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回～纏綿幾時愁

1990年12月，SZ市寶安西鄉

胡一平和歐陽蘭蘭在廣州領了結婚證，歐陽蘭蘭的父親歐陽樹怒不可遏，把歐陽蘭蘭趕出了家門，歐陽蘭蘭的母親追了出來，哭泣著對歐陽蘭蘭說：「你爸爸就這個倔脾氣，別跟他一般見識，我這裡有張存摺，裡面有十萬塊錢，蘭蘭，你先拿著，我先勸勸你爸爸，過一個禮拜，我去深圳，和你們領導商量一下，確定了婚期，我去參加你們的婚禮。這點錢我知道，在深圳還買不起什麼好房子，先買一個二手的，媽媽手裡面只有這麼多了。」

1990年，SZ市寶安區的房價基本在3000塊錢一平米，一套房子加裝修差不多40多萬，蘭蘭自己的存款只有五萬多，蘭蘭的母親又給了他十萬，加起來15萬多一點，胡一平自己只有差不多三萬的存款，胡一平的媽媽最多只能支援他五萬，20多萬在1990年的深圳，的確是買不了房子的，

但是20多萬可以買一個老舊小區的二手房，歐陽蘭蘭激動地抱住媽媽，第一次哭了，說：「謝謝媽媽」。

兩個人回到深圳，周所長，聽說了這件事，立刻率領全所的人員，向胡一平和歐陽蘭蘭表示祝賀，周所長願意借五萬塊錢給胡一平，所裡面30多號人，其他的人或3000或500或1000，又借出來五萬多塊錢，湊了湊將近30多萬了。

30多萬就可以買新房了，周所長立券歐陽蘭蘭買新的房子，以後的可以慢慢想辦法。

周所長說：「蘭蘭，你可千萬不要犯糊塗，SZ市開發第一線，以後會有大量的打工人員進入深圳，房價肯定年年漲，你買個二手的房子，那麼老舊，不可能增值的，買了新房，過兩年肯定增值。婚禮的錢你放心，我們所裡面這麼多人，每人給你湊1000總可以吧？，兩三萬塊錢可以辦的像模像樣的。至於裝修房子的錢，咱們先簡單的花一兩萬，簡簡單單的裝修一下，以後有錢了再精裝修，你們倆看怎麼樣？」

胡一平和歐陽蘭蘭千恩萬謝，90年代的深圳經濟發展日新月異，城市建設突飛猛進，據說當時的深圳，三天就可以建完一層樓房，被稱為「深圳速度」。

90年代初期的深圳車站。就是這樣一座簡陋而又其貌不揚的小車站迎來了數不清的南下打拚者。發展中的深圳被看做是「遍地黃金」的新興特區城市，無數懷揣致富夢想的人們紛紛來到這裡淘金。90年代深圳街頭的有錢人。他們手裡拿著的「大哥大」在當時價格不菲，是那個時代有錢人的身份象徵。90年的時候，穿著紅色的裙子，騎著新款的自行車，帶著茶色的太陽鏡，是當時最流行的裝束。

第二天，歐陽蘭蘭和胡一平去看房

胡一平和歐陽蘭蘭在西鄉的一個商品房小區，看中了一套房子，總價35萬，胡一平有一點猶豫，售樓小姐說可以先付70%，剩下的作為按揭。歐陽蘭蘭覺得不錯，這樣還可以省出來十萬做裝修費。

第二天，歐陽蘭蘭的媽媽來了，因為歐陽蘭蘭打電話給她的媽媽，說看中了一套商品房，歐陽蘭蘭的媽媽便連夜趕來了，又拿出一張銀行存摺，說是瞞著她爸爸找朋友借的，整整十萬元。歐陽蘭蘭的媽媽堅持付完全款，歐陽蘭蘭，別聽了媽媽的話。

胡一平覺得很憋屈，整座房子110平，基本上都是歐陽蘭蘭家出的錢，和派出所同事們的集資，自己總共才出了不到五萬塊錢，感覺自己是個吃軟飯的。

所以胡一平自己一個人躲在樓梯口，慢慢的抽著香煙。

歐陽蘭蘭和她的媽媽在新房裡熱火聊天的規劃著未來，轉頭看不見胡一平，便走出樓道去找，看見胡一平一個人坐在樓道里抽煙，生氣的對他說：「你怎麼抽起香煙來了？你不是從來不抽煙嗎？」

胡一平尷尬的笑笑，掐斷了香煙。和歐陽蘭蘭回到樓上，繼續商量裝修房子的事。

王建軍仍舊每天和王秋水巡邏街道，燕子仍舊每天吃著莫名其妙的醋，她為王建軍已經付出了很多很多，雖然她知道王秋水就是王建軍的同事，但是只要燕子看見王建軍和王秋水在一起巡邏，就莫名其妙的生氣。

