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菩薩，飛劍，龍象（一更）

宏偉的古剎。

古老的萬佛廣場，一尊古老禪鍾，無人敲擊自發鳴響。

「當，當，當~」

每一記鐘響，便是一道貫穿全寺的聲波激蕩開來。

這鐘聲迥異尋常，如亘古之初的鐘聲，聲傳千里。

整個大殿為之一靜。

連大殿中誦經之聲，都徹底被壓制住了。

空了羅漢亦無法忽視了，長身而起，「去看看。」

空守等眾首座高僧，跟著飛快出了大殿，來到巨大佛鐘前，都沉默不語。

這口佛鐘高達一丈八，重達萬鈞，尋常人根本敲不響它。

而要想在龍象寺眾高僧眼皮子底下敲響佛鐘，這天下也沒幾人能做到。

可現在，這口佛鐘卻佛韻悠長，聲聲自響不息。

他們數了一下，已經三十多下了，還在不停敲響，定然有大事發生。

可他們卻對此一無所知。

在自家地盤上，發生如此不可控之事，任誰心情都不會好。

尤其是前不久才經歷一場黑腔入侵事件，更不敢耽擱，「快去請教尊者！」

「阿彌陀佛~」

空玄尊者人未現身，聲音已經傳至眾人耳中。

「諸位師弟之意，吾已知曉。此事稍待！」

空玄尊者眉心張開一隻豎眼，這隻豎眼中宛如有宇宙星光閃耀，這便是佛門天眼神通。

能夠透過現象見本質，就是看破，就是明心見性。

然而空玄尊者測算此方天地靈機，算了半天才道：「天機混亂，宛如有一隻無形大手，攪動了天地靈機，吾亦看不透。」

眾人都有些不解，「怎會如此？這對我龍象寺，是好是壞？」

這時鐘聲終於停息了，卻是足足響徹了一百零八下之久。

居然是極數！

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件！

「師弟們且稍待，吾去求教菩薩。」

「是，尊者！」

空玄渾身金光一閃，靈魂已經出殼，穿越重重空間疊層，來到天蓬山脈太凰山腹之地，那座簡陋的佛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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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詢問，便見那佛殿中老舊蒲團上的三尺白須身形瘦削句僂背嵴的乾瘦老僧，逼著雙目，眼角卻早已淚流滿面。

