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結局

「老秦，我已經儘力了。」

「我知道。」

「你有什麼打算？」

「繼續上班，你呢？」

秦奉靈和薛青岳，一起投資的生意，最終，不歡而散……薛青岳，整理賬面資金，為秦奉靈留下兩萬塊錢，打給他……

「我……繼續創業。」

「創業？好吧，路漫漫……自己珍重。」

「我知道。」

掛斷薛青岳的電話，秦奉靈，來到張博的小菜館。

「你怎麼了？」張博，看到秦奉靈的臉色不好，問道。

「沒什麼，省城的項目，收回兩萬。」秦奉靈，無精打采道。

「算了，總算給你留下一點……這幫混蛋，真不是東西。」

「忙嗎？喝兩杯？」

「不忙，不過……今天不想喝酒。」

「你……」

「喝酒，解決不了問題，我帶你去一個能解決問題的地方。」

「哪裡？」

「跟我走。」

秦奉靈，跟著張博，驅車前往郊區的一座寫字樓，在十六層的辦公室，他們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中年人。

「張博，近來可好？」中年人，說道。

「還好，老師，你和我朋友聊聊。」張博，說道。

「您好……」秦奉靈，狐疑道。

「你好，我叫何不游。」中年人，何不游，說道。

「我……」

「沒事，我和張博是朋友，但說無妨。」

「我……沒有什麼事。」

「沒事的話，他不會帶你來。」何不游，說著，瞧向張博。

「老秦，就是聊天，你隨便說。」張博道。

「好吧，我……」秦奉靈，於是，將最近的遭遇和生意不順的事，避重就輕，說了一遍。

「你不甘心？」何不游，問道。

「有點兒。」

「何必呢？」

「老何，我就叫你老何吧。」

「呵呵，挺好，很貼切。」

「錢花了不少，房子也賣了……」

「人生漫長，誰能不犯錯，誰能料事如神，一帆風順？」

「可是，我這個錯，犯得大了點兒……」

「哈哈，不欺心，不欺人，不欺天，不欺道，何錯之有？」

「額……不明白。」

「沒事，只要問心無愧，何必介懷。」

「我有愧，愧對父母，愧對自己……」

「至少，你還在。」

「什麼？」

「人生在世，當嘗一敗，留得有用之身，待機而動，結果未知……」

「唉……不敢想象。」

「不至於，人生稱為人生，就是說，有人有生，生生不息，自有生機。心亂了，心氣敗了，與行屍走肉何異？」

「好吧，但是……我現在的狀態……」

「你要記住，任何時候，現在的狀態就是最好。」

「什麼意思？」

「芸芸眾生，大千世界，有人貧窮，有人富有，有人生活優越，有人生來受苦。為什麼？」

「額……生得不好……」

「哈哈，你說對一半。」

「哦？」

「打個比方，你見過一些有錢人，你們談話，發現彼此的見識差不多，為什麼會有社會層次的差異？」

「額……我沒想過。」

「見識是一個人的基礎認知，你在貧窮之時，認知清晰，對方在富有之時，認知清晰。你們都處於最佳狀態。

」

「你是說……我富有之後，不一定有能力，保持清醒。」

「不錯。」

「照這樣說，我一生都要甘於貧窮。」

「不一定。」

「怎麼說？」

「當你的認知，不受外物影響，有錢沒錢，富有貧窮，不改其心，到了那時，自有一番天地。」

「我明白了，多謝。」

聊到這裡，秦奉靈的心結，稍有舒緩，他和張博一起，回到小菜館。

「胖子，老何是什麼人？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秦奉靈，坐在包間，泡好一壺茶，說道。

