻喪屍的時候也是這樣。
他有輕微自閉症，隊長之前交代過顧雨，葉瑾的世界和平常人的不太一樣。
也許做出一些顧雨無法理解的舉動。
比如現在。
他竟然向隧道深處走去，穿得像西紅柿裝扮的葉瑾很快被黑暗淹沒。
顧雨想要叫住他，卻怕驚擾了幾步遠的喪屍。
在她焦急的等待中，過了半晌葉瑾才折返回來。
「你去哪兒了？」
顧雨不敢大聲說話，趴在他的耳邊用氣音說道。
溫熱的氣息噴洒的臉頰，葉瑾不自在地側了側頭，隨後雙手握住顧雨的腰肢，雙臂一用力把她舉到自動售貨機上面。
上面空間不算大，兩個人蜷縮著勉強能容下。
這個視角更加震撼，能將前面的景象收在眼底。
手忽然被握住，葉瑾在顧雨的手掌寫了兩個字。
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