「菩薩？」

空玄看到這般景象，大驚失色。

這位大黑天菩薩，可是龍象寺第一高手，天下禪宗僅有的四位菩薩之一，修的大黑天不滅金身，將來有望佛陀果位的人物啊！

為何如此失態？

「菩薩，何故傷心流淚至此？」

大黑天菩薩搖頭道：「非是傷心悲戚，而是歡喜同道證道。」

他睜開那雙看透世事變遷的滄桑雙眼，緩緩吐出幾個字：「有菩薩誕生了。」

「什麼？」

空玄這一驚，比之方才更甚。

「是大乘佛法的初信位菩薩。」

……

而在大殿之中，李隨安的識海中光明大盛。

他的元神周身金光萬丈，彷似披上了一層金光袈裟。

原本一頭濃密黑髮，此時也變成一圈圈頂髻。你想真正看清它長什麼樣子時，卻又什麼也看不清。

這正是佛陀三十二相之一的「肉髻相」。

佛陀的無見頂相，是因為恭敬頂禮具德上師而來的。

相傳：在佛陀的時代，人們看到佛陀的頭上，好像有一個東西，當時誰都沒有辦法看清是什麼。

當佛陀在平地上走路時，眾人就跑到高處去看，可是還是看不到；不管攀登在多高的地方，總是看不到佛陀的頭頂。

後來大家就請大梵天王，去看一看佛陀的頭上到底是什麼。

大梵天王就從地上開始往上飛，一直飛到他的天界時，佛陀的頭頂依然融入虛空中，還是無法看清楚是什麼。

請教佛陀，問他頭上是什麼東西？佛陀說：「我的頭上有個頂髻。」

「因為我過去生以來，虔誠頂禮所有的上師和佛法僧，對每一位眾生都很恭敬，從來沒有輕視任何人，沒有一絲貢高我慢自大的心態。由於這種謙虛的力量，所以具有頂髻相。」

佛陀莊嚴的頂髻，是因此來的。

後世的畫師無法畫出佛陀的頂髻真正形貌，便以一個圓圈為代表。

但「佛陀三十二大人相」並不限於佛，總為大人之相。

具此相者在家為輪王，出家則開無上覺。

具此三十二相，以人天中尊，眾聖之王也。

不僅如此，他的元神眼睛色如金精、眼睫如牛王、眉間白毫如兜羅綿，呈現出種種異相。

李隨安心念一動，打開虛擬屬性幕牆。

【佛心：菩薩一階次，初信位。】

【歷經十信位、十住位、十行位、十迴向、十地位、等覺、妙覺，終究成佛。證果之難，成佛路遠。存亡事大，輪迴路險，末法眾生只有信願念佛，求生凈土，佛力加持，才幹即生了脫存亡，敏捷成佛。】

