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來者
破屋,卻偏逢大雨。那雨看起來無情,暴躁,如有了怒氣,想刷洗這個沆韰一氣的世界。但自身中蘊含著無盡的柔情,像在呼喚著
某人。
這個世界,混亂的,貧苦的,渾濁的。依舊存在不明顯的等級制度,而且戰爭剛剛開始。
人妖領土戰始年二月,連連大雨,兩方邊境的士兵急躁的咒罵著,咒罵老天,咒罵皇上,咒罵自己,因為老天下大雨,皇上要打仗,自己隨時會失去生命。士兵的xìng格總是那麼暴躁。
大雨中,朦朧地看見一間破屋,它殘破的瓦片撐不住急下的雨,竟然一點點更碎裂,更殘破。破屋裡,雨落在地面上,發出啪啪啪的衝擊聲。屋內微暗,因為牆壁的顏sè,灰sè,所以看起來整個空間是dúlì的,與外麵灰暗大不一樣。
忽然吹來一陣風,牆角半綠的小草哆嗦了一下,它覺得這裡的溫度又低了。風停,咳嗽聲響起,原來破屋裡有人。
仔細一看,是個年輕人,穿著軍服,軍服上沾滿了血,血早已干,像一條條血紅的紋路。那年輕人好像在思考,神sè沉重。
「我為什麼在這裡?我在做夢嗎!」年輕人動了動自己的手指,確認自己還有知覺。
「這……我穿著什麼,為什麼是軍服,我不是在和皇上對話嗎?」年輕人有很多疑問,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年輕人望向屋外,只看到豆大的雨。看雨一會兒,他便覺得無趣,隨意地低下頭,正好地上有一團水。在微暗的環境下,男子看見了他模糊的輪廓,這不是他,不可能是他,絕對不是。
年輕人在心裡慢慢否定,又緩緩肯定。他一下子相信這世界有妖魔鬼神,因為這些事如此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借屍還魂,他的靈魂在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年輕人身上。
「皇上,我不能再替你攻打匈奴,擴張領土了,真可惜啊!」男子笑著,對著全無他物的牆壁自言自語。
男子沒笑一會兒,突然變得失落悲傷:「想我許敗,一美男,一將軍,一智囊,現借屍還魂變得如此邋遢,瘦弱,平凡。這老天真沒眼。也不能抱怨它,我也該弄清楚這是哪,我該如何回去?」
破屋前,是荒原,到處長著半綠的草,雖然有植物,但看不見任何動物,本來就荒的地方因此沒有生機感。
荒原深處,一對人馬散亂地向破屋的方向走著,不對,準確來說是在搜索東西。
一斥候兵向一名身著黃金甲的男子半蹲報告:「主子,前方發現有一破屋,因為這雨下得太大,影響了我們的視線,目前還沒有找到少主的屍體。」
「知道了,那我們去那破屋躲躲雨吧。」男子好像哭過,眼睛還是紅的。
男子旁邊站著一位老人,老人沒有穿軍服,只簡單的穿了布衣,麻褲,草鞋。可老人卻完全不簡單,因為他的衣服上沒有一滴雨水,好像大雨怕他一樣,不敢落在他四周一尺之內。
老人語氣低沉道:「老爺,沒見著屍體就不能斷定少爺在這場戰爭中死了,您不必擔心。」
男子有些後悔:「我不該帶他來的,明知道他只是一個敗家子,何必存著他能成龍的念頭,當時如果聽了瑜妹的話,現在可能孫兒都有了。」
「老爺,還有希望。」老人繼續勸慰。
「有什麼希望?我親眼看著他被幽冥軍擄走,那些妖會留他xìng命?」男子有些激動,完全沒有聽進老人的勸慰,只是一味地自我猜測。
「那破屋快到了,你先去那裡靜一下吧。」老人閉上眼睛,無奈地說。
就這樣,後悔的男人,閉眼的老人,還有一些被淋成落湯雞的斥候兵逐漸靠近破屋,將與許敗碰面。
「等雨停了再走吧!先睡一覺。」許敗有點累了。
一斥候兵推開破屋的門,因為屋內視線問題,而許敗睡在屋的角落裡,所以斥候兵沒有發現許敗。
這些斥候兵難得的笑了一下,連rì來的搜尋和擔憂,現在可惜恢復一下身體,而且終於可以暫時不用和這厭惡的雨親密接觸了。
「主子,破屋內沒人。」斥候兵如實向男人報道。
「你們還不快去收拾一塊乾淨的地方讓主子休息。」斥候兵首領命令道。
不一會,斥候兵就找了一片不漏雨的地方,也請男人坐下休息。幾位累得氣息不穩的斥候兵終於可以休息,高興地做在一起聊著這些天的糟糕事情。
「cāo,我們怎麼這麼倒霉?」
「我們主子的行程怎麼會被敵人知道,還被伏擊,讓我們死了好幾個兄弟,而且連少主都丟了,真不爽。」
「你別抱怨,伏擊我們的可是幽冥軍,那幽冥軍雖只有兩千兵力,可是能抵擋我軍三萬jīng兵啊!」
「少主恐怕凶多吉少了。雖然本來就是個雜碎。」
「你小點聲。」
………………
許敗一不小心被斥候兵的議論吵醒了,知道屋裡來人了,他並沒有馬上起來詢問,如果碰上壞人,一刀結果了這個不屬於自己的肉身,難道還可能再次好運地借屍還魂?所以許敗先觀察情況,況且他還在疑惑自己為什麼沒被那些人發現。
眯著眼,許敗首先看見了一群衣服還在滴水的斥候兵,然後那後悔的男人進入他的眼帘,男人穿得豪華,但氣勢真的很弱,最後定格在簡單的老人身上。
止不住地心悸,許敗好像看見一把嗜血的殘刀,雖然殘,但如恐怖的讓人能立刻臉sè蒼白。
許敗不得不選擇沉默,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副可能只比的上小孩的身體,沒有本錢,怎麼冒險?
可能老天喜歡開玩笑,在許敗選擇沉默的時候,一隻餓地冒金星的老鼠從荒原步履蹣跚地來到了許敗手指旁,它太餓了,餓得開始出現幻覺,它看見的不是手指,而是荒原最美味的食物,琅珠花的果實。
飢餓鼠迫不及待地狠狠地咬上一口。
十指連心,許敗感到無比的痛,像用針扎心一樣。本能的,許敗痛哼一聲。他露餡了。
敗yù靜而天不準。
老人聽見了這聲,很熟悉的聲音,如風般來到許敗的身旁,恭敬道:「少爺。」
然後老人在許敗吃驚的情況下又恭敬地提起許敗來到男人的面前,毫不費力道:「老爺,少爺找到了。」
太出乎意料之外了,男人大吃一驚,沒想到如此簡單。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敗兒啊,爹終於找到你了。」男人淚流滿面,抱住了還在吃驚中的許敗。
而許敗在思考那老人是怎麼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