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什麼都沒有

路清忍痛給了小孩一個菜糰子，「分你一個。」

小男孩搖了搖頭，從身後拿出一個竹筒，「姐姐，這是我大哥叫我給你們的。」

「這是……」路清接過來一看，是半竹筒水，「這個……真給我？」

路清知道，災荒年的水尤其珍貴，居然有人捨得拿水給她？

水她倒是還有一些，可沒有裝水的工具，這竹筒，可以說是雪中送炭了。

路清自戀地想，該不是有誰看上她的美貌了吧？

「你大哥是誰？」她問。

「顧西風。」

「顧西風？」昨晚，路清看向另一邊的男人，昨晚，她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了。

「你大哥的名字真好聽，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顧典。」小男孩抿著嘴笑了。

「哇！顧典，典籍的典嗎？」路清雙眼放光，一副崇拜的模樣，頓時讓顧典小傢伙生出自豪感來。

「嗯！典籍的典。」

「你的名字更好聽，比你大哥的好聽。」路清晃了晃手中的竹筒，「你替我謝謝你大哥。」

「嗯！」顧典轉身就要走，路清叫住他。

「小傢伙，這個給你。」路清將先前的菜糰子塞進他手中。

顧典靦腆一笑，跑開了。

路清將餘下的野菜糰子分給大家。

那糰子不算太小，一人三個，路山五個，勉強吃了個半飽。

路清將被子抖開，讓路雪和楊氏躺下休息，草席則給路山用。

她則背靠大樹，進到空間里，想看看阿三的地種得怎麼樣了。

可一進空間，看到的還是那片荒蕪的景象，阿三躺在草里呼呼大睡。

見得路清來了，它才爬起來，「主人……」

「不是叫你種地么？」

「沒有種子啊。」

路清：……

路清式咆哮：「沒有種子你不會先拔草嗎？」

不要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

阿三：……

呆萌式無辜：「我怕你還要來薅綠葉子嘛……」

我就是要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

「真是服了你個老六。」

路清從垃圾堆里找了一把鋤頭，開始刨起地來。

野草統統拔掉，能吃的野菜都保留了根，重新種上。

一畝三分地，說大不大，但挖起來的時候，還是挺費勁的。

一個中午，路清才挖出了一個小旮旯，當然，挖出來的地方，都被她種上了野菜。

猛然回過神來，發現阿三還在睡覺。

路清沒好氣揪起它的尾巴，「小東西，限你兩天內給我把地翻完，順便，把能吃的野菜都給我種上。」

「啊？兩天？這麼多不得要個十天半個月的？」阿三瞪著圓碌碌的大眼睛。

「三天，若是三天還搞不定，我就吃了你！」

為了自己能偷懶，路清沒有人性地奴役了這個小東西。

再一睜眼，顧典赫然出現在眼前。

「小典典，有什麼事嗎？」

「諾，這個給你。」

他手上拿著一小把乾草，有一小部分是帶綠葉子的。

「這是葯，因為沒有綠葉子了，外敷可能敷不成，只能煎服或者干吃。」

路清眉頭擰在了一起，狐疑地看向另一旁的張家兄弟。

「小典典，這葯是那兩人找的嗎？」

「嗯。」顧典點頭。

「這……不會有毒吧？」

也不能怪她多疑，主要是那兩人根本就不可信。

「放心吧，我大哥都檢查過了。」

「好的，替我謝謝你大哥。」

路清將草藥接了過來，笑得很和善。

這葯……

有一些是帶根的，路清將能種的給扔進空間，「阿三，給我種上。」

現在的條件，敷也敷不成，沒有包的東西，沒兩下就蹭掉了。

干吃就跟嚼柴一樣，只能等晚上再煎服了。

那邊，顧西風站起身，看了看日頭，大聲道：「時間差不多了，大家都打起精神來，準備出發。」

劉嬸耷拉著眼皮，「西風，再歇會兒吧，現在天太熱了。」

現在的天，可以從巳時，一直熱到酉時初。

也就早上九點到下午五點都是炎熱的。

若是都等涼快再走，那還走什麼？

況且現在是八月初，晚上沒有月亮，兩眼一抹黑怎麼走？

顧西風沒有慣著大家，而是嚴肅道：「速度，一刻鐘后出發。」

人群中雖有不滿的聲音傳出，卻沒有人願意落後。

路清將身邊昏睡的幾人搖醒，捲起被子和草席，就這麼用繩子勒在背上。

他們的背簍被踩扁了，只能這麼拿。

小小的身體背著大大的被子，顯得更加單薄了。

「清清，哥哥背。」路山忙去解路清背上的繩子。

「大山乖，我背得動。」

他一身是傷，路清自然不忍心讓他乾重活。

可路山卻有些急了，「清清乖。」

這個傻大哥！

路清眼睛有些酸澀，「大山，大家都說你傻，可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傻。」

「哥哥不傻。」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路清實在沒轍，只能將被子放下。

她把唯一的缺了口的碗，裝進了漆黑的小鍋里，跟路雪的藥渣放在一處，還有晚上路山要吃的葯。

路山才提起被子，就見張大河嘿嘿笑著走了過來。

路山下意識站在兩個妹妹跟前，「壞人！」

張大河面上有些尷尬，「我不小心將你們的背簍弄壞了，為了賠罪，我幫你們拿行禮吧。」

路清將路山拉了回來，勸說道：「大哥，他要幫我們拿，就給他拿吧。」

起先路山不肯，但在路清的勸說下，還是將被子拿了出來。

路清笑了笑，「那就麻煩你們了。」

有人主動幫忙拿東西，傻子才會拒絕！

被子雖沒有多重，可要一直背著，還是很考驗耐力的。

大部隊很快整頓好，大家相繼出發。

路清走在隊伍後面，這次，總算能光明正大跟了。

隊伍的最後面，是張家兩兄弟。

張大河特地落後一截，「不經意」間，背上的被子一個不穩落在了地上。

張大海去幫他撿，兩兄弟抱著那破舊的被子上下其手。

「我摸到了。」張大海低聲道。

「快快！」

張大海一手捏著那個堅硬的東西，一手從被子破了洞的地方伸進去。

他興奮地把那堅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頓時失望透頂。

原來是棉絮凝成了堅硬的塊狀。

這樣的塊狀，整個被子里有好幾十個。

被子里什麼都沒有，張大河又「不經意」將草席背落了。

兩人拾起一抬頭，就看見路清陰翳地盯著他們。

「嘿嘿，掉了，撿起來。」

見得路清回過身去，兩兄弟快速給草席搜了個身。

「什麼都沒有！」張大河氣憤道。

那他不是白白幫人拿行李了？

「大河，你看。」張大海拿下巴指著路清的方向。

路清手裡提著那隻黑漆漆的小燉鍋。

那傻大個說的的寶貝，會不會藏在那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