【十信者，乃三賢之首，萬行之先。然欲從凡入聖，必以信為先導。始自決心，終至願心，以作菩薩真修之便利。】

【初信位：決心謂心與理契，決了無疑，妙信純真，恆住中道。『妙信常住，全部妄想，滅盡無餘，中道純真，名曰決心』！】

【當前等級：領悟、修鍊佛門武功的效率提升十倍。初信位加持，佛門功法威力提升十倍。】

【悟性有所提升，當前等級：一聞千悟(48\/60）】

神魂修鍊進度，亦勐的大跳一截。

李隨安感覺到腦海中正在發生的種種神妙。

頓時呆了個呆。

「我……我成菩薩了？！」

他熟讀諸多經書，自然知道眼下是什麼情況。

入大乘的最低標準就是初信位、斷見惑。

從初信位菩薩到滿意佛果共有52階次，即菩薩從初發心修行直至成佛所要閱歷的52個等級。

根據《菩薩瓔珞本業經》所述，便是上述「十信、十住、十行、十迴向、十地、等覺、妙覺」52個位次。

佛門修行之次第。

猶如從幼兒園到博士后。

是決不能倒置的，倒置了便是自欺自誤。

先破我執，斷見思惑，成阿羅漢，證七信位。

再破法執，斷塵沙惑，成十信位以上的菩薩。

最終破空執，斷無明惑，初住位以上的菩薩，破一分無明，證一分法身。

無明惑斷盡才幹離幻歸真，徹證實相。

從凡夫到滿意佛果這52個階位，一地不知二地事，一級更比一級難，所以華嚴經反覆強調：十地菩薩，始終不離念佛。

那麼問題來了「初信位算不算菩薩？」

當然算了！

能證初信位就是菩薩，而菩薩都不會說自己是菩薩。

傳聞，只有菩薩才知道誰也是菩薩。

所以，如果聽某人說哪一個是菩薩，說話的這個人也必定是菩薩。

能證到的初信果位，在現實中並不起到實際作用！

念佛往生的大德，比比皆是，初信位，是比較保守和謙虛的。

所以結論就是，念佛法門可以在現世證得初信位。

而李隨安這個初信位菩薩，還是個悟道的菩薩。

比佛門武道二品的菩薩，佛法境界上達到了，硬實力卻相去甚遠。

雖具一切神通、德能、相好，但是卻不會去使用。

你如果為了證初信位而去修行，答桉是永遠也證不到，因為果位是隨德行自然生成的！

李隨安也發現了龍象寺中的變化，哪裡還敢停留。

趁著和尚們都被禪鍾吸引，立即帶著幾女離開龍象寺。

隨即將意猶未盡的她們送回家中。

李隨安自己又按捺不住內心激動，又折返了回來。

來到廣場側的萬佛壁畫前，一路略過綿延數公里長的精妙畫作。

來到一道不起眼的小和尚練功圖前。

此時再看這道壁畫，便又是一副不同景象。

神念探入，瞬間便光明大盛。

他看到了《龍象罡氣盾》的異相：一尊金色的佛陀，立於虛空之中。周圍有十龍十象環繞，太古神龍、荒古莽象，蘊含無量光輝，都加持於這尊金色佛陀周身。

一股龐大的武道神念傳法內容浮現在腦海中。

【您習得《龍象罡氣盾》全本傳承！】

【龍象罡氣盾：七層，共三十六層。】

不知過去多久，李隨安從傳法中蘇醒。

周身龍象罡氣盾自發的騰起，一層層應力多邊形結構環環相扣，將他周身五尺外全方位保護起來。

罡氣盾上，太古神龍、荒古莽象活靈活現。

更有第二條龍象虛影若隱若現。

一股蒼莽氣息撲面而來，給人無法打破的堅韌感。

七層的龍象罡氣盾，面對尋常入神境武者的攻擊，足以能抵禦八成以上的衝擊力，剩下兩成再卸掉兩到一成，自身只需承擔一成的衝擊。

堪稱「不敗神盾」。

無怪乎三十六層的龍象罡氣盾，有「防禦第一」的美譽。

再看那副壁畫時，其上已經沒了神異之相，變成一塊普普通通的壁畫。

忽然察覺到一股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李隨安一轉頭，正好與一雙靈動的雙眸對視上。

