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員:二
德國,柏林,勃蘭登堡國際機場。
邢文瀚一行人剛下飛機便得到了探索會德國分部的接應。負責和他們接頭的是德國分部探員路德維希·霍夫曼。除此之外,路德維希還負責和他們一同處理調查此事。
路德維希開著一輛漂亮的寶馬車,穿著西裝接應他們,中等長度的金髮更讓他那本就立體的五官更加耀眼。和三人對過接頭暗號之後,路德維希微笑著打開車門。
「我認得你。」路德維希用帶著濃厚德國口音的英語對邢文瀚說,「就在不久之前,我們接到了命令,協助調查倫敦的那起案子。」
「這不應該是英國分部負責嗎?」蘇明山問道。
「可能是他太重要了吧。」路德維希開朗地笑了笑。
「那件事情有什麼新一步的進展嗎?」邢文瀚從後排探出身子,問道。
路德維希搖搖頭:「沒有。你們現在能看到的結果就是我們的調查進展,現在主要是中東分部和英國分部主要調查那件事,我們已經從那裡脫離出來了。我這幾天的任務就是負責幫助你們處理你們在北非獲得的情報。」
邢文瀚點點頭,縮回後座上,自顧自地看向窗外。
「這麼惦記那件事?」蘇明水遞給他一顆橡皮糖。
「你總不會想被別人追殺吧?」邢文瀚勉強笑了笑。
「倒也是。不過你不用擔心,還有我和我哥呢。我們倆會罩著你的。」蘇明水拍了拍邢文瀚。
「謝謝。」
「不客氣,記得交保護費就行。」
「你看起來確實挺像不良少女的。」
「你看起來確實挺像那種被不良少女欺負的獃子的。」
「我哪裡呆了?」
「你不呆?」蘇明水抿嘴笑了笑,突然拿過邢文瀚的手機,「小姑娘給你發消息你都不秒回,還不呆?你說你們這些人,平常都把手機靜音,你看這種重要的消息就接不到了吧?讓我看看是誰——」
「誰啊?」邢文瀚絲毫不生氣,興奮地湊了過來。
「『上善若水』發來的好友申請。」蘇明水撇了撇嘴,「這昵稱聽上去挺成熟啊。你惹到你們歷史老師了?」
我確實有一節課睡過頭了沒去,但是李天志說那節課也沒點名啊,應該沒被她發現吧......邢文瀚心裡有些發怵,拿回了自己的手機。蘇明水放慢了嚼橡皮糖的速度,微笑著看邢文瀚打開手機。邢文瀚緊張地通過了好友申請,發了一句「老師好!」。
對方回復:「?」
蘇明水忍不住笑了一聲,接著湊了過去。
「是我,林若水。」對方發來一條消息。
蘇明水看了看林若水頭像上那朵澄澈聖潔的蓮花:「你同學挺有意思啊。」
邢文瀚警惕地瞥了一眼蘇明水,挪動角度不讓蘇明水看自己的手機,像是高中時躲著班主任玩手機的學生。蘇明水挑了挑眉毛,向後倒去,眯起眼睛微笑著看向邢文瀚。
邢文瀚警覺地捂住屏幕,看了一眼身後的玻璃窗。
「幹嘛,你覺得我會開眼魄?」蘇明水笑道。
「你面相不善。」邢文瀚坦誠說道。
路德維希·霍夫曼笑了笑,控制後座的車窗下降。風吹進車內,颳得邢文瀚已經留長的頭髮直往他眼睛里鑽。
「怎麼樣,朋友們,德國的溫度還合適嗎?」路德維希爽朗地笑道,把窗戶又拉了上去。
「我沒有那麼無聊啦,放心。
」蘇明水跟邢文瀚說完,隨後切換到英語和路德維希交流:「謝謝,這邊溫度還是很舒服的。」
「有關這次任務,德國分部這邊接到了什麼消息嗎?」這時,蘇明山用德語問道。
路德維希·霍夫曼搖了搖頭:「我們此前沒有接到任何有關消息,現在分部里正在搜集近日資料進行分析,看看有沒有可能與之相關的情報。」
蘇明山點點頭:「我懷疑可能和『人類邊界』相關。」
路德維希·霍夫曼點點頭:「那個由瘋子科學家組成的組織?確實很像是他們的作風——把你們送到之後我就會通知分部,重點篩查和他們有關的內容。」
「辛苦你們了。」蘇明山說道,「今明兩天有什麼指示嗎?」
「今晚你們先休息,明天如果有情況我們會第一時刻通知你們。分析小組和監測小組會高強度作業,但是我們無法確定明天能不能解讀出來有效的信息。」路德維希說道,「如果真的是『人類邊界』的手筆,那恐怕難度會更大,當然,我們很有信心,畢竟我們是探索會。」
蘇明山微微一笑。在他身後,邢文瀚正在和林若水聊天。
「你走了嗎?」
「是啊,我回家了。」邢文瀚回復道。
「哦,那好吧。」
「有什麼事嗎?」
「本來想找個人一起去聽音樂會的。」
「學校里的嗎?」
「哦,外面的,同學們畢竟大多數都回家了嘛——我買的票兩張會便宜一點。」
