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捷足先登
潭江,發源於牛圍嶺,自西向東蜿蜒而行,在新會折向南流,經銀洲湖出崖門口入海。
銀洲湖並不是一個湖,實乃潭江從新會港到入海口的這一段江水,因其大多數時候平滑有若湖面,故被當地人以湖冠之。
而崖門口,顧名思義,兩道山嶺如兩扇門板自北向南延伸入海,便如一道門戶束住水口,由此得名。銀洲湖西側山嶺名曰湯瓶,而其東側所臨便是崖山——
所謂靜水流深,表面波瀾不興的銀洲湖下,實則暗流洶湧。尤其是每日潮水漲落時分,潛流激蕩,一般人一旦捲入,斷無生還之理。
然此時,就在這激流涌動中,兩道身影正在急速下潛!
看其裝束面目,赫然便是按照萬象藏真線索前去尋找另一鼎天靈寶的鐵木真夫婦!
江湖再險惡,自然難不倒兩位武功超卓的好手。兩人先後在水底站定,穩住身形,隨即目光便向崖山底部掃視而去。
鐵木真神目如電,即使在幽深的水底,亦不影響其視線。
一股吸力自前方傳來,鐵木真順流看去,但見一個兩人多高的圓形孔洞赫然出現在崖山之底!水流不住被孔洞吸入,其後定然別有出口!
鐵木真面色一喜,朝帖木兒打個前進的手勢,隨即當先行去。
恰此時,一條長約三丈、碩大無比的怪魚帶著巨量的電流突然自孔洞中衝出,大口怒張,露出尖利的獠牙,直奔鐵木真而來!
若不是水中不能呼吸、無法呼喊,帖木兒定然已驚呼出聲!
然鐵木真畢竟是能與韓山童抗衡而不落下風的絕頂高手,微一錯愕,鐵拳一揮,長生天神功!水神力!、蒼狼殛霸拳!百裂!已應手而出,直接命中怪魚腹部!
在水中施展水神力,正是得其所哉!電流擊打在鐵木真身上,直與撓癢而無異!
陰柔的水神力借狂猛的拳勢湧出,徑直將怪魚攔腰轟斷!余勁不衰,便如刮骨鋼刀,怪魚的大半身軀皆被切作碎肉飄散,露出其白慘慘的碩大骨架!
怪魚抽搐了幾下,便即斃命,其屍體方圓數丈,盡被其鮮血染紅!
鐵木真回眸一笑,拍了拍帖木兒肩膀,其神情淡然自若,彷彿在說有我在,沒什麼可擔心的!帖木兒回以甜美一笑。
待得怪魚屍身被孔洞捲入,兩人亦全神戒備,順流而入。
孔洞內果然別有洞天,順著暗河奔騰向前,穿行數十丈,前方突現亮光。兩人一前一後向光亮處游去,不一時竟浮出水面!
山腹中空,暗河上方竟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溶洞!夫婦倆自暗河一躍而出,踏足洞中!
「啊!這些是……」
深吸了一口氣,帖木兒不由被眼前的物事驚得呆了!
無數貌似人形,但卻生具六爪、手肘與脊背上皆長有魚鰭、全身覆蓋鱗片,且耳後生了一副魚鰓的怪物蹲坐在岩石上,目光不善地瞪視著突然闖入的兩人。
「它們是這裡的守衛?」
帖木兒下意識地向鐵木真靠了靠,開口問道。
人聲似乎便是攻擊的號角,類人怪物突然聞聲而動,「吱吱!」怪叫著,直朝兩人撲擊而來!其鋸齒狀的利牙在溶洞內的熒光下,閃爍著凶利的光芒!
似欲撕碎眼前的兩人,以分食其血肉!
鐵木真鐵拳出擊,但凡近身的怪物,盡皆爆腦而亡!
「空有惡行惡相,不堪一擊!」
鐵木真大發神威,怪物接連殞命!但怪物們竟似不畏死亡,仍不住自四面八方湧來!