「阿彌陀佛，心典小師傅，原來是你啊！」

他不確定對方靜靜的看了自己多久。

笑道：「我們曾在無遮大會第一天見過面，還記得嗎？你還送了我家小丫頭一顆珍貴的悟道果吃。」

一身白衣的心典，雙手合十微躬。

李隨安看著他的眼睛，腦海里莫名傳出一個問題：他的龍象罡氣盾為何出現兩條龍兩頭象？

「咦，是你在問我嗎？」

李隨安疑惑看著他，「這不是神念傳音手段，這是……你的心聲？」

心典也是一驚，詫異無比的看著李隨安。

閉口禪不禁不能開口說話，自然也不會以元神傳音。

否則對入神境武者而言，閉口禪與開口何異。

但眼前之人竟然聽懂了我的心中問題？

他到底是誰？

想起方才的禪鍾自鳴，心典一張小臉上不由多了幾分凝重。

李隨安攤手一笑道：「心典小師傅不必緊張，我只是一介普通人。今日賞燈節，特地帶著家人來寺中燒香祈福的。」

「你問我龍象罡氣盾為何不同，因為我天資無雙，突破了第六層唄，就這麼簡單。」

心典瞪大獃萌的眼睛。

他竟然真能聽到我的心聲！

還是說，我的閉口禪已經這般厲害了嗎？

李隨安笑道：「哈哈，閉口禪的大名，在下略有耳聞。」

「口乃心之門戶，口閉心沉。此處一靜，萬物皆景；此口一閉，萬籟皆勝；此心一沉，萬象可愛。」

「心典小師傅既已修行閉口禪，當悟多知無益，欲多知更無益，口業少造了，意業反增加，欲得反失也，望仁者慎思之啊！」

心典聞言愣住，再次雙手合十。

李隨安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繞過他就要離開，卻依舊被心典繞了一圈攔住了。

他倔強的盛開雙臂，攔住李隨安的去路。

李隨安皺眉道：「你說我說謊，我如何說謊了？」

「《龍象罡氣盾》若不突破第七層，豈能起到這般效果。」

「你說第七層已經遺失？那不關我的事情。龍象罡氣盾前六層已經廣為流傳天下，已經不再只此一家了，可不要小瞧別人的智慧。」

「我要走了，別再攔著我了。」

心典皺起小眉頭，這次果然沒攔著他。

卻跟在他身後，一路走出了寺廟。

李隨安饒有興趣看著他，笑道：「你想跟我較量一下，試一試七層龍象罡氣盾的威力嗎？」

「你是龍象寺舍利院首座高徒，我只是一介普通武人。若小師傅硬是要與我一介無名之輩較量，未免有失身份。」

心典皺起眉頭。

隨即聽李隨安繼續說道：「但我這人也樂意成人之美。」

「如果小師傅打贏我，我願意教你我會的龍象罡氣盾六層之後的功法。若你輸了，你就必須得輸點彩頭予我。」

心典很為難。

賭博是不對的。

種種戲求財物者為非道，懶惰求財物者為非道。

李隨安一頭黑線，「我不需要你教導，我又不進賭場，我只是與你打個賭而已。白白打架，那太沒意思了。不打就走了！」

打了個哈欠就要走。

心典立刻擺出一副堅定的挑戰姿態，朝李隨安一合十。

「你讓我等等？好的，我等你。」

李隨安對他觀感頗佳，也有心想要跟他玩玩。

畢竟欺負一尊未來羅漢、尊者、菩薩的機會，可不多。

心典快速回舍利院去，衝進大殿內找師尊，師尊卻不在。

他又衝進師尊禪房，也沒找到人。

在師尊禪房裡東找西找，一咬牙，便將師尊柜子里的一支盒子取了下來。

正巧被路過的心歲師兄看到，「咦，心典師弟，你拿師尊的劍匣做什麼？」

心典只是搖搖頭，也不理會。

他生怕李隨安跑了，快速趕了回來。

幸好，李隨安還在。

李隨安看了一眼他懷中抱著的物事，也不知是什麼。

沒關係，彩頭本就不是他的目的。

笑道：「既然你心意已決，那便如你所願。只要你跟得上我，我不介意跟你打一場。」

說著，身形一縱。

展開身法，向荒野奔去。

心典緊隨其後，他的身法亦十分精妙。

步若凌波，縹緲無塵，與他的一身白衣簡直絕配。

小小聖僧，賣相極佳！

「咦，心典跟那人出去了，他要去幹什麼？」身後好奇跟來的心歲擔心他的安全，猶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這個呆萌的小弟子，在寺中地位頗高。

只是小小年紀就修鍊閉口禪，與大家溝通有礙，在寺中沒什麼朋友。

作為師兄，照顧小師弟，心歲責無旁貸。

李隨安看到心典跟了上來，也不以為意。

【隨風瞬步：LV5爐火純青】

隨風瞬步全力展開，宛如借風飛行，身形一閃一閃，很快就拉開了距離。

心典有些不服氣。

他是舍利院首座弟子，一直被稱作天才。

青雲榜上失利也就算了，畢竟年歲還小，境界也低。

難道還比不過隨意冒出來的同境界武者嗎？

立刻使出全力追趕。

雙方之間距離不見拉近，反而越拉越遠。

直把抵達了一處無人山谷之中，才發現前方那人竟停在那裡等著他。

心典頓時警惕起來。

「心典小師傅，你雖然是舍利院首座高徒，有名師指導。但須知，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鯉，層出不窮。我畢竟比你年長許多，卻不介意以大欺小。你可要認真起來，沒準龍象寺高徒今日就會翻車哦？」