「哦哦。」
「你不能這麼回她。」蘇明水忽然說道,「你要抓住這個時機和她聊音樂,聊藝術,抓住對方的喜好。」
「你不是說自己沒有那麼無聊嗎?」
「你都沒有防著我的意思哎。」蘇明水說道,「哎呀,我指導指導你嘛,大一上談戀愛很容易的。你看她怎麼不找別人。」
「那是因為我們倆開學的時候遇見了。」
「這就是有緣啊!你想想她為什麼不遇見別人,偏偏遇見你?那就是她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啊!遇見她是你的命運,遇見你也是她的命運!」
「那照你這麼說,我舍友還經常找我呢,難不成我們也應該在一起?」
「首先不排除這種可能。」蘇明水豎起一根手指,「其次,你的舍友找你都說些什麼?」
「找我打遊戲,要作業答案,還有看美女。」邢文瀚心虛地說。
「......你們男人果然都是變態。」蘇明水說道,「不過你可以見得,你們之間純粹是兄弟情,要不然為什麼他們不找你看音樂會?」
「這群重色輕友的傢伙肯定會首先找女生去......」邢文瀚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怎麼好像越洗越黑了......」
「放棄抵抗吧。」蘇明水拍了拍邢文瀚的肩膀。邢文瀚無奈地抿了抿嘴。
「真對她沒意思?」蘇明水挑挑眉毛,「可以嘛,這麼有定力。」
「我可是探索會的成員。」邢文瀚說道,「我的意志力當然足夠堅定。」
蘇明水調皮地眯起了眼睛:「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害怕什麼?」
「我看人很准哦。」蘇明水雙臂環胸,左手摸著下巴,「我猜猜,這個林若水,嗯,她是那種,看上去很文藝,很清純,又有一點調皮。她可能長得白白的,也可能略帶一點小麥色,身高和我差不多高。喜歡穿裙子?這個不一定。嗯,散著頭髮?不對,扎個馬尾或許更適合她......」
邢文瀚回想了一下林若水的面容,震驚地看向蘇明水:「你......不會查過她吧?」
「可別小看了我,我看人很准哦。」蘇明水笑道,「其實是猜的,這樣的女生在別人看來就應該是這樣的。不過是種刻板印象罷了。就拿你來說,我從第一眼開始就覺得你像是個獃子。」
「我真的很呆嗎?」
「還好啦。」蘇明水笑了笑,「跟我們待久了就沒那麼呆了。」
「好了,二位。」路德維希停下了車,轉頭對兩人笑道,「雖然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不過歡快的聊天還是暫告一段落吧。」
「下車咯!」蘇明水拍拍邢文瀚,「走啦!」
邢文瀚笑了笑,伸了個懶腰,一邊打哈欠一邊走向柏林分部安排好的屋子裡。即便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八個小時的空中旅行依舊會讓人非常疲憊。即便氛圍看似十分輕鬆,卡薩布蘭卡留給他們的仍未完全散去,柏林或許還有新的驚險等待著他們。
「其實你們沒有必要來的。」路德維希·霍夫曼站在車邊,遞給蘇明山一根煙。
蘇明山擺擺手拒絕:「的確。但是我覺得我們應該來這裡。」
「他們現在的狀況......」路德維希為自己點上香煙,「我懂這種感覺。」
「我們和他們交過手,經驗也算更多。很多信息都是我們直接接觸的,說不定會有一些遺漏,直接參与任務,我們說不定就會想起來。」蘇明山說道。其實這些個理由都很牽強,但他總是覺得,命運在冥冥之中跟他說:這是你們應該走的路。
「不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搜集到這麼多信息、經歷這麼多場對戰,你們的實力絕對是一流的。」路德維希鑽進車裡,「我相信你們。明天見。」
「回見。」蘇明山向後退了幾步,揮了揮手。
「哦,對了。」路德維希搖下車窗,從車裡探出頭,「你的肌肉練的真的很好,像古希臘神一樣。」
路德維希縮了回去,哼笑一聲,向著蘇明山致意,隨後搖下車窗,揚長而去。蘇明山轉過頭,黑暗的天空下,燈火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