「額……從南非回來之後，他……是一個很有智慧的人。」

「的確，和他聊天很愉快……」

「你能想開就好，以你的性格，容易鑽牛角尖。」

「呵呵，不至於，我走了。」

「幹嘛？不是說要喝兩杯。」

「不用了，我想回去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周末，陪小舞一起去圖書館。」

「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

「嗯。」

公寓，秦奉靈，躺在床上，認真回味何不游的話，漸漸，沉睡入夢。

然而，秦奉靈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太久，山城的房價，突然翻了一倍。

「胖子，你說多可惜……」秦奉靈，再次來到小菜館，對張博說道。

「呵呵，確實。」張博，尷尬道。

「唉……要是房子沒賣，這會兒該漲價了……」

「算了，賣都賣了，現在想這些，也沒用。」

「有空嗎？我們去老何那裡……」

「行，走吧。」

郊區，何不游的辦公室，秦奉靈和張博，坐在這裡，何不游，正在泡茶。

秦奉靈，簡單說明來意，誰知，這一次，何不游，並未給出滿意的答案。

「熟知世間一切的道理，未必能夠過好人生。」何不游，說道。

「為什麼？」秦奉靈，問道。

「沒有為什麼。」

「這……」

「你看我，自認為才智過人，依舊，艱難度日。」

「額……為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沒有為什麼。」

「好吧，我們告辭了。」

「嗯。」

臨別之際，何不游，再一次說道：「熟知世間一切的道理，未必能夠過好人生。」

回答張博的小菜館，秦奉靈，泡好一壺茶，心情鬱悶，說道：「老何怎麼了？」

「呵呵，別問，我不知道，很少見他這樣。」張博，說道。

「算了，明天我去圖書館，自己找答案。」

「不是任何事，都能在書中，找到答案。」

「你這話……有人說過……」

「誰？」

「算了，不提了，早已是故人……」

「呵呵，我知道。」

「唉……」

「喝酒嗎？」

「喝。」

生活，為什麼總是這樣，擁有無盡的難題，磕磕絆絆，無休無止……

工作日，單位的工作，平淡如常。業務小組的業績，時好時壞。秦奉靈，坐在自己的辦公位，瞧著窗外的落葉，不知歲月……

「老秦，你怎麼了？」孔露，來到業務小組的獨立辦公樓，對秦奉靈，說道。

「沒事，你怎麼來了？」秦奉靈，緩過神兒，說道。

「額……我的小兒子，周末做滿月。」

「哦，我給忘了，想不到，你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媽。」

「哈哈，一言難盡……」

「怎麼了？」

「帶孩子的苦，你還不懂。」

「好吧。」

「老秦，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我？不知道。」

「別拖了，我看……」

「什麼？」

「抓住機會，別錯過。」

「我知道。」

孔露說的當然是秦奉靈和祁小舞的事，秦奉靈，心知肚明，只是在單位，需防隔牆有耳。

「小秦，你來一下。」孔露剛走，毛貴，就喊秦奉靈道。

「什麼事？」秦奉靈，走進毛貴的獨立辦公室，說道。

「額……沒什麼？家裡還好嗎？」

「沒事……謝謝您惦記。」

「單位要選一個副主任，你有意向嗎？」

「沒有。」

「小秦，這個機會，千載難逢……」

「領導，人各有志，我沒有那麼大的野心。」

「行了，你去吧，別泄露消息。」

「嗯。」

要是早些年，秦奉靈，肯定想爭取一下，如今，他已毫無鬥志……

「老秦，方霧的事，聽說了嗎？」王奇星，在樓下營業廳，交完工單，回到辦公室，問秦奉靈道。

「什麼事？」秦奉靈，疑惑道。

「她離婚了。」

「為什麼？」

「誰知道呢？兩口子，不知道為什麼事鬧矛盾。」

「唉……希望，他們還有……」

「咱倆想到一塊兒去了，下班，我約她吃飯，你也去吧。」

「額……算了，我有事。」

「什麼事？」

「額……我媽身體不好，打算回去看看。」

「行吧。」

老廠房，秦奉靈，真的回來了。明天是周末，他打算泡在圖書館一天，於是，提前來看望母親。

李秋芳，安然無恙，偶爾提起房子的事，秦奉靈，只好一筆帶過……祁小舞，居然不在家，這讓秦奉靈，有些失落。

當晚，秦奉靈，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發覺自己熟知的一切道理，的確，無法解決生活中的所有難題，一時間，不知所措……深夜，郊區火車站的貨運列車，進站的汽笛聲，遠遠傳來……

秦奉靈，突然意識到，與其追求虛無縹緲的道理，不如腳踏實地的生活。悟道浪費時間，棄道自有天地。

次日，秦奉靈，乘坐城際公交，來到郊區的山城圖書館。秋風吹過，草木不生，這裡的綠化帶，早已變了顏色……天地之間，肅殺之氣橫生。

秦奉靈的心中，此時空無一物，不再執著於表象，他踏上圖書館的台階，昂首而去……

在圖書館二樓的角落，沙發上坐著一個少女，遠遠看見秦奉靈到來，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書，朝他走去……

結束語：「我望著眼前的高山，用力去蹬腳下的自行車。突然，你來了……伴隨著你的歌聲，山不再高，路不再遠，美景近在咫尺。然而，你還是走了……高山還在眼前，路還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