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寄與相思不可依

用一句話形容他們，以天為蓋以地為廬也不為過，倒真成了四海為家的逍遙散仙。

接接任務，賺賺傭金。

主要是他們之間有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受兒，天天除了吃就是睡，撒嬌賣萌不打草稿，即使任性妄為到人神共憤，也會有人把他寵上天，把他慣成了沒有自知自明的擺爛王。

「凡塵哥哥。」

「嗯！」

「今天我們去哪兒？」

「聽你的。」

「那順著風的方向走吧！」

……

「凡塵哥哥，我累了。」

「我背你。」

「凡塵哥哥，我困了。」

「趴在背上睡吧！」

「凡塵哥哥，我渴了。」

「我喂你。」

「凡塵哥哥，那幾個熊孩子撇我。」

「找個鎮上，賣了。」

……

每天就在這樣的甜言蜜語中穿梭，熊孩子們是仰天長嘯想找個神仙快來收了阿七。

到了一個村子，村子里的農戶有些稀疏，八個人的小隊，井然有序的前行。

每家每戶相隔甚遠，路上也看不到什麼行人，讓他們一度以為這是個無人村。不一會兒，又看到了一戶人家，那人家大門口前站著幾個人，在那交頭接耳，對著院子里指指點點。

那戶農家的圍牆是乾枯樹枝圍成的，院子里除了一口井和一垛柴火，什麼都沒有，院子里倒是乾淨。

「他們在做什麼？」湫雪好奇小聲嘀咕了一聲。

他們跟著往院子里看，只見井邊坐著一個人，仔細看，是一個頭髮凌亂，不修邊幅的婦女，背著他們坐著，看不清面貌。

「那人要尋死。」旻陌急切喊著。

「先看看。」停楓提醒大家不要亂動。

白深上前打探這才知曉，原來那婦人精神不好，經常坐在井邊自言自語。

那婦人叫念寄語，他家男人叫步可一，他家有一個六歲的孩子叫步思，不過步思在三年前丟了，導致他的母親精神萎靡，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差，後來連院子都不出了。

念寄語之所以坐在井邊，是因為她覺得自己的孩子掉到了井裡，她經常能見到步思的靈魂在井邊徘徊，呼喚她，半夜三更還能聽到井裡有聲音，她覺得步思在井裡太冷了，想救他出來，他家男人下去過，沒找到。

開始大傢伙都覺她們母子連心，必定有感應，即使亡魂在井邊徘徊也只要念寄語一人能看到，久而久之，大傢伙就不在相信她，只當她失了孩子，精神錯亂了。

憂思久病，哪個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成長。

「阿七，你看看那個井有沒有問題？」停楓說。

阿七拿出萬象盤，可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想幫幫她，她好可憐。」湫雪和甄璃一樣的想法，作為女生就看不得這樣揪心的事。

他們看向阿七，阿七又看向凡塵，滿眼祈求，一個比一個真切。

「大嬸，能否在這裡借宿一晚？」停楓上前詢問。

婦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們身後，擦乾了眼淚，點了點頭。

「要是不嫌棄，你們就留下吧！」

「太好了，謝謝大嬸。」湫雪的激動，引來了無數白眼，顫巍巍的躲在了甄璃的身後，貓了起來。

婦人給他們收拾出來一間屋子，屋子乾淨，被褥也乾淨，就是吃食比較清淡。

不一會兒，他家男人回來了，

起初見到他們臉色有點不悅，後來聽到他們解釋，便放下了戒備，跟著婦人一同張羅，倆人有說有笑，感情很好。

「少年夫妻老來伴，相濡以沫不過如此，雖然沒有了孩子，可他們有彼此，希望他們永遠這樣下去。」聖樺感慨萬千。

晚間，吃完了晚飯，那婦人又坐到了井邊呢喃細語，聲音不大，說話到很清晰。

他們坐在院子里，側耳傾聽，原來是在嘀咕她這些年的悲苦，他家男人和她並不是表面那樣和睦，總懷疑她和鄰居有事，三年了，她沒有一日想要離開這裡，可她的孩子還在這裡，她不能走。

「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湫雪跟著落淚，感同身受一般。

「聽到了嗎？」阿七突然看向凡塵。

「嗯！」

呼呼的聲音從井下傳來，普通人難以察覺，可他們不一樣，那聲音的的確確在的。

步可一喝完了酒，跑到井邊，指著婦人開始啰嗦起來。

「今天有客人，你就不要在這裡了，讓人家看著算怎麼回事，你還不夠丟人現眼嗎？」借著酒勁，步可一越說越離譜，話也越來越難聽。

「大叔，大嬸，發生了什麼事？」停楓上前尋問。

「咳，都是幾年前的事了，我家孩子被人販子拐了，一直沒找到，老婆子就說孩子在井下，這怎麼可能。」步可一說。

「可否去井下看過。」聖樺問。

「看過了，看過了，井水很深，我一直叮囑孩子離井邊遠點，孩子也很聽話，見到井也是躲得遠遠的。」步可一說。

「你胡說，我明明聽見我的孩子呼喚我，他就在這裡。」念寄語說。

「大嬸，大叔不是去井下看過了嗎？不是沒找到嗎？」白深說。

「就是嘛，我找過了，不是沒找到，是壓根沒有。」步可一說。

「誰知道你真的下去過沒有，你那麼怕死，一定是沒下去，要不是當時我昏倒了，我就自己下去了。」念寄語說。

「那你下去看，我現在就送你下去看。」

倆人即刻支楞起來，步可一力氣大，下手也不留情，借著酒氣，就要把念寄語推下去。

好在人也多，幫忙拉開了。

「那大叔真的要把大嬸推下去呢！」白深小聲嘀咕。

「大叔大嬸，這樣吧！我們下去看看，這樣也好了了你們心愿。」聖樺說著。

「凡塵，我下去看看。」

「我陪你。」

「不用，我自己來。」

停楓找了條繩子，拴在了阿七的腰上，熊孩子一個個叮囑，只有凡塵不言不語，只是深情的看著他，所有的話，化作柔情藏在眸中，放在心裡。

「你們不能下去，你們下去了還怎麼喝，我們好心招待，你們竟敢不尊重我們，你們趕緊走，我家不歡迎你們。」步可一說著。

「他爹你就讓孩子們下去看看吧！也全了我的念想，如果沒有，我再也不在井邊發瘋了，求你了。」念寄語跪了下來，苦苦哀求。

步可一想要上前扭打念寄語，熊孩子們攔住了他。

「你給我滾，你也給我滾，我就是不同意，你信不信我殺了…」

還沒等步可一說完，凡塵就往他的後頸注入一股氣流，人就暈過去了。

「得罪了。」凡塵不咸不淡說了一句，可眸光一直在阿七身上。

「大嬸。」阿七站在井口回頭喊了一聲。

「我沒事，你小心。」念寄語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神情，阿七這才縱身一跳。

大傢伙即刻趴到井口向下看，等著阿七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