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玉大小姐發火了

第七章 玉大小姐發火了

?第七章『玉』大小姐發火了

一晃便是數月。

禹都城外田間地頭,儘是忙碌的景象。那小小的遭到禍害的莊稼地的事情也早已被人忘記了,開鑿南北大運河、修建慶祥壩,才是值得雲『蒙』萬民奔走相傳的大事。

幾道青光自禹都衝天而起,掩著祥雲,直落向『玉』府的大『門』。見到的人都不禁羨慕起來。

「是司天監的各位老大人啊,肯定是去『玉』家的。聽說這次修建慶祥壩的事情,又落到了『玉』氏和武英王的身上。」

「沒法子,武英王雖然權勢滔天,財力雄厚,但是想要獨攬是不可能的,那邊都是『玉』家的地面,從人家地里過河,還要人家出百傾田產、上千人手,不可能不分一些好處的。武英王厲害,可是『玉』龍尊主也不是好惹的。其實慶祥壩只是個閘『門』,是為了蓄水給慶棲海。屆時南北水域都要調水過來,向東百里匯成一片海。」

「為何要在禹都這麼近的地方修那麼大的內海?禹都不缺水啊!」

「你還未聽說么?慶雲公主要回來了。不光是她自己,乃是舉族回遷。」

「什麼?雲主子不是嫁與東海王敖廣,為東海龍后三千多年了么?」

「是。但是敖廣王原本在天柱崩塌時受了傷,前些天突然離奇死了。東海如今一片『混』『亂』,九龍奪嫡,血染萬里,十者夭其一。慶雲公主不喜歡看那些,要舉『門』齊歸。她嫁到東海那麼久啦,這一次回遷據說要帶上萬人回來,東海名『門』便似逃難一樣要跟著雲主子一起回來。因其多為水族,不得不建內海供他們居住。」

「真的啊?想不到東海竟出了這樣的大事。」後者唏噓著,突然驚覺,「慶雲公主的尊號是『雲』,寶慶公主的尊號才是『慶』。既然叫慶祥壩,又叫慶棲海,莫非——寶慶公主也一起來?」似是想到極為重大之事,臉『色』都已經變了。

「噤聲!」

「東海那些龍子竟肯放行么?會出大事的吧?」

「這個,就不是咱們能關心的了。」說的人只是羨慕地抬起頭,又望了一下『玉』家屋宇林立的莊院。

『玉』家此刻卻是一片『陰』霾。

青光碟旋至『玉』府的前院,化作三位錦衣御史。為首的老者頭生一對琥珀深『色』的龍角,『胸』前的大紅袍上紋有五爪青龍的圖案。龍的爪越多,說明修為品級越高。五爪便是真龍之上的蒼龍了,足以傲睨天下,何況帶著皇差。來到『玉』家大堂的『玉』階前,卻恭敬如同僕役一般,只是垂首等在『門』前。那大堂有中堂、左堂、右堂各一,梁高數丈,十二根黑漆蟠龍大柱根根都是三人才能合抱的粗細。人站在廊下,就像是蟲蟻一般渺小。柱子上攀著十二條守殿彩蛟,只只神氣,更難得的是長短粗細全都一致,麟片的顏『色』卻只只不同,瞪大了眼睛瞅著院子里的每一個人。

幾個童子騰雲駕霧一般搬著幾把太師椅隨『玉』府的總管一起出來,那總管一副中年老成的模樣,一襲黑衣,腰上系著一條『玉』帶,頗為扎眼,那帶扣上竟是雕有一頭六爪璃龍。「給幾位老大人看座。」言語恭敬,絲毫不失禮數,舉手投足之間卻自有一種莫大的魄力。他向為首的老者作揖問安:「許久不見,斗魁老大人愈發威嚴了。」

幾位御史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此刻卻額上微微見汗。

「不敢勞煩大管家。」斗魁瞅了瞅屋裡,小聲問道,「『玉』尊可在么?」

『玉』管家搖了搖頭,低聲道:「老主人和少主人都為這件事專程出去了。」說罷更加壓低了聲音,俯首道,「今日『玉』府堂會,大小姐正在發火,現在進去不是時候……」

「哦。」幾位御史臉上的表情都是果然如此的模樣。見那中堂大『門』外於廊下長長排了一串的人,便像是過堂等待聽審一般,一個個聽著裡面的聲音,面如土『色』。

『玉』管家微微一笑,解釋道:「大小姐閉關修鍊剛剛兩年,突然被叫出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重新過問一下。總是因為這些俗事耽誤修為,心情難免不好。」

只聽到中堂里突然起了少『女』的哭叫聲:「你殺了我好啦!」隨即傳出一聲年輕『女』子的怒叱:「你道是沒有家法了么!」

此言一出,大堂里便是平地起驚雷,一道罡風沖碎屏風爆『射』而出,幾十扇丈余高的沉地窗一起炸開,窗紗裹著珠簾碎成千百蝴蝶一般的碎片從窗格的縫隙里飛出來,簾珠『激』『射』在地面的青石板上濺出道道火『花』,屋頂千萬塊青璃瓦片嘩嘩作響。柱上原本神氣活現的彩蛟此刻縮成一團簌簌發抖,還有的掉了下來,屁滾『尿』流。幾位御史遠遠坐在院子里均四肢癱軟,面如土『色』,冠歪帶斜,耳孔中嗡嗡作響,修為較低的眼前更是一片漆黑。那一聲嬌喝所含的怒氣震動七魂,看東西都已是搖搖晃晃,若非有座椅可以依靠,只怕此時早已站立不穩,更是狼狽。幾位御史深深吸了一口氣,各自鎮定心神,見了彼此的狼狽模樣,都慌忙起身整理衣冠。抬頭再看時,只見滿府的人都已經嚇得癱軟在地,抖若篩糠。

