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休想!
人妖瞬間感覺壓制自己的陣法居然薄弱了一些!
他眼睛驟驚!
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這小小人兒,少女戴著面紗,露在空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裡閃爍智慧的光。
讓他背後一陣發涼:「你,你究竟是什麼怪物?這元剎級的天罡北方陣,別說我,就是池雲那幾個老傢伙合力都很難撼動,你一個不過十來歲的女娃,是如何破的前陣?」
一個陣法,分前、中、后三面,茯幼溪彈指間就破了前陣,這怎可能只是個普通的人?
難道,他被鎮壓的這些年,外界已經變天了嗎?
茯幼溪漫不經心的收回手指:「和你沒有關係的事少問,現在,把你知道的秘密告訴我。」
面前這少女確實有能力讓他離開,可人妖眼中有些糾結:「你真的會放我離開?」
茯幼溪笑的無害:「我這人不打馬虎眼。」
人妖思量了一下,繼而心一橫,道:「這些人都是為了我的雲麟角而來!」
茯幼溪聽了他的話,原本漫不經心的目光微亮:「雲麟角?」
練出千毒丹,解體內忘憶丹的餘毒,正好就差這一味雲麟角!
沒想到竟這般巧……
「對,就是這些年來為我續命的神物雲麟角,沒有它,我早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我怎會將其給這些人?他們搶不過就想對我大開殺戒,所以,死有餘辜!」
這話聽著倒不像作假。
茯幼溪摸了摸下巴,心下正思慮該如何獲得這雲麟角。
又聽到人妖開口:「不過你不知此事,想來也不是為其而來,好了,事情我都告訴你了,現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聽完他的話,茯幼溪朝其露出一道不好意思的笑:「那個,忘了告訴你,其實我也是為雲麟角而來。」
人妖:「………」
他眼睛一眯,一雙妖眼警惕的盯著她:「你休想!」
茯幼溪雙手環胸,悠然道:「放心,我這人還是比較講道理的,不會強奪,不過也不可能放你走。畢竟,當年你大殺四方的事已被載入史冊,現在放你離開,我豈不是要成為千古罪人?你說呢,前國師大人?」
人妖神情一震,不可置信地盯著她:「你……你竟知曉我!」
茯幼溪視線掃過散布在地上的屍骸,笑道:「百年前,你屠城殺了三千餘人,罪孽深重,卻因三千餘人的怨氣纏身無法消滅,便被十位強者合力布出天罡北斗陣鎮壓在此,如今百年已過,怨氣消彌,你也將被陣法消融,若我沒猜錯,你還剩半月,也就是重陽節那日,你將徹底灰飛煙滅,可對?」
重陽節,也就是百年前國師原離大屠殺的那一日!
許久沒有人在他面前提起此事了。
原離那化為妖身的八條腿漸漸抖了起來……
他忽然瞪向她,聲音中滿是不甘:「佛說眾生皆苦,身為國師我幫他們脫離苦海有何錯?一個個道貌岸然的指控我,可他們又為世人做了什麼?簡直可笑!」
茯幼溪笑意斂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眾生皆苦,你又怎知眾生沒有苦中作樂?身為國師,你恣意剝奪他人性命,卻以施恩為由頭,不覺得太過假清高?」
原離被她說得咬緊牙根,卻找不到反駁的話!
茯幼溪也不再與他多言,而是道:「雲麟角我勢在必得,不過我並非強取豪奪之人,在你大限之前,我可以滿足你一個不過分的心愿,比如替你看看妻兒子孫,如何?」
原離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
大概也是察覺到了自己大限將至,所以這兩日他不停的躁動,似乎在做最後的掙扎。
可現在,茯幼溪將現實血淋淋的揭開展露在他面前,讓他不得不接受一切。
「我沒有妻兒,也沒有子孫。」
茯幼溪:「看來你還不知道,當年你走火入魔不久,你的妻子便查出懷有身孕,原本要改嫁的她選擇放棄,獨自一人生兒養大,如今過了百年……你的曾孫已經同我這般大。」
「你說什麼?」
原離眼中劃過震驚,從未想過,自己竟然還有子孫後代!
那個女子……竟為他延綿了原家的香火!
還有什麼能讓一個男人如此動容?
鐵鏈響動,原離嘴唇顫動的道出一人名字:「嫣茹,她……」
茯幼溪:「壽終正寢。」
原離身子一僵,回想過往種種,眼中終於浮現出破碎的悔恨:「我想見她,求你讓我見見她,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茯幼溪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繼而從懷中掏出一張招魂符,嘴裡念了幾句密語,將符籙擲向空中。
符籙懸浮,由上而下發出一道金光。
普光之下,竟緩緩浮現一道忽明忽暗的身影。
兩人隔著世紀相望。
原離拉扯著鐵鏈,激動的叫喚:「嫣茹,嫣茹,真的是你,對不起,當年是我太混賬,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我……」
此時的女子是風華正茂時,一雙淺目看著他,搖頭打斷:「離郎,妾身從未怪罪過你,妾身知曉你心中有民,只是走錯了路勁,在妾身的心中,你一直都是那風度翩翩的國師大人,從未有變。」
原離是對不起世人,可王嫣茹只是一介女流,無從站在天下的角度去怪他。
只是從一個妻子的角度愛他如初罷了。
原離看著這忽明忽暗的女子,淚水橫流,悔不當初。
若是當年他好好當自己的國師大人,又何苦淪落至此?
怪就怪他聽信讒言,墜入魔道!
原離想起過往種種,心生恨意,看向茯幼溪:「姑娘,這雲麟角我給你,你可否再幫我一個忙?」
茯幼溪看著他:「說說看。」
他兩隻前腿施法,憑空化物,可因為大限將至,他身上的靈力早就所剩無幾。
幾乎用盡了全身的靈力,才幻化出深藏的東西。
是一個黑漆漆的書卷。
原離拼盡全力丟向茯幼溪,繼而身軀一晃,倒在地上。
他大口呼吸著,已是奄奄一息。
「離郎!」王嫣茹焦急的叫了一聲,想要上前,可一縷靈魂的她根本出不了符光之外。
只有干看著流淚。
「嫣茹,我沒事,別哭……」他笑著安慰她,又將視線轉向茯幼溪,「姑娘,你替我將此物交給納蘭皇,他自然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