「到時候別說我騙小孩子東西。」

心典將懷中盒子放在一邊石頭上，鄭重的擺起一道奇特的拳架子。

李隨安亦擺出羅漢拳起手式。

「我今日以龍象寺的功夫來會你，免得事後有人說我欺負小朋友。來吧，讓你見識見識羅漢拳的威力。」

隨即大笑著，身子化作一道殘影，向心典衝去。

心典沉著應對，一躍而起，單掌橫空，豎噼而下。一道金色長龍氣勁自他掌中打出，自上而下，帶著十足的聲光特效湧向襲來的李隨安。

「哇，降龍十八掌啊！還是大威天龍！」

李隨安不慌不忙，右手握拳，斜斜向上轟去。

金色的拳印，與金色的龍形掌印，交匯在一起。

像是停頓了一瞬間，雙方發生激烈碰撞，層層金色流光如飛雪般激散開來。

「好大的力道！」

「再來！」

李隨安感受到對方的龍象大力，興趣更足了。

心典比他足足小了一輪還多，只是入神境界，但這股絕大力道，竟然堪比他換血八次+夸父炎陽體的力道了，甚至還略有勝出。

顯然，心典是有修行可增長力量的高深功夫。

他當然不知道，心典修鍊的，正是龍象寺力量第一的《龍象般若功》以及《大威天龍真經》！

龍象寺天之驕子，無愧其名！

李隨安不由認真了幾分。

雙方打的你來我往，試了幾招后，李隨安彷彿又回到當初在擂台上練羅漢拳的場景。

他也得承認。

若只比拳腳奧妙功夫，還得是心典更加精深。

畢竟李隨安並未花多少時間，去鑽研拳腳之道。

而且，他李某人如今可是『初信位菩薩』，佛門功夫威力加成十倍。

若真全力施為，只怕一招就要把心典打壞了。

試探出了心典的力量后。

李隨安乾脆拳勢一收，撐起龍象罡氣盾，任由對方一掌落在罡氣盾上。

「轟~」

「喀察~」

七層的龍象罡氣盾上出現皸裂。

心典的拳頭，自然不能等同於尋常入神境武者。

罡氣盾也無法抵禦他八成的衝擊力，只能儘可能的卸掉了大半的龍象巨力，然後以自身化解剩餘的力道衝擊。

「哈哈，好神盾！再來一掌，大點力道！心典小師傅可是沒吃飯嗎。」

心典心頭一凜，再次一掌落下。

龍象罡氣盾上裂紋更多，竟然還沒碎。

心典眼珠子瞬間瞪地老大。

竟然還沒打碎，他不信邪了。

雙掌交互，勐的提氣。

「昂~」

大威天龍！

兩條龍的虛影交相衝出，凶勐的轟擊在龍象罡氣盾上。

這一下。

龍象罡氣盾終於碎裂開來。

然而氣盾碎裂的萬千金光碎片中，一道拳頭毫無聲息的遞出。

心典童孔陡縮，也算反應及時，雙掌回撤招架。

卻依舊被一股蠻橫的巨力，直接擊飛出十數丈遠。

心典摔了幾個跟頭，狼狽不已，卻也沒受什麼傷。

剛要爬起來，一雙腳就已經站在他身側。

雙腳的主人，正笑眯眯看著他。

「你輸了哦。」

心典呆了呆，有些不甘心，又有些喪氣。

李隨安笑了，伸手一攝，將遠處石頭上放著的盒子攝入手中。

心典張了張嘴，最終也沒說出話來。

只雙手合十，盤膝坐地，阿彌陀佛。

【靈劍劍胚：靈器。內蘊九陽神鐵，以佛誕鋼，星星鐵、星神鐵打造。內固御劍術，可極大減少神念御劍的消耗。能增加傷害，增加御劍飛行速度，攻擊速度增加。】

「這~」

李隨安看著小盒子里，靜靜躺著的一把巴掌大的赤紅小劍。

無刃無鞘。

似一把粗鄙的半成品。

「可真讓人心動啊。」

這便是飛劍嗎？

上一把上品法器飛劍，拍賣出了多少萬兩銀子來著？

而這一把，可是超越法器之屬的靈器飛劍劍胚。

「可惜我還不會御劍訣。」

若是就這麼昧下了，總感覺有欺負小孩子之嫌。

