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復職
許敗笑呵呵地把許世扶回座位,語氣平緩地解釋道:「父親,別生氣,生氣傷身體。因為昨天太累了,昨天我做了什麼真不方便透露。所以今天早上睡過頭了,下午我一定去。」
「昨天去幹什麼我不管,我是一個將軍,手下的兵如果不停從上司的命令,你說我該如何去做?」許世更嚴厲道。
許敗向許世敬禮,立正,大聲說:「下官願意領罪。」許世也不是真的要怪罪許敗,只是想要許敗的一個態度。看許敗態度還是很端正的,於是許世減輕語氣道:「你要知道軍令如山,可能因為一點點的差錯,就會導致許多不可挽回的損失。」
許敗乖巧地點點頭,羞愧地說:「下次不會了。」
其實許敗不是一個那麼容易服軟的人,前世他也有父親,但最後被自己給氣死了,這一世,老天再給了他一個健康的父親,他還是認為應該好好地對待這個父親,只要不是原則上的問題,他都可以聽從許世的話。
許世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知道自己剛才有點小激動,許世決定輕輕地罰一下就行了,於是說:「根據你這次的過錯,我決定罰你不能吃午飯,現在馬上跑去復職。」
許世衣服都還沒換,臉也沒洗,聽許世這樣一說,臉就跟吃了苦瓜似的,痛苦地說:「父親,您好狠心啊!」
抱怨剛完,許敗馬上轉身開溜,聽許世的話跑去兵營了。許世被許敗這樣評價,剛消的氣馬上如奔騰的長河一樣,一發不可收拾。氣炸天地許世大罵:「臭小子,別讓我逮到你,不要以為你大難後有厚福,不要以為你變得知禮后能夠任意妄為,老子是你父親,小心老子叫你面壁思過一個月。」許世在大堂里干罵著,嚇得眾下人不敢接近大堂半步,大家心裡都祈禱著,希望少爺不要被捉住了。
一個月能讓眾人完全改變了對自己的看法和態度,許敗這小子還真是一個有感染力的人。
好久沒有跑步,許敗突然有些懷戀自己曾經在軍隊里的生活,那時候每天都能和兄弟們一起訓練,一起吃喝,一起執刀飲血。許敗越跑越快,越跑越感到酣暢淋漓,在沒人的時候,他甚至痛快地狼叫起來,活力四shè。
這個破城佔地面積大概有兩萬畝,城民大約有兩萬人左右,其中一萬五千人是士兵。兵營駐紮在城牆的旁邊,在城內,一座座帳篷連成一片,一眼看上去有一種捨我其誰的氣概,帳篷的排位很有講究,是許不醜花了一天時間擺出來的,他稱這個排法叫做捨身陣,雖然兵少,但讓人能夠誤解為城內有很多的守衛,虛實結合。
許敗讚美許不醜的才華,但他覺得這個陣有些花哨,因為在絕對的兵力懸殊下,敵方根本不會被己方嚇到,而且誰有勇氣唱一出空城計,當時許敗沒有提出自己的意見,因為他覺得如果真的讓其變動,會浪費很多時間從新步陣,這期間發生什麼變動的話,會有很不好的情況出現的。
一路狂奔到兵營,許敗對著守衛兵打聲招呼后就笑著走了進去,守衛兵手持矛盾,目不斜視,神情嚴肅,好像沒有看見許敗進去似的。
許敗一進兵營,更開心了,碰見一個人就說你好啊、越來越帥啦、不錯、好久不見啊……熱情似火的他自娛自樂,沒有一個士兵回他的話,因為軍紀規定:士兵在不是休息時間,不可隨意交談,時刻保持緊張狀態,如有觸犯,罰兵杖十下。
剛走過一個帳篷,許敗被一個人叫住了,那個人就是長得奇特的好哥哥許不醜。
「兵營不是你的家,不要隨意亂逛。」
「哥哥呀!這麼巧,我是被父親攆到這裡來的。」許敗轉身,望著許不醜解釋道。許敗發現許不醜繼承了許世最不好的一個習慣,喜歡訓導別人,而且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說得不好聽就是跟個老婆婆一樣。
「如果你不遲到,父親會生氣嗎?你跟我來,我領你去復職的地方。」許不醜不客氣道。
不願意的他只好跟著許不醜走了,誰讓他沒有佔到理了。許敗本來還想去練武場舞會兒槍呢!看來這個計劃只能泡湯了。
一直向前,他倆來到了兵營的最後面,最不起眼的地方。這個地方也有一個帳篷,紅sè的圍布,綠sè的頂,前面開了兩個孔以便空氣的流通,在孔的右上角掛著一塊木牌,上面寫著:任職部,一星期只工作兩天,兩天rì子不定,需要換職位的兄弟們要記得先預約喲!
