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蘇家軍慘死的真相
她趴在地面上，想要動一動身子，卻根本無法爬起，只能趴在冰冷的地面上。
一雙荼白色的綉金長靴走到她的面前，她微微抬頭，看著面前的白清尋。
如墨的眉微微上挑，血紅色的眸子里映照著她的身影，而他手中的長劍正一點點靠近她的脖頸處。
自白清尋身上源源不斷湧出的黑氣，將她包繞著，那股力量綁縛住她的四肢，重重壓在她的背上，只是微微掙扎，便覺得全身骨頭頃刻便會粉碎。
她抬眸望著那柄越來越近的劍，想要張口說話，喉嚨里火辣辣的，艱難的開了口。
「白清尋，你……」話還未說完，那把劍竟猛地刺向了她的喉嚨。
額頭冷汗直流，她屏住了呼吸，看著那把抵在脖頸處的劍，劍尖劃破了細嫩的皮膚。
「不，不，我是誰，我是誰……」白青尋死死握住了那把劍，血紅色的眸子淡了不少，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他竟然想殺了她！
心裡那滔天的恨意與殺意到底從何而來，身體內有什麼東西正侵蝕著他的意識，甚至企圖吞噬他的魂魄，完全佔據他的身體。
「你是白清尋，你是白清尋。」沈逝雪見白清尋回復了不少神智，便忍著喉嚨的火辣，嘶吼出聲。
白清尋猛然收了劍，看著眼前的女子，心裡的恨意越來越濃烈，握著劍的手顫抖不已，他幾乎是拼盡全力才暫時按壓下內心深處那洶湧的恨意。
渴望鮮血與殺戮，他已然想起自己是誰，可這更讓他絕望，因為此刻眼前不管是誰，他都只想殺掉所有人。
身體內那洶湧而至的絕望與恨意，已然將他吞噬。
「走，快走！」白清尋已然控制不住心裡對於殺戮的渴望，握住劍的手劇烈的顫抖著，看著沈逝雪的目光，驚慌失措，可他卻在渴求著她，希望她趕緊離開，他怕自己真的殺了她。
怎麼能，不，不能......
咚咚咚……
渾厚而有規律的聲音傳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撞擊著久遠的鐘，那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呼喚，下一刻聲音驟變，像是戰場上的馬蹄聲，刀戟相撞的聲音。
白清尋好似受到什麼召喚一般，他猛地轉身，一躍直接上了九層高樓。
紫衣身影消失不見，沈逝雪艱難起身，她來不及多想，那聲音忽然變作了女子的哭泣聲。
聽著那哭泣聲，沈逝雪只覺頭皮發麻，那聲音竟然是蘇千陶。
九層高樓傳來聲音，像是爭吵，又像是渴求。
「不，不，他是我的清尋哥哥，怎麼能，不行！」蘇千陶哭聲傳來。
沈逝雪驚覺不對勁，手中劍再次成了傘，撐傘攀上了九層樓。
赫然入目的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盡頭不斷傳來蘇千陶的哭聲。
正當沈逝雪準備踏上那條長廊之時，嘩！一聲，大火燃燒起來，頃刻之間，那條長廊立時便要斷裂。
傘面轉動起來，寒蠶絲飛出，釘在了四面的柱子上，借著寒蠶絲之力，飛到了走廊的盡頭。
盡頭深處是一面巨大的鏡子，白清尋站在鏡子面前，整個人乖巧的站著，此刻的他已然成了一具真正的傀儡。
光亮的鏡中是白茫茫的一片，那鏡中本該顯現出他的模樣，可透過那面鏡子看見的只是無盡的虛無。
那虛無中不斷傳來刀戟相撞的聲音，廝殺聲、慘叫聲，不絕於耳，只是看著那片虛無，便讓她覺得毛骨悚然。
沈逝雪正要上前，便聽見一聲厲呵，「別上前，否則我立即殺了他們。」
還未轉身，只聽咔咔幾聲，鏡子後走出了幾人，刀轅走的一瘸一拐，手中拿著一隻銀鈴，臉上的刀疤冒著黑氣。
「我本以為這執古之道選的人是你，可你身上不知有什麼東西，連這執古之道都能逼出來，幸好沒有影響我的計劃。」
刀轅的身後分別是同樣成了傀儡的葉湛、洛夜以及滿眼含淚的蘇千陶。
「你與刀薇同我的相遇，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這個所謂的執古之道，可刀薇決絕的獻祭，你為的究竟是什麼？」
沈逝雪再未上前一步，她見識過那執古之道的厲害，可刀轅竟能輕易便控制了白清尋。
之前幾番接觸，刀轅根本沒這本事，那隻能是他手中的鈴鐺。
「到底是什麼，讓你連刀薇的性命都不顧。」她暗暗蓄了一道劍氣，觀察著他手中的那隻鈴鐺。
「妹妹，她以身獻祭，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刀轅身子顫抖起來，臉上的刀疤不斷泛著黑霧，雙目猙獰，握著鈴鐺的指節泛白。
「歸鴻關那一戰，是赤裸裸的陰謀，寂天如今好好待在元陵城，手握重權，歸鴻關那慘死的數十萬大軍，你聽啊……」刀轅激動起來，聲音裡帶上了癲狂，雙眼狠狠的盯著沈逝雪，「慘死的數十萬大軍日日夜夜都不得安息。」
「寂天？當朝太師，難道歸鴻關一戰，蘇家軍的慘死與他有關？」沈逝雪看著刀轅提到寂天整個人激動起來，連帶著手中的銀鈴發出哀鳴，回蕩在這悲涼的樓宇之內。
寂天，溟元帝最為器重之人，掌管的無寂軍隊，是華辰王朝最為精銳的部隊，這隻軍隊並不是一般人，而是昔日仙門的佼佼者，來自仙門各派。
若歸鴻關一戰，慘死的數十萬蘇家軍，背後操控之人真的是寂天，那真的要復仇，所面對的將是整個無寂軍隊。
這樣一隻幾乎無敵的軍隊，刀轅與刀薇心裡清楚，溟元帝無比看重這隻軍隊，而他們想要的復仇，在國家利益與無上的權利面前，這場復仇是絕對不會成功的，那他們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麼？
「哈哈……寂天，那個喪心病狂，眼中只有權利的人，忌憚蘇家軍的地位，便欺騙了蘇大將軍，本來與僵國一戰，無寂軍隊與蘇家軍合力，才大敗僵國，可無寂軍隊轉頭便屠殺了蘇家軍，你聽啊，你聽，到處都是蘇家軍慘死亡魂的哭聲，你聽啊……」
沈逝雪好似聽見了吶喊聲，那些無辜慘死刀下的亡魂，如附骨之蛆，緊緊攀附在她的身體上，令她喘不過氣來。
刀轅眸中忽而流下血淚，兩行血淚劃過那道冒著黑氣的傷疤，如同鋒利的劍刃，在他那完好的皮膚上，繪出一道詭異的符咒。
「刀轅，你既然要報仇，何必拖上這些無辜人的生命，蘇家軍的命是命，別人的命便不是命了，這樣的你與寂天有何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