李隨安仔細觀察這心典小和尚。

他氣血純凈渾厚，肉身澄澈，筋骨卓絕，眼睫如牛王……

不同於李隨安元神的蛻變，這世上偶然會誕生一些異人，天生便具備佛陀特徵，或是佛眼，或是佛手，或是佛性，種種不一而足。

這般人物，在佛門之中之大才，武道修行一路坦途，稱得上一句「佛子。」

只憑心典這一身資質，就知道他不是能得罪的主。

如果就這麼昧下了，肯定討不得好。

誰敢從龍象寺手中佔人便宜呢？

李隨安頓時苦笑不已，「算了，你拿回去吧，這東西給我我也不敢收啊。」

心典搖搖頭，站起來雙手合十一禮便要離開。

李隨安見了，頓時心頭好感upup。

「等等，若我拿龍象罡氣盾後續功法，與你交換……不妥，又是我虧了。」

心典愣了愣，抬起頭來看著李隨安，有些不解：你在說些什麼哦？

「不信嗎？」

李隨安笑道：「告訴你也無妨。」

「反正我又不是偷也不是搶，我是自那副壁畫上，光明正大的獲取傳承。其實將武技傳與你，也算是歸返貴寺。但我接受的傳承武道印記淺薄，未至大成前，最多也只能再傳一人了。傳給你，就無法再傳其他人了。」

「若今日當真傳給了你，只怕還要讓我陷入麻煩之中。」

「心典小師傅，我與你也算是投緣。」

「但我這人十分討厭麻煩，若你能答應我，在三年之內，拿一門上等御劍劍訣補償給我，且不將我從此事中供出來。我今日便讓《龍象罡氣盾》三十六層全本歸返龍象寺。」

心典瞪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三十六層全本？

竟是三十六層全本，他知道三十六層《龍象罡氣盾》意味著什麼嗎？

李隨安道：「我自然知道龍象罡氣盾的大名。你不反對，我就當你答應了。自己在心中對佛祖起誓吧。你的師兄要找來了，還是得讓他先等等才好，我們得抓緊時間開始傳法了。」

心典心頭一凜。

剛要有動作，便見李隨安虛空一劃，拉著心典的身軀瞬間消失不見。

心典再一次瞠目結舌，一臉震驚地看著他。

你，你是……青雲榜第一？！

李隨安咧嘴一笑，取出一頂猴臉面具，往臉上一遮，「如假包換！小心典，我還是更喜歡你驕傲挑戰的模樣，這下可以起誓了嗎？」

「你先冷靜一下吧。心潮起伏，太多知欲，可是閉口禪之大忌。」

心典不愧是修鍊閉口禪的佛門天才，很快就平復心緒，迅速權衡一遍，在心中對佛祖發下誓言。

李隨安感受到他的心頭變化，滿意點頭。

「今日若非碰到你這個修鍊閉口禪的，這門《龍象罡氣盾》就鐵定與貴寺無緣了。」

「謹守心神，不要抵抗！」

說著，一掌按在心典額頭上。

頓時，一股龐大的武道神念傳法印記，緩緩過度到心元腦海中。

他周身佛光四溢，與李隨安當初在拍賣行接受傳法時一般無二。

良久，心典才從傳法中蘇醒。

眼神發懵，似還沉浸在《龍象罡氣盾》的奧妙之中難以自拔。

「那麼，這把靈劍劍胚，我就拿走了。」

「記住了，找到劍訣后，可在鯤鵬南城內城流楓橋上留下記號。別來找我哦。這門《龍象罡氣盾》我也是今日才得到，你遇見我，也算是緣分一場。好好修鍊，咱們可以比比，誰修鍊地更快。」

「再見！」

李隨安一笑，揮手劃破虛空，消失不見。

心典看著空無一物的荒野，臉上露出苦笑，一會兒又是激動地笑。

辨認了方向，快速朝寺中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