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禍國妖女
南宮琉璃淺淺一笑，精緻的小臉上綻出了絕代風華。
「不，是與王爺做個交易。「
「你想要什麼？」
「我只想要——自由，解毒之後，請王爺給我一張放妻書。」
她抬眸，面色沉靜：「這對王爺，應該是筆劃算的買賣吧？」
他沉默良久：「為什麼？」
南宮琉璃轉身，緩緩道：「我不想再在王府當活靶子了。王妃之位，本就不是我所願，我只求離開這是非之地。」
北辰奕思索片刻，讀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你是說，黑虎之事是沖著你來的？」
「我說的，王爺未必會信。」
南宮琉璃斂眉垂眼，修長的脖頸彎折出柔順溫和的弧度，脊背卻綳得挺直。
人總是更願意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
她點到為止，沒再多說，起身告辭。
北辰奕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眉眼逐漸變得銳利。
他沉下了臉，吩咐身後之人。
「那碗葯膳經過了幾隻手，都一一查清楚！」
南宮琉璃回到了琉璃苑，就見小滿一臉慌張地迎了過來。
「王妃，不好了！一群人聚集在王府外面，要讓王爺趕我們走呢！」
南宮琉璃皺了皺眉，她不過救了只狗，怎麼就惹了民憤了？
「你之前明明是為了救狗，迫不得已剖腹取子。外面那群不辨是非之人，卻硬要說你兇殘暴戾，虐殺忠犬！」
小滿激動不已，臉上的憤慨更甚。
「奴婢怎麼解釋也沒有人聽，他們根本就沒有看到當時的情況，怎麼能以訛傳訛，說得這麼有鼻子有眼的呢？！」
南宮琉璃瞭然，原來是為了她之前給黑虎做剖腹產之事。
誠然，這在古人眼裡，確實算是驚世駭俗之舉。
但外面的人口徑統一，要讓她滾出榮王府，就有些可疑了。
她斂眉冷笑一聲：「看來，是有人存心要拿這件事情做文章了。」
至於是誰？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自然是把她當做眼中釘那位！
「那…現在可怎麼辦呀？」
小滿又委屈地哭了起來：「你可是南玥國的公主！外面那些人卻敢口出狂言，說你是敵國妖女，實在太欺負人了！」
「這不奇怪。」南宮琉璃低頭笑了笑，垂下的眼睫覆蓋住情緒。
「他們本就覺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撥，自然會對我充滿敵意。」
可與惶恐不安的小滿不同，她臉上沒有一絲驚慌焦慮之色，反倒氣定神閑。
「公主，外面的人都快把王府的大門砸了……你怎麼一點不著急？」
小滿瞪大了淚痕未乾的雙眼。
南宮琉璃悠悠然地翻看著醫書：「急也沒用。」
左右她已經和北辰奕談妥了交易，他不會真的把她趕出去。
接下來的幾天，她照常吃飯睡覺，研究藥方，關起院門過著自己的清凈日子，一點都沒受外面的影響。
三日後，小滿已經快急哭了。
「公主，外面謠言愈演愈烈，有人帶頭請願，寫了血書在外面磕頭呢！」
南宮琉璃輕輕嗯了一聲，依舊不動如山。
「公主！」
小滿是真的要哭了，卻見她施施然合上書頁，斂眸低喃：「說來，我也該去看看黑虎的傷恢復地怎麼樣了。」
她淡定提上藥箱，徑直去了北辰奕專門為黑虎建造的犬舍。
這裡不但寬敞通透，還有專人看守照顧。
黑虎原本還蔫巴巴地躺著，一見到她，竟一下子站了起來。
南宮琉璃輕笑一聲蹲下，仔仔細細地檢查了它的傷口，發現傷口長勢良好，已經癒合地差不多了。
只需要定時換藥，過兩天就可以拆線了。
她抱起黑虎，走到王府門口，摸了摸它的頭，柔聲道：「得麻煩你幫我個忙了。」
大門一開，外面的百姓果然黑壓壓跪了一片，齊刷刷高喊：「請榮王殿下懲治殘忍惡毒的敵國妖女！」
一見他，領頭的漢子便憤怒地跳了起來：「你這毒婦，你還敢出來！」
「我為何不敢？」
南宮琉璃氣勢凜然，目光冷冷掃過眾人一眼，把懷中活蹦亂跳的的黑虎放在地上。
「你們不是說我手段殘忍，殺害忠犬嗎。睜大你們的眼睛看看！這是什麼？」
黑虎肚子上的毛被剃地光禿禿的，依稀可見細密的針腳。
它很通人性，像是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是它們一家的救命恩人，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
看到一人一犬和諧相處的畫面，門口的眾人紛紛愣怔。
這…這怎麼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一時之間，人群議論紛紛。
「不是說黑虎被活生生剖開肚子死了嗎？」
「是啊，我也聽說…連帶肚子里的小狗無一倖免……」
「可是，黑虎分明活生生地在那兒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南宮琉璃眼神銳利，聲音鏗鏘有力，適時地解了眾人疑惑。
「我剖開犬腹，是為了救她性命！更是為了救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命！」
那領頭的漢子冷哼一聲：「你們都聽見了！她剖開犬腹之事，果然是真的！」
南宮琉璃頓時轉頭看向他，眸子緊緊微眯。「你當眾挑事，帶頭造謠，是何居心？」
漢子眼見眾人的目光都鎖定住了他，頓時一慌。
「我…我是路見不平，伸張正義！」
「呵。」南宮琉璃冷笑一聲：「你扭曲事實，挑撥是非，咱們去官府一辯究竟！」
那漢子一聽她說要報官，迅速壓低身子，泥牛入海般鑽回人群，拔腿就跑。
除他之外，人群中還有幾個跟著跑了的，都是先前罵得最起勁的。
「追！」
隨著她冷聲令下，幾個家丁才慢吞吞追了出去。
南宮琉璃知道那幾個人，多半是追不上了。
不過，她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你們都是受人蒙蔽，不明真相，這次的事情我不會追究。」
她轉向眾人朗聲道：「如今事情已經明了，再有人敢污衊榮王府，必定抓起來重罰！」
先給個甜棗，又來了頓大棒，目的也算達成了。
此時，眾人也驟然醒悟，自己是被當成了槍使，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
「公主真是好人，是我們誤會了她啊！」
「是啊是啊！她有這一身活死人肉白骨的醫術，真真是菩薩轉世！」
隨著人群中有人喊了這麼一句，眾人紛紛跪下磕頭。
「公主乃是活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