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靈根
這茯苓蜜丸,孟姄根本沒想到還可以這樣吃,一直作為藥材來配藥。每天一粒,三人這麼吃了一個多月,至今好像並沒有什麼大效果。
只有王章感覺到自己跑得越來越輕鬆,跳高跳遠都異常敏捷。
但孟姄還惦記著另一件事情。就是讓小孩們放空心思后,該增加他們的眼力了,為這,孟姄也是準備了很久。喝蛇毒酒,就是本部落巫者進階的第一步。
新年新氣象,兩小孩基礎已經打牢,孟姄當然要開始自己的下一步。
將寧妘與王章叫到跟前,孟姄開始問話。「你們知道上次借毒,做什麼用嗎?」
「喝蛇酒,滋陰壯陽。」王章聽過這麼個說法,具體怎麼回事還是不清楚。
「藏毒,誰想害我們就毒死他。」寧妘以前問,阿母就這麼說過。
「哈哈!對也不對。」孟姄笑著點頭。「這酒開始當然有毒,一年以後卻是滋陰壯陽的補品。但於我們巫者,卻是增加眼力與靈力的靈丹妙藥,不可或缺。」
「不用巫術與念咒了?」王章的心裡,一直惦記著這種神神秘秘的技巧。
「當然要用。那些話語,其實說起來很簡單,但為何只有巫者說的才有效?」
「我們會跳舞,以舞降神。」寧妘自豪地回答。
「我們通鬼神,說得他們能聽進去。」王章笑著回答,自己說得應該很對。
「萬物皆有靈性。有靈才可以通神。喝這酒,長靈性。」孟姄指著身旁的酒罈子。那是王章一直害怕的兩個罈子。
「阿母讓我嘗過兩口。」寧妘也回憶起小時候,自己看見阿母喝,哭鬧著也要喝的醜事情。
「從今以後,你們每晚半杯蛇酒,然後去院子里夜視。」孟姄笑著下令。然後倒出三個半杯酒,自己端起一杯一飲而盡。喝完才說,「這是草上飛的,正好!」
這酒含有短尾蝮蛇的毒液,現在估計化解得差不多了。王章心裡合計著,但還是有點擔心。
寧妘毫不猶豫,端起半杯酒,「呲溜」一下就沒了,還用舌頭舔了杯子兩下。
都這樣了,王章哪能再膽怯,刀山火海也要上,也端起杯子,一口而盡。
寧妘的酒剛下肚,臉紅耳熱,手舞足蹈。開始還神采飛揚,慢慢就控住不住自己了,急忙跑回自己房間,好像醉醺醺地跌坐在榻上。
王章喝完,也臉色緋紅,渾身燥熱,感覺天旋地轉。阿婆不會害我吧?王章努力扶著柱子,想慢慢思考。可自己好像踩在滑坡上,身不由主地掉向深淵,不行!王章利用自己最後的一點意識,直接踉踉蹌蹌跑進自己房間,支撐不住,瞬間昏倒在榻上。
想不到兩小孩如此不勝酒力,怕酒有問題,孟姄自己又呡了半杯,確認與平常一樣。院子去不成了,就讓他們好好睡覺吧。孟姄先安置寧妘睡下,然後自己又去王章房間照看,把脈搏,探鼻息,也都正常。也就回去放心睡下了。
早晨,寧妘無事一般按時起床,高興地問候孟姄。孟姄並不理會,直接問她昨夜所夢。寧妘不解地搖頭,早忘記了。外婆怎麼啦,我做夢與你老有什麼關係。
確認過寧妘后,孟姄趕緊去看王章,卻發現還在酣睡,就推醒了他。
王章揉揉眼睛,發現是阿婆在榻邊,開心地笑了。
「小子,記得醉倒后的事情嗎?」孟姄摸摸王章的臉蛋,柔聲問。
「我好像一下跳進火坑,慢慢被燒烤,化為青煙,
慢慢飄蕩。」王章一下來了精神,興奮地坐起來。
孟姄趕緊給他披上衣衫,免得受寒。
王章這才接著說。
「我看見漫山遍野的映山紅,又看見冬天怒放的臘梅,還有參天的樟樹。我看見童年的夥伴們,他們一起玩,卻好像不認識我。我默默流淚,就回到了梅江邊上我以前的家,門前的桃樹還在,家裡已經住進別人了。我哭著去找五裡外的阿母。阿母看見我,抱著我默默流淚,我幫她擦乾眼淚,然後她才笑了。
隨後我去了大父家,大父大母年老體弱,都快認不出我了,我湊到他們耳朵邊,大聲告訴他們我很好,他們笑得眯起眼睛,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學著阿段的樣子,蹦跳著唱起歌。『...,不怕山遙水又遠唉,自有你們在心間叻!』不知道他們聽見沒有,但他們臉上有歡喜的淚珠。最後我在他們臉上親了一口,他們才放手讓我走。」
王章說著竟大哭起來。孟姄也跟著流淚,卻是笑著。王章魂魄悠悠見家人,說明他靈根啟動,慧眼可成,這和孟姄兒時很像。
「我然後到處遊歷,看老虎巡山,見豹子捕食,還有南飛的大雁,特別輕鬆,特別開心。我又看見那蟒蛇了,它對我笑,還有使君子,也好像認識我。然後被拉到地上,睜眼一看,卻是阿婆。」
王章講完,臉上笑開了花。現在老少兩人沒有了眼淚,只有開心。
「阿章,今晚你就可以在外面夜視了。」孟姄說著站起來,終於放心了。
「外婆,為何我什麼都沒有看見?」寧妘一直趴在門邊偷聽,這下有點焦急了。
「你睡得死,就是看見也忘記了。」孟姄指著寧妘腦袋,笑著安慰,心裡知道外孫女欠缺靈根。
「我一直睡覺都這樣。」寧妘嘟著嘴抱怨,好歹也找到些自信。不是自己沒有那些經歷,是自己過後全忘記了。
等到夜晚,孟姄讓兩人又喝半杯蛇酒,隨後將兩人推到院子里,盯著遠處的黑影觀看。
寧妘大大咧咧來到院子里,穩穩站定,按要求觀望。
王章踉踉蹌蹌地走出來,站得搖搖晃晃,好半天才站穩。腦袋慢慢從一片混混沌沌到成埃落定,海闊天空。最後安靜下來,看向周圍蒙蒙夜色。
從此王章早晨就是練習運氣與吸收外氣,然後練劍術,晚上則夜出觀望。寧妘早晨也開始跟著孟姄學劍術了,當然很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