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藥石無醫
晏南柯連忙問:「你知道天啟令是什麼?」
燕珏點頭:「我挺說過,天啟令能夠開啟龍脈。」
「龍脈又是什麼?」
燕珏這次卻是沉默了一下。
他雖然天資聰明,比尋常這個年齡的人早慧了一些,然而終究只是個少年罷了。
「龍脈,應該就是東延國這麼多年守護的地方,也是能夠讓東延國傳承千年的氣運所在,傳聞中,如果龍脈被毀,必將國破家亡……」
宮祀絕卻忽然開了口:「所謂龍脈,實際上是這東延國的千年底蘊根基,比北離國的皇家寶庫還要重要。」
晏南柯算是見識到了。
也終於明白了,為何東延皇非要找到月老。
因為月老帶走了東延國最重要的東西。
只不過這麼多年來,月老也並不簡單,他以月明秋之名廣為人知,卻行蹤不定,成為了四象書之主不說,還特別能夠隱藏自己。
誰能想到,流浪街頭一個白鬍子老頭會是東延國太子。
哪怕將那些追蹤的人放在月老跟前,他們都不敢認。
月老年輕的時候,也是風姿卓越之輩,結果到老了卻變得不拘小節。
月老對著那些人冷冷開口。
「這是我與舍弟的家事,與其他人無關,都退下吧!」
聽到月老開口,那些侍衛立刻起身,抗起地面上的那些屍體,就隨著所有大臣退下。
對於東延國來說,這群臣子忠心的只有皇權。
至於皇位上坐的人是誰,他們毫不關心。
晏南柯啞然,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是如此發展。
然而那些人剛剛離開,月老就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
晏南柯臉色驟然變化,她上前扶住月老,聲音不由得有些顫抖。
「師父!」
月老擺手,可是一抬起手,晏南柯就看到了他掌心的血。
晏南柯面色驟變,一隻手抓住月老的手臂,另外一隻手就直接按在了他的手腕上。
「師父,你……」
晏南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那雙眸子頃刻間滿是水霧。
因為她如今才知道,月老的身體狀況究竟有多糟糕。
再加上剛剛他傷了自己,從身體之中將那天啟令取出來,對他元氣也造成了更大的傷害。
月老反手抓住了晏南柯的手腕。
他的聲音很是平靜,眼神卻清清楚楚的映著她的性子。
「南柯丫頭,師父沒事。」
晏南柯聲音有些哽咽:「沒事?五臟六腑都已經衰敗,元氣大傷……氣脈虛弱,如果不是您有內力撐著,恐怕早就已經倒下了!」
月老安慰的抬了抬下巴:「哭什麼哭,你師父這不好好的,還等著你給師父我養老送終呢。」
晏南柯唇角止不住的顫抖。
她原本以為自己能夠和師父相處很長很長的時間。
未來還有很久。
然而師父的身體卻已經千瘡百孔。
上次留下來的傷勢根本就沒好,再加上舟車勞頓,殫精竭慮,已經更加嚴重。
病入膏肓,藥石無醫……
哪怕是大羅神仙在這裡,恐怖也難尋救治的方法!
可是晏南柯不甘心。
她一把抓住月老的手,「師父,你跟我來!」
就近,她將月老按在了椅子上。
宮祀絕和燕珏立刻跟上。
兩人有些擔心的看著晏南柯,宮祀絕輕輕開口道:「我來用內力為月老護住心脈。」
晏南柯沒有拒絕,輕輕點頭,「好,一會兒我會總銀針將他肺腑之間的淤血導出來……」
月老連忙擺手:「都說了不用了,你這丫頭想要師父死的更快嗎?」
晏南柯聽到月老的話,手上拿銀針的動作驟然一頓。
她抿了抿唇角,聲音乾澀。
「可是,這是唯一的辦法……」
月老推開她的手:「你師父我,見識比你多的多,你能想到的辦法難道師父沒用過嗎?導出淤血,師父這身體也撐不了幾天,師父不想這最後的日子,都躺在床上度過。」
晏南柯啞口無言。
確實如師父所說。
導出淤血之後,他的身體會極速衰敗,不過能夠多活一段時間。
如果放著不管,雖然表面上師父活蹦亂跳,可是一切都是在消耗師父畢生修來的內力。
就算有是宮祀絕為月老度功,他也活不過三個月……
究竟是躺在床上一年,最後依舊死去,還是好好過最後的日子,月老早就已經選擇好了。
他掩唇咳嗽了幾聲,隨後嘆了口氣,「師父也想陪著你,可是師父年紀大了,年輕時候留下不少病根,本就活不長,後來遭遇的這些也不算什麼,你不用放在心裡。」
晏南柯搖了搖頭。
眼淚順著眼角不斷落下。
她撲倒在月老懷裡,緊緊的抱住他,好像抱著什麼得而復失的寶物。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本就如此。
宮祀絕見到師徒兩人這樣,他對著燕珏使了個眼色,帶著他走出房間。
他輕手輕腳將大門關好,眼神卻不捨得移開。
燕珏就站在旁邊,偷偷打量宮祀絕。
他隱約能夠猜到對方的身份,恭敬的開口問道:「敢問,您就是那位頗負盛名的聖武國帝王嗎?」
宮祀絕挑眉:「何事?」
他言語頗有氣勢,好像高高在上俯視眾生。
這強大的氣場不由得讓燕珏的頭更低了一些。
「我……我是燕家之人,不知道可否能夠跟隨您和……那位皇後娘娘一同前往聖武國?」
宮祀絕垂下眸子,威嚴的打量著燕珏,隨後道:「阿柯答應你了?」
燕珏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後立刻點頭:「額,是……」
宮祀絕移開目光,口吻平淡:「那就跟上吧。」
對於自家夫人到處撿人回來的舉動,他顯然見怪不怪。
燕珏感覺自己明顯鬆了口氣。
可是和對方這簡簡單單說了幾句話,他就感覺出了一身冷汗。
這男人氣場未免太強大了,他見東延皇的時候,都沒有像是面對他這樣有壓力。
也不知道晏南柯和月老究竟在裡面說了什麼。
房門沒多久就被推開了。
晏南柯眼圈雖然還有些紅,可是情緒已經恢復了平靜。
看到宮祀絕,嘴角還勾了勾,笑了笑。
「阿謹。」
燕珏見狀,立刻找了一個借口離開。
現如今東延皇宮變了天,所有人都處於人心惶惶的狀態,可沒有人會管他一個不起眼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