很快，快到元旦，周所長，給大家開會的時候宣布，胡一平和歐陽蘭蘭準備在元旦那一天結婚，大家都要去。

王建軍找到燕子，和燕子商量，給胡一平隨多少份子錢合適？燕子說隨50吧。

王建軍笑了笑：「咱別那麼沒出息行嗎？，所裡面的同事最少都隨200。」燕子張大了嘴巴，吃驚的說：「在我們湖南耒陽，別人結婚，都是隨20塊錢，50塊錢我都覺得很高很高了，怎麼你們所裡面的份子錢那麼貴？要200？」

王建軍扶著燕子的胳膊，笑吟吟的看著她，說：「這不是機關單位嗎？，在裡面上班的人都是大學生，只有我不是，人家都出那麼多份子錢，如果我出的太少，你叫我以後在單位里怎麼混呢？」

燕子，有一點心疼，應該說很心疼的說：「那就二百吧，都快夠我半個月工資了，你那個王秋水隨多少錢呀？」

王建軍一愣，說：「你管人家隨多少錢幹嘛？」

燕子，兩個腮幫子氣的鼓鼓的，說：「我就是想知道。」

王建軍說：「昨天我問過王秋水，王秋水說，跟歐陽蘭蘭是好朋友，她準備出500。」

燕子一聽，肺都快氣炸了，抱著枕頭使勁的摔床，生氣的說：「難道我跟歐陽蘭蘭就不是朋友了？我也隨五百

1991年元月，HUN省衡陽

1991年很快到了，袁志剛請求小翠跟他去一趟湖南老家，看一看自己衰老的父親，袁志剛自小母親因為疾病去世，父親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終生沒有再娶，因為太窮，想娶也娶不到，雖然不到60，長期的在山地上耕種，腰已經彎得像蝦米，直不起來了。

小翠答應了，元月五日，小翠和袁志剛，踏上了廣州至衡陽的列車。

HUN省衡陽，古詩中說：「雁峰煙雨實堪誇，石鼓江山錦繡華；

花藥春溪龍現爪，岳屏雪嶺鳥喧嘩；

喜看東洲桃浪暖，西湖夜放白蓮花；

朱陵洞內詩千首，青草橋頭酒百家」。宋朝宰相王安石有一首詞讚美衡陽：「」

劉郎劉郎莫先起，遇海當歌且歡喜。

船頭朝轉夕千里，眼中之人吾老矣。

九疑聯綿皆相似，負雪崔嵬插花里。

萬里衡陽雁，尋常到此回。

行逢二三月，好與雁同來。」。春風一夜到衡陽，楚水燕山萬里長。

出自明代王恭的《春雁》

春風一夜到衡陽，楚水燕山萬里長。

莫怪春來便歸去，江南雖好是他鄉

雁來人不來，如何不飲令心哀。

莫厭瀟湘少人處，謫官樽佾定常開。衡陽，HUN省地級市。地處南嶽衡山之南，因山南水北為「陽」，故此得名。因「北雁南飛，至此歇翅停回」，故又雅稱「雁城」。衡陽是HUN省第二大城市、湖湘文化發源地之一。

HY市著名的風景區，南嶽大廟分為九進四重院落，包括正殿、寢宮、御書樓、盤龍亭等建築。四周圍以紅牆，角樓高聳，壽澗山泉，繞牆流注，頗似BJ故宮風貌。南嶽大廟佛道共存，東側為八個道觀，西側為八個佛寺，堪稱我國寺廟一絕。南嶽大廟四群院落和九個建築體組成，保持了唐宋以來的藝術精華。小翠第一次來到湖南，欣賞著湖南衡陽的風景名勝，感覺到AH山村確實是無法與江南相比，湖南瀟湘之地，自古以來，人傑地靈，風景一覽天下。

兩個人在HY市區旅遊了兩天，然後坐上中巴車回到袁志剛的鄉下農村，袁志剛的家在一個很偏僻的小山村，下了中巴車，還要步行兩個小時，穿過好幾座山坳，崇山峻岭之中，遠遠看著幾處有著炊煙的土坯房子，黃普磊的房子上，用竹子搭建的小閣樓，用竹子和松樹搭建的院落，一個彎著腰，長著很長，鬍鬚的老者，正在院子里餵雞，袁志剛遠遠的看見，邊跑邊喊：「老倌。我回來啦！」

那老者抬起頭來，眼珠已經開始泛黃泛藍，看東西模糊不輕，但是聽聲音知道是自己的兒子，興奮的扔下餵雞的盆子，打開院落的門，蹣跚著跑了過來，嘴裡喊著；「伢子，你終於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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