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歪門邪道
孫凡好像是看見了老鼠屎，霎時流露出厭惡的表情。
「你去忙吧。」走到沈巧巧身邊，孫凡支走小二，和顏悅色地笑了，「什麼風把沈掌柜吹來了？」
「和孫掌柜一樣，我來吃頓便飯。」沈巧巧不慌不忙說，「孫掌柜一定期待我出現吧？」
「自然，每一個來鼎華樓的客人，我都十分歡迎。如果是沈掌柜，我更歡迎。」孫凡看著沈巧巧面前的竹籤筒，說，「沈掌柜還沒用飯，這樣吧，我請沈掌柜免費吃一頓鼎華樓最新的菜品，聊盡地主之誼，如何？」
「是嗎？沒想到孫掌柜那麼大方。」沈巧巧笑了。
「我不比某些人，我去她家吃飯的時候，她收我的錢比別人還多。畢竟，我和沈掌柜乃舊識，請沈掌柜吃這頓飯，也是應該的。」
沈巧巧點點頭，假裝不知道孫凡在諷刺她。
表面的虛禮，有什麼值得客氣。他要請客，沈巧巧求之不得。
沈巧巧把竹籤交給孫凡：「那就有勞了。」
孫凡一連點了好幾個大菜，要價都在一吊錢到一兩，沈巧巧忍不住說：「看來孫掌柜最近闊綽了不少，出手真大方。」
孫凡微微一笑，臉上是掩不住的自得之色。
「沈掌柜今日前來，只是為了吃頓便飯？」
沈巧巧本沒有真的過來吃飯的打算，但既然孫凡請客，她恭敬不如從命。
沈巧巧點點頭：「有什麼事，先吃了飯再說。孫掌柜吃午飯了嗎，一起吃吧。」
孫凡就等沈巧巧生氣質問他，好整以暇地喝了口茶，說：「能與沈掌柜這樣的美人兒一起吃午飯，是我孫某人的榮幸。」
沈巧巧皺眉，但沒說什麼。
等了一會，菜還沒有上，孫凡裝模作樣地催了兩次，好不容易菜上齊了，沈巧巧美滋滋地吃起來。
這一頓鮑參翅肚齊全，沈巧巧喝了口海參湯，說：「怎麼，換廚子了？」
「盧大廚研製的新菜品。」孫凡說。
「盧大廚好手藝，連辣菜也研製出來了。」
孫凡說：「還多虧了沈掌柜送盧大廚的辣椒，如此人間至美，沈掌柜也慷慨相贈，實乃我鼎華樓的幸事。」
「剽竊也能說得那麼美好，孫掌柜的算盤打得不錯。」沈巧巧冷笑，「那這些罐頭，孫掌柜怎麼解釋？」
孫凡就等沈巧巧問罐頭的事，這會終於等到了，忍不住長舒一口氣：「沈掌柜也想買罐頭？
這是鼎華樓新推出的菜品，菜若放在罐頭內，只要不開罐頭瓶，就能夠保存到一個月，實乃居家旅行必備良品，現在正打算和附近的駐軍接觸，把罐頭賣給他們。」
「那豈不是一本萬利了？」沈巧巧一邊吃，一邊奉承，「這麼好的創意，到底是哪個廚子發明的？」
「說來沈掌柜可能不信，是我孫某人靈光一閃，創作出來的。」
「是嗎？」沈巧巧低頭，繼續大吃大喝。
她如此沉得住氣，反倒讓孫凡不解。孫凡一直等的，都是沈巧巧惱羞成怒的醜態。
但沈巧巧只是從容地吃著孫凡請的飯菜，一直到吃得肚皮圓滾滾的，沈巧巧十分滿足，問：「孫掌柜吃好了嗎？」
「吃好了。」孫凡吃飯本就是做樣子，欣然回答。
「不介意的話，剩下的我都打包帶走吧？」沈巧巧問。
孫凡失笑，沈巧巧生意做那麼大，吃完飯，剩菜竟然還打包，還沒見過沈巧巧這麼摳門的人。
「當然可以，沈掌柜隨意。」
沈巧巧毫不客氣，讓夥計幫忙打包，自己擦擦嘴，終於切入正題：「孫掌柜，你知不知道，在大楚國如果剽竊別人的作品，會受到什麼懲罰？」
孫凡明知故問：「這個孫某人也不太清楚。但這罐頭，當真是我的作品。」
「我又沒說孫掌柜剽竊，你為何忙著澄清。」沈巧巧說，「只是我前段時間和瓷器作坊的掌柜定製了一批瓷罐頭，等我去收貨的時候，掌柜跟我說模具丟了，還等再等等。
怎麼有這麼巧的事，我都拿不到的貨，孫掌柜先賣起來了。」
「那可真巧了。」孫凡說，「發財這件事它不等人，有的人就差了那麼一點運氣，你說氣人不？」
「孫掌柜還真是演技精湛。」沈巧巧冷笑，「我賄賂瓷器作坊掌柜的徒弟，他什麼都告訴我了。
他說孫掌柜截胡了我的貨，反讓他和你對接，為你製作瓷器。」
「竟有此事，污衊，純粹污衊。」孫凡笑得牙齒都要咧到耳後根。
「孫掌柜還不肯承認？」沈巧巧問。
孫凡的笑容斂了。他要的就是沈巧巧這種表情，一種恨而無能為力的表情。
「沈掌柜怎麼能怪我？我也不想這樣，但鼎華樓如果不是被你污衊，也不會從青州第一樓的位置掉下來。」孫凡惡狠狠說，「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我污衊？你應該慶幸沒砸死人，要是死了人，你找替罪羊還不一定能脫罪。沒想到你不知足，還在違法的邊緣瘋狂試探。」
「我好好地賣東西，怎麼可能違法？你現在肯定很生氣吧？我就喜歡看你這種很生氣，卻拿我沒有辦法的樣子。」
沈巧巧卻笑了：「你錯了，我不是沒有辦法。」
沈巧巧從懷裡取出那張專利證明：「我大楚有律法規定，若是在專利限滿之前，仿造出售專利商品，可是要罰錢和坐牢的。」
看到這張專利證明，孫凡不淡定了。
他一臉驚訝：「不可能，我這幾日造訪青州衙門，思知州都不曾開門接客。這專利證明從何而來？」
「你拿不到，未必別人拿不到。你可能沒想到，我做出的第一瓶罐頭，就送給了思知州。他知道罐頭是我的發明，怎麼可能同意你的專利申請？」
沈巧巧環顧四周，冷冷說：「若你還想在青州混下去，我勸你最好撤了這些罐頭，免得到時候吃牢飯！」
孫凡聞言，臉霎時如便秘多年，臭得可怕。
可是他怒氣上涌，卻無力反駁。
他滿以為這些日子他天天堵著思域，就能先沈巧巧一步獲得專利，就算沒有，以沈巧巧的腦子，怎麼可能想到這一點。
「沈巧巧！」孫凡咬牙切齒。
沈巧巧卻用食指擦了擦鼎華樓的木桌，擦出一指油。m.
沈巧巧嘲諷：「孫掌柜，希望你以後能夠吸取這次教訓，好好把心思放在服務和菜品上，別老搞這些歪門邪道。
你看，這桌面臟成這樣，你也好意思賣一兩銀子一道的菜？」
說著，沈巧巧用孫凡的衣服擦了擦手，拎著剩飯剩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