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永不見光的極夜
回程的路上，於殊將霍崢放在了公司樓下。
開車繼續回別墅那邊的過程里，於殊第三次透過倒車鏡朝著後座的季盈盈看了過去。
這是他第一次仔細打量季盈盈，這個令霍總恨了四年的女人。
和高翰不一樣，於殊知道霍總和季盈盈之間的糾葛。
未開車窗，但車內有空調冷風，吹起了季盈盈垂在耳邊的發。
她並不是那種輪廓精緻一眼驚艷的美人，帶著別具一格的美。
像是從江南煙雨里走出來的美人，眉似遠山，眸子里像是升騰著霧氣，五官都是淡的，宛若一捧煙，用些力就散了。
也只有霍總能狠下心，反覆折辱。
於殊看著這樣的季盈盈，怎麼也想象不出來，她能是四年前買兇殺人的主謀。
她不似人間中的俗人，如何能參與進仇殺中。
於殊不覺得心動，只覺得可惜。
挺好的女子，卻遇上了執念很深的霍總。
「霍總很好說話的，只要你柔順一點，霍總刀子嘴豆腐心，最後不會讓你陷入太難堪的境地的。」
眼看著霍家莊園一般的豪宅隱約出現在前面，於殊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輕聲提醒道。
季盈盈聽到他的話，意外地看向了倒車鏡里的於殊。
「謝謝您，於助理。」
「沒關係，沒關係。」
於殊心虛地說道。
他說的話，就連他也不怎麼信。
認識霍崢六七年，他一直以為霍崢是塊萬古不融的冰。
卻沒想到這世界上有季盈盈這個人，讓霍崢可以瞬間變成一團摧枯拉朽的火焰。
她出現后，於殊才看到了霍崢的另一面。
那一面，黑暗，陰霾，極端。
如同永不見光的極夜，只屬於季盈盈一人。
於殊隱約有種預感，霍崢和季盈盈繼續糾纏下去。
最終的結果要不然是皆大歡喜，要不然就是一起毀滅。
他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純粹的恨。
像是牢籠，圍繞季盈盈建起的牢籠。
於殊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季盈盈真的不在了，霍崢真的會覺得快意嗎？
車子緩緩駛入霍家的莊園里，看著季盈盈下車離開的背影，纖細的背影，蝴蝶骨筆直得像是一把出鞘的劍。
於殊莫名地想起了霍崢的背影，兩個截然不同的人，有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卻出奇地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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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盈盈回到霍家的時候，直接去找了王管家。
王管家沒有問她和霍崢單獨出去是做什麼去了，她只是交代給季盈盈今天要做的任務后，便繼續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季盈盈去庫房拿了清潔工具，去洗手間的時候，正好路過了傭人休息室。
她感覺到了一道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季盈盈下意識轉頭，正好看見了鄭姐收回了目光。
季盈盈目光微閃，什麼也沒有說，繼續朝著洗手間走去。
來到洗手間，季盈盈按照昨天王管家教她的步驟，清潔洗手間。
清潔洗手間比她想象中的要輕鬆一些，主要因為霍家這樣大，人卻很少。
大部分的洗手間甚至都沒有人用過，每天的清潔工作也只是確保更乾淨些。
她蹲在地上，正用專門清潔的用具擦著柜子下面的空間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口哨聲。
季盈盈莫名轉過頭去，便看到了每天總殷勤地圍在鄭姐身邊那群人中，其中一個年輕男人，正用一種令她不舒服的目光打量著她露在外面的小腿。
「皮膚真好，看著就滑。」
小方輕笑一聲，語氣曖昧十足。
他的目光有如實質，像是冰冷的蛇落在她的腿上，季盈盈皺了下眉頭，轉身便要關上洗手間的門。
然而小方卻伸出手阻止了她。
「季盈盈是吧，別這麼小氣啊，你不會以為我真的能在這裡和你做什麼吧。」
小方嘲笑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她才是那個想得太多的人。
季盈盈沒有接他的話，沉默著就要將門關上。
小方臉色冷了下來，「真把自己當大美人了？放心吧，我現在就走。」
他冷冷地甩下了一句話，轉身便離開了。
季盈盈一直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遠處。
她之後左右打量了下周圍的位置，這處洗手間，算是房子里偏僻的角落。
季盈盈想了想，還是在清潔的時候，反手將門關上了。
咔嚓。
她甚至直接將門反鎖了起來。
那個小方說話奇奇怪怪的，讓她感覺不舒服。
十分鐘后，季盈盈剛收拾好洗手間，整理好清潔用品，剛想轉開把手出來的時候。
她忘了門被反鎖起來了，門把手只是微微一轉，卻沒有打開。
然而季盈盈卻愣住了，她在轉下門把手的時候，像是錯覺，聽到了門外響起了兩聲腳步聲。
門外有人，又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為什麼門外的人站在外面，沒有發出聲音？
她呼吸微滯，洗手間里徹底安靜了下來，這讓她聽到了外面有一個按捺不住的男聲，以為洗手間里聽不見，壓低聲音說話后的尾音。
季盈盈聽不清具體說了什麼，卻聽出了門外至少有兩個男人。
她當機立斷地拿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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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盈盈預料得沒錯，此時此刻，在房子角落的洗手間外，小方和另一個年輕男人正靠牆站著。
他們的策略很簡單，在季盈盈開門出來的瞬間，直接衝進去。
只要堵住她的嘴，兩個人怎麼也能制服一個弱女子。
甚至小方的手裡還拿著手機，一會兒辦事的時候錄個視頻，等著結束后她也只能自認倒霉，不敢報警。
洗手間的門把手剛轉動了下，小方就準備要衝上去。
卻沒想到那門被鎖著，第一次轉門把手，並沒有推開。
他瞬間止住了腳步，卻還是發出了聲音。
小方頓住了腳步，無聲地罵了一句。
這女的真賊啊，清理個洗手間竟然還鎖門。
被害妄想症吧！
站在小方旁邊的年輕男人有些不耐地搓了搓手，兩個人又等了一分鐘，洗手間那邊徹底沒有了動靜，只有隱隱約約的塑料袋聲音。
好像還在清潔。
「要不用這個吧。」
另一個男人不耐煩起來，他掏出了一根鐵絲，沖著小方揮了揮。
小方眼底閃過一抹狠色。
「弄開門！動作要快，別讓她發出聲！」
他將聲音壓到了極限，粗啞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