斗魁驚懼喘息道:「好可怕的龍息,地龍境界當真是驚世駭俗。『玉』大管家,究竟發生何事?」

『玉』管家卻早已習慣,一臉苦笑,搖頭不語。對剛才的龍息衝擊也絲毫不受影響。

卻見一個婢『女』慌慌張張從中堂逃出,一跤跌倒在跟前,向管家說道:「不好了,二小姐和幾位夫人都嚇得暈倒了。大小姐說以後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罰二小姐修身養『性』,修成真龍以前不許再出西跨院,免得丟人現眼。大小姐叫下一個人進去。」

『玉』管家忙對婢『女』說:「你去稟報大小姐,說司天監的幾位老大人來了。」

那婢『女』已然嚇傻了,竟畏縮道:「我不去……」

『玉』管家『欲』言又止,只得轉身對幾位老大人苦笑。只見『門』口排在最前面的人手裡捧著一個上鎖的匣子,似是信使模樣的人,此時趴在地上抖個不停,竟是站不起來了。從中堂屋裡出來兩個盔明甲亮的『玉』龍力士,身高過丈,龍首人身,穿紫金甲,腰挎九尺巨劍。似是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一把將人從地上撈起,抬過半米高的『門』檻,抓到屋裡去了。

斗魁猶豫道:「我們是不是改天再來較好?」身後的兩人都一起附和,看這情況,風頭不是很好。

『玉』管家端過一碗茶奉上,笑道:「不妨事,大小姐對家裡的人特別嚴厲一些而已,過一會兒就好了。以往大小姐每次閉關都是數十年抑或上百年不見人,只是最近二十年來,二小姐、三小姐都相繼出世,沒有經歷過『洞』淵之『亂』,不太懂事。大老爺和大公子不停往外跑,家裡的事都要大小姐來管,極其影響修為。二小姐、三小姐年紀都很小,不太曉得大小姐的脾氣。這一次大小姐原本要衝天龍境、入太虛,剛剛閉關兩年就又被叫了出來,所以火氣特別大一些。」

「天龍境啊!」斗魁唏噓仰止道,「自八千年前白帝一千二百歲修成天龍,傳為佳話,還未聽說任何人能有這樣的進境。以大小姐天縱之才遠超我等,若能心無旁鶩地修鍊個數十載,說不定真能衝破天龍之境。我雲『蒙』便可從此高枕無憂了!只是眼下這『東敖西進』的大事,還要勞煩大小姐費下心才好。寶慶公主的喜好,只有大小姐的法眼看過了我等才有把握。大家都傳說,她們乃是靈虛境中友。這件事別的人實在是幫不上忙啊。」

『玉』管家頷首道:「寶慶公主的事,我家大小姐應該會管的。不然這一次便不會出關來了。」

說著,忽聽中堂里轟的一聲,震得腦『門』嗡嗡作響,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被毀滅了。院子里一片死寂,誰也不敢喘氣。之前的婢『女』又跑了回來,神『色』頗為古怪。

『玉』管家一怔:「這次又怎麼了?」

「三小姐的事。」婢『女』瞠目結舌,半天說不出話。

幾位御史老大人見狀,心中都暗道不好,今天果真是出『門』未看黃曆,趕上『玉』大小姐過堂,審完二小姐,便到三小姐了。『玉』家乃是『玉』龍宗之長,這豪『門』內院的事別人也不敢管啊,只是不知道三小姐倒了什麼霉,瞅這婢『女』的樣子,似是比方才的事更加難以啟齒。

只聽那婢『女』言辭閃爍道:「剛才的人是送信來的。瑤光書院的夫子說,三小姐學業突然大有進步,要表揚她。」

『玉』管家聞言便似被雷劈中,又或是聽到了全天下最滑稽的事情,張大了合不上嘴。幾位御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此番又是為何。

婢『女』顫聲道:「大小姐看了信,不小心把書案都拍爛了……恐怕是不信的……」

只聽天際極遠處一聲雷響,似是蒼穹裂開了一個大『洞』。龍『吟』聲此起彼伏、震動九霄,幾個人扭頭望去,但見龍影趕得層層霞光疊起,一輛雲車自虛空中破風而來,轉瞬便來到近前。拉車的乃是一隻九頭巨蛟,噴雲吐霧,身軀遮天蔽日,龍頭龍爪在雲中此起彼伏,蔚為壯觀。

「九龍雲車!」『玉』管家神情劇變。只見中堂滿屋的琉璃瓦都在微顫,一聲巨響,炫目的雷光衝天而起。那九頭蛟垂首迎主,隨即九頭涌動,競相長『吟』,拖著車子破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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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龍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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