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瘋狂的男人
她從將不大的廚房翻了個底朝天，找到半袋大米和一些蔬菜。
顧雨思索了一會兒，放了三大碗米，「小哥這些夠嗎？」
葉瑾矜持地點點頭。
電飯鍋剛放到煤氣灶上，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叫聲。
「救命，啊啊啊。」
叫聲劃破了夜幕。
顧雨手猛地哆嗦，誰啊這是，不要命了嗎？
不知道喪屍是憑藉聲音辯位的嗎？
小店鋪高牆上面有一個不大的窗戶，顧雨打開向外張望。
在不遠處一個廢棄的大卡車上面站著一個男人。
他一身暴發戶老闆的打扮，現在正在瘋狂地揮舞著公文包。
顧雨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可是暴發戶的聲音越來越大。
「滾蛋啊，救命，啊啊啊啊！」
經過他這麼一叫嚷，已經將附近的喪屍都吸引過來了。
借著月亮的光線，顧雨覺得那人的臉看著有些熟悉。
好像是給他們體育隊資助的卞老闆。
顧雨思索著，等這個離奇的遊戲結束之後，他們還要靠著金主爸爸的投資更新體育用具。
她壓低聲音，「卞老闆，小點聲，別叫了。」
「你認識我？」
「對，我們是a大體育隊的。」
聽見是自己投資的體育隊，卞老闆底氣又強大起來，不但沒有放低聲音，反而叫嚷的聲音更大了。
「你聽見了怎麼不過來救我，趕緊把這些怪物都趕走。」
男人越說越激動，聲音像破鑼嗓子，在黑暗中傳出去很遠。
葉瑾單手挑起窗帘，向黑暗地方看去，「來了。」
他話音剛落，就見喪屍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將前面卡車圍得嚴實。
顧雨看見那麼多的喪屍涌過來頭皮發麻，「你別叫了，你想把大家都害死嗎？」
卞老闆看著顧雨皺緊的眉頭，「我不管，你們要是不把我救出去我就更大聲喊，大不了大家一起下地獄。」
他低頭在車上看了一圈，拿起一塊石頭向店鋪扔了過來。
嘭。
石子砸在顧雨旁邊的牆面上，聲音吸引了喪屍。
最外層的喪屍嗬嗬嗬地向店鋪圍了過來。m.
顧雨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卞老闆見顧雨還沒有動作，臉上表情兇惡了一瞬。
媽的，小兔崽子還不趕緊過來救他。
卞老闆彎腰撿起一捧石子，砰砰砰地向顧雨的方向砸去。
店鋪的玻璃本來就不結實，薄薄一層，只要喪屍輕輕一敲就能碎裂。
「我管你們死不死啊，趕緊出來救老子。」
卞老闆嫌噪音不夠，他在卡車上又蹦又跳。
反正卡車高度足夠，喪屍爬不上來，小店鋪就不一定了。
顧雨氣得簡直想衝出去撕裂那張嘴。
嘎吱一聲，旁邊的窗戶推開。
卞老闆看見葉瑾，才意識到屋裡有第二個人。
看著葉瑾身形高挑健壯，估摸是個能打的。
他高興地笑出聲來。
早這樣不就完事了。
「小哥，小心。」
窗戶旁邊就徘徊著好幾隻喪屍，只要伸出手就能抓撓到葉瑾。
葉瑾彷彿沒聽見顧雨焦急的聲音，他右手輕輕一拋，一個扳手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精準地砸在男人的頭頂。
隨著卞老闆摔倒的聲音，葉瑾行雲流水地關上窗戶。
卞老闆頭頂的血液和摔倒的聲音，將喪屍的注意都吸引過去。
小店鋪暫時安全。
顧雨額頭上都是冷汗。
「你瘋了，」她抓住葉瑾的手臂，「多危險啊，剛才喪屍只要一回身就能吃了你。」
葉瑾不答話，只是垂頭站著。
那委屈的樣都讓顧雨懷疑是不是自己語氣太過分了。
「我也是擔心你。」
畢竟葉瑾和普通人不太一樣，顧雨沒和自閉症患者接觸過，只能小心翼翼猜測，「是不是嚇到了。」
嚇到了？
葉瑾沉默地搖搖頭。
準確地說他是被男人向顧雨叫囂刺激到了。
「呼嚕呼嚕毛嚇不著，」顧雨試探著摸了摸葉瑾的頭頂。
見他沒有明顯的排斥才放肆擼了兩把。
「吃飯吧，別為了一個人渣影響心情。」
她把菜和飯和在一起，賣相雖然不怎麼樣，味道是極好的。
她把飯鍋推到葉瑾的面前，葉瑾遞給她一張紙條。
「抱歉。」
顧雨一頭霧水，「為什麼道歉？」
「我差點把他砸死。」
葉瑾眼神直直看向顧雨，他的目光始終帶著侵略，說實話有些滲人。
配上三白眼，怎麼都像是蹲在巷子口抽煙打架的小混混。
他出場的時候自帶郭老師的你可不像是好人啊的音效。
可在這種情況下，顧雨硬生生地生出一層親媽濾鏡。
「要不是我沒有這種準頭，我都想衝出去撕爛他的嘴。」
葉瑾沒說話，他仔細看著顧雨的表情，彷彿在判斷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過了一會兒，他的嘴角才輕微勾起。
這是顧雨第一次看見葉瑾笑。
這是……哄好了？
「就是不知道明天該怎麼離開。」
葉瑾收斂笑容，在本上迅速寫了一句話。
「明天早上男人會醒過來，他罵人吸引喪屍的時候咱們從後門走出去。」
短短一會兒功夫，葉瑾已經將後續的事情規劃好。
他們決定在這休整一晚上。
顧雨跑了一天，早就困得不行。
她打了一個哈欠，「小哥你守前半夜，我守後半夜。」
炕上有被子，顧雨只是將被子鋪在身下。
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壞心思開口：「小哥半夜要是害怕了，我可以抱著你睡。」
葉瑾收拾包裹的動作一僵，假裝沒有聽見顧雨的調笑。
顧雨一沾著枕頭就睡死過去，直到被夢中被陸澤那張變異的喪屍臉嚇醒。
她打開手機，已經凌晨三點了。
夜裡安靜極了，只是偶爾爆發出一陣哭聲和尖叫聲。
死亡已經是末日最常見的場景。
葉瑾背對著她看著外面的動靜。
顧雨揉了揉眼睛，「怎麼不叫我。」
葉瑾站在窗前搖搖頭。
他始終保持警戒的姿勢，好像數個小時都保持這一個動作。
顧雨想把他強硬摁到炕上，又想到之前葉瑾抗拒的樣兒，只能半開玩笑地開口勸導：「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保持精力，你可是我的希望，沒有葉瑾哥哥我可怎麼活啊。」
葉瑾耳根通紅，他同手同腳地躺在炕上，好在夜間黑，顧雨看不見。
他躺得筆直，透出一種安詳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