從某些方面來說,女人總是膽小的,不管其武功有多高。帖木兒驚魂甫定,見其徒有其表,雙手一抹,鹿角到手,亦加入了戰團。
區區人魚怪物豈是他倆對手,不一時,怪物已被其清掃一空,變作一地屍體。
「凡藏秘寶之地,必有異物精怪守護,我們肯定找對了地方!」
帖木兒作為十三騎的軍師,學識廣博、智深如海,一句話對怪物的拚命攻擊做出了最合乎情理的解釋。
鐵木真道一聲「走!」,隨即沿溶洞朝前奔去。
溶洞深邃,拐了不知多少個彎,兩人終於來到了洞穴的盡頭——
「看!」帖木兒循聲看去,但見一個底座有數丈方圓的山包兀然聳立,其上放置了一具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形似棺材的長方形匣子!
「哈哈!萬象藏真的指示果然沒錯!海床下的山腳深處,果真別有洞天!」
鐵木真快慰地哈哈大笑起來,鼎天五寶之三——陰陽玄棺即將到手,在鐵木真此等人傑眼裡,還有什麼比獲得這等絕世珍寶更令人興奮的呢?
「此物外殼堅硬,極為沉重,不知以何物所鑄?似乎刀劍難毀、水火不侵!」
帖木兒在仔細地檢視了一遍陰陽玄棺后,頗為驚異地說道。
「兩側各有一扇門,內藏之物該是一對成雙,得到最嚴密、周全的保護!」
鐵木真撫摸著玄棺側面,觸手冰涼,卻無法壓抑住內心的狂熱,他突然握住一個把手,激昂道:「開來見我吧!」
「且慢!」帖木兒突然抓住了鐵木真的手,阻止他打開玄棺。
「你怕有詐?」鐵木真任由嬌妻抓住手腕,瞬間明白了她的顧慮。
「文天祥製造鼎天五寶,旨在對付我蒙古人,大汗不可輕忽……」帖木兒關切道。
鐵木真將嬌妻擁入懷中,輕憐密愛了一番,隨即握著她的雙肩,深情地注視著她如水的眸子,淡淡一笑道:「嗯,小心為上,你倒提醒了我……」
說著,將其輕輕推開,道:「來,你先退開,我會全力戒備,方才開啟!」
帖木兒殷切地叮嚀道:「要小心啊!」
鐵木真全力運轉長生天神功,右手發力,玄棺在其神力下,被緩緩打開!
棺門越開越大,鐵木真臉上的驚容越來越盛,竟似被玄棺內的物事完全震懾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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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水潭,約十數丈方圓。
因地處深山,潭水清幽,裡面生長著無數肥美的魚兒。
一個少年精赤著上身站在水潭邊,滿臉陰鷙,心內似有著什麼不平事。
突然,他彷彿想起了什麼,怒吼一聲,鋼牙緊咬,左拳猛地擊出。拳勁洶湧,擊打得潭水四濺!其左拳整個沒入了潭水中!
就在其左拳接觸水面的瞬間,一股黝黑如墨的毒氣驟然自其左臂逼出,並隨拳勁在水潭裡迅疾擴散開來!
不一時,無數白花花的魚兒便即翻著肚皮浮出了水面,其上魚肉迅速潰爛,隨即化作一副副骨架沉入水底。
少年抬起左臂,緊緊握拳,嘿嘿一笑,不無得意地忖道:不單斷臂再續,還融入劇毒於其中,功力不降反增呀!
都多得義父施救……!少年思忖著,飛身往山外趕去。
這少年,正是被朱元璋怒斷一臂的拖雷!看其左臂完好,札木合的醫術竟一精至斯!
在這處山嶺的邊緣,群山掩映中,數道瀑布自山頭傾瀉而下,發出隆隆聲響。
札木合坐於一處瀑布邊緣,時而舉首望天,時而低頭凝視著腳下被瀑布衝擊而成的深潭,神情冷漠,不知在想些什麼。
「義父!怎麼一臉愁容?」拖雷自札木合身後的密林走出,關切地問道。
「坐!你知道我曾有個孩子嗎?」
札木合在身旁的岩石上一拍,悵然地說道:「如他沒死,年紀該跟你相若……」
拖雷依言坐下,盯著札木合道:「喔……從未聽你提及過呢……」
札木合沉吟半晌,黯然道:「我的妻兒……被仇家毒害了!」
「這也是我鑽研醫毒的另一誘因!」
札木合的語氣頗為沉重,妻兒慘死的面容在腦海里閃過,其容顏之慘厲,實令人不忍卒睹!札木合的心一陣刺痛,便如當日所見時一般!
Ps:第三卷高氵朝迭起,敬請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