奇怪的規定肯定是由奇怪的人寫的。許敗猜到這裡面的軍官一定是個很有味道的人。
「跟著我進去。」許不醜道。
許敗哦了一下,然後無力地走在許不醜的後面,能被自己的親人管著有時是一種幸福,但許多時候會讓自身感到無奈,你原本想拒絕,可是你的拒絕會傷害你的親人,於是你不得不順從之。
裡面的景sè讓許敗大跌眼鏡,這完全不是帳篷,而是一個女孩的閨房。空氣里充滿了不知名的香氣,中間隔了一道紅sè的帘子,還有四周掛滿了風鈴,這些風鈴時不時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許敗被震驚的同時,一位女子從帘子那方走了出來,那女子化著淡妝,剛好把臉上的一點雀斑遮住了,細眉大眼,翹鼻薄嘴,姿sè只能算得上中等。她穿著和大家一樣的軍服,所以看起來整個人都非常松垮,但不失其溫柔似水的氣質。這溫柔的感覺又讓許敗鄙視了一下自己,自己又不是欠缺母愛,看見一個比自己大的女子,都感到溫柔。
那女子慢慢地走了過來,沒有發出一點腳步聲,她的嘴角上升了一個角度,應該是在笑。女子在離許不醜距離不到三寸的地方停住了,深情地抬著頭望著許不醜耐看的臉。
喜鵲般的聲音從女子口中發出:「我以為是誰那麼不知規矩,不敲門就進人家的閨房,原來是不醜哥啊!不醜哥,你是不是想我啦!如果你說想我,我馬上搬過去和你一起住,幫你洗衣,做飯,暖床。」
許不醜完全不為所動,依舊平靜地說:「滿滿,我找你有事。」
「不醜哥,難道你要向我求婚,我……我……我答應!」這位叫滿滿的女孩羞答答地說,但說的話卻是那麼奔放。
「現在的我不考慮成家,是男人就應該先成就一番事業。」許不醜直接道。
滿滿失望道:「不醜哥,事業和愛情衝突嗎?我都等了五年了,難道你一點都不感動?不醜哥,你想成大事,我可以幫你啊!我叫我父親把他的位子傳給你,到時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許不醜突然把滿滿抱進懷裡,愧疚地說:「對不起,我答應我父親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滿滿,不要等我了,我的一生只會在這個戰場上損耗,我抽不出更多的時間陪你。」
許敗這時才發現自己被完全忽略了,聽著兩人肉麻的話,許敗才知道許不醜真正的目的不是幫忙,而是找借口看他抱在懷裡的女子。
滿滿在許不醜的懷裡哭了,淚水劃過臉龐,將那淡淡的妝抹去一道道,變成淚痕。
兩人在許敗這個大燈泡的面前抱了好長時間,許敗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慢慢提高聲調:「大哥,嫂子,時間不早了,是不是該做正事了?」
如果許敗再不發聲,許不醜都快忘記他了。燈泡一出聲,威力巨大,抱著的兩人像觸電一般地分開,許不醜尷尬地咳了幾聲,而滿滿則紅著臉玩著自己的辮子。
許不醜指著許敗說:「滿滿,這是我弟弟,許敗,想必你也知道有這個人。」
「剛才他在這裡嗎?我為什麼沒有看見?」滿滿地眼裡只有那奇特的不醜哥,當然沒有發現站在許不醜旁邊比不醜哥要帥氣一點點的許敗。
許敗尷尬地笑了,原來自己這麼沒有存在感,他可憐地說:「嫂子,我是來複職的,不知道我要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