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十一章

「靠。」陳也擦了把汗，擰開運動飲料灌了一口，「這傻逼肯定要投訴我。」

「投訴你會怎麼樣？」陸巡擰眉。

「會扣錢。」陳也靠著擂台坐下，揉了揉眼睫上的汗，臉色不好，「這個月白練了。」

陸巡看了他一眼，咳了咳，問：「你們這裡有監控嗎？

「肯定有啊。」陳也不解抬頭，「問這個幹嘛？」

「你……」陸巡對著陳也那張臉忽然有點說不出來。

陳也這會兒剛剛打完一場，上衣濕了大半，鼻尖上還冒著汗，瞳孔又黑，睫毛濕著，這麼仰著頭看他。

陸巡挪開了眼睛。

「說啊。」陳也瞪他。

「你可以說他騷擾你。」陸巡說。

「什麼？」陳也愣住。

「跟他說，如果他投訴你，你就告他騷擾。」陸巡說。

「我男的他能騷擾我什麼。」陳也緊擰著眉想不明白。

陸巡嘆了口氣：「你——」

「你是說——」陳也皺了皺眉，打斷他，驚訝的喊，「他是同性戀？」

「你聲音再大點。」陸巡坐在他旁邊，也喝了口水。

「劉洋那人看著也不娘啊，怎麼是……」陳也疑惑低頭嘀咕著，等他理清頭緒，抬眼偏頭看見陸巡：「你還坐在這兒幹嘛？」

陸巡：「……」

「走了。」陸巡轉身出了拳館。

陳也有些尷尬，等陸巡走了后他才狠狠的搓了搓胳膊，被男的騷擾這話說出來讓他有些不自在。

劉洋是同性戀？

同性戀不是很娘的嗎？

劉洋長得是斯文了點，但平時說話走路都很正常啊。

靠，剛剛還摸他。

陳也這會兒後知後覺，抬起手來狠狠的擦了脖子。接著一口灌完了陸巡給的運動飲料，拿著毛巾進了浴室。

洗完澡出來，時間已經很晚了。

回家上樓梯，陳也幾乎是踩著空氣飄上去的。

上樓后陳也輕手輕腳的推家門，探頭看了兩眼。

沙發邊上留了盞小黃燈，飯桌放著一碗蓋著的清粥。

老太太應該睡了。

陳也端起粥，喝完，又把碗洗乾淨了這才進自己屋睡了。

因為睡的太晚，鬧鐘響也沒聽到，差點兒睡過頭。

再收拾完，趕著到學校已經遲了。

校門口站了好幾個遲到的，正低著頭被教導主任訓。

陳也走過去站到了隊伍尾部。

教導主任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表，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七點過五分了，還有兩個同學剛剛來。你們真讓我開了眼了。」

兩個人？

陳也愣了一下，回頭一看。

好傢夥。

陸巡也看著他。

「你怎麼天天遲到？」陳也就納了悶了。

就這他媽叫學霸？

「有點事。」陸巡說。

「扯淡吧你就，睡過頭就睡過頭。」陳也嘁了一聲，偏過了頭。覺得這人又開始裝逼了。

「還在講話！都聽好了！每人1000字檢討，年級大會的時候跟拿獎狀的同學站在一起。看看別人，再看看自己！高中了！這可是人生大關，你們這麼天天掉以輕心！連早起的毅力都沒有！還談什麼過關斬將！」

教導主任又訓斥了幾句，才讓人走了：「都去上早自習。」

兩人回到教室，教室里正鬧哄哄的忙著收卷子，抄卷子。

付佳