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深海
就這樣,流光彷彿就是一葉孤舟,托起兩人在海面上緩慢前行,劉曉看向後方的望海峰,山峰越來越模糊,他也愈行愈遠,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海面,深藍色的海底偶爾傳來一聲遠古的呼喊,像是巨物在嘶吼,聲音洞徹人心。
而哈斯塔背負劉曉,看著前方沉默不語,劉曉慢慢站起來,眼睛看向下方,看見了這一生也無法忘卻的一幕。
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眼睛,散發著淡藍色的光輝,這隻眼睛猶如一輪圓月一般在海底凝視著上方的兩人。
劉曉嚇得大喊:「啊!」
他立馬抓緊哈斯塔的衣擺,說道:「這,這是什麼怪物,他的眼睛太嚇人了!」
哈斯塔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看向下方的巨物,隨後眼睛閃過一絲黃色光芒。
劉曉呆住了,他只能無奈的遙望天空,儘力不去看向下方的巨物,因為他剛剛看到的不止是眼睛,還有他巨大無比的身軀,身軀上是光滑的藍帶,靜靜的散發出聖潔的光輝。
這隻巨物沒有散發出任何聲音,他帶來的是那種安靜到極致的壓迫感,在海面之下他龐大無比的身軀波瀾不驚,而承載劉曉和哈斯塔的流光游弋到哪,這隻巨眼就跟到哪裡。
哈斯塔淡淡道:「放心吧,他的智慧很低下,對我們沒有惡意,他只是好奇我們的來歷,想要跟隨我們罷了。」
劉曉咽下一口口水說道:「原來如此,那他有名字嗎?」
「沒有名字,我也只是見過他短短几次,這種怪物是很低級的詭異,根本不能夠和極海的拉萊耶巨城中的怪物們相提並論。」
「那看來是我大驚小怪了……」
哈斯塔再次說道:「《死靈之書》應該在你那裡吧,沒事你可以多翻閱看看,上面幾乎記載了所有的詭異與不詳。」
劉曉「嗯」了一聲,心想到:「他怎麼能猜出來死靈之書在我這啊,怎麼快就露餡了?」
劉曉單純的心思不斷發酵,而哈斯塔只是加快了流光的速度,向著大海前方不斷前行。
一路劃過海面,劉曉看見了巨大的人形生物在海底直勾勾的盯著他們,這怪物雖然擁有人類般的軀體,頭部確是八爪魚一般的樣貌,眼睛散發出血紅色的光芒,巨大的手掌猶如刀鋒般鋒利,一呼一吸直接引得海面不停蕩漾。
路途前進了十萬里,此時的海面下起了雨,無數的雨滴砸進大海深處,前方的海面似乎有一個生物從模糊變得慢慢清晰,然後發現整個背景那麼大就是它的眼睛,隨後眼睛慢慢下潛,兩個呼吸之後衝出海面,這怪物捲起萬丈波濤灑落大海,波浪一陣又一陣,各種奇形怪異的魚蝦螃蟹都被震出海面,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無邊的大嘴想要吞噬哈斯塔和劉曉,而哈斯塔手指一揮,黃色流光帶著他倆瘋狂逃離這張大嘴,但依然追不上被吞噬的速度,只能看著最後一絲黃光從遠方的大嘴最後一絲縫隙消失。
這隻全身長滿觸手,猶如圓形觸手怪的巨大生物將哈斯塔和劉曉吞入肚中,哈斯塔輕輕念動咒語,手上的黃印炸裂出藍色的雷電,瞬間將怪物的大嘴炸出一個血坑,黃光帶著兩人迅速逃離了怪物的大嘴,而這觸手巨物吃蟄之後立馬潛入了大海之中,逃離的無影無蹤。
整個過程十分驚險,劉曉緊緊抱住哈斯塔的身軀,不敢脫離掙扎。
「呼,嚇死我了,差一點點就被這怪物給吃了……」
哈斯塔不屑道:「第五等級的詭異而已,
隨手就能把他扼殺,我僥倖放他一命罷了。」
劉曉不解道:「詭異也分等級嘛,我只知道三種祭祀儀式部分的境界而已。」
哈斯塔說道:「詭異也分為九種等級,分別是一級奇物詭異,二級瘋迷詭異,三級混亂詭異……」
還未等哈斯塔說完,前方再次迎來了新的恐懼。
淅淅瀝瀝的大雨,向後緩緩移去的無數潛伏在海面的巨大觸手,遠處微微移動的深海巨物的輪廓,似乎完全沒有因為黃光的行駛而改變在視野中的位置的不明剪影,像記憶中的太陽和月亮那樣立在天地之間,在悠古而遼遠的歌聲中飄動著祂的長袍。劉曉無法判斷祂有多麼遙遠,也無法判斷祂有多麼宏大,但當劉曉見證到祂的生命,才感覺到自己的微不足道。
這是……
誰?
劉曉顫抖著嘴唇說道,他看見了一抹黃色剪影般的神聖之物屹立在海面之上,他的身軀直達天空,似乎世界之矛就在他的手中,這位生物像是混沌中唯一的秩序,猶如神明般降臨在世界中。
哈斯塔淡淡道:「放輕鬆,這是烏姆爾的真身,三位至高詭異之一的「猶格索托斯」的化身……」
「劉曉回想起來,他見過烏姆爾,前幾天的夜裡瘦長鬼影對著濱海小鎮中的一個歐式建築發動過攻擊,當時就有庇護儀式的烏姆爾發動了反擊,原來那只是他微小的力量而已?」
「劉曉這是第一次看見烏姆爾的真身,貫徹天地的偉岸身軀,讓他不由恐懼起來……」
哈斯塔說道:「他對任何生物都沒有惡意,所以你長時間的凝望他也不會陷入混亂,別擔心。」
此時,屹立於前方海面的黯淡的人形剪影開始擺動了身軀,下方的雙腿彷彿無視了萬丈深海的存在而挪動起來,立刻來到了哈斯塔與劉曉的正前方。
他輕輕擺動手臂,指了指劉曉,發出低沉而又空靈的聲音
「他有熟悉的氣息,是痕的氣息……」
哈斯塔回答:「當然,他是痕能夠完全復活的希望,我們需要他。」
烏姆爾:「你還是與痕做了交易,你難道不知道他只是為了斬斷自己的枷鎖嗎?」
「可是我們別無選擇,兩次世界大戰之後,現在是極海動亂,歸墟逆流,原初還原,世界之矛破開天幕,兩個世界相撞……」哈斯塔喃喃道
「我們真的沒時間了!」哈斯塔隨後厲聲說道
「歸墟逆流我會親自去處理,而濱海小鎮,也就是「墟」的連介面,需要你去幫助我疏導,當年的那一戰諾登斯把世界打殘了,唉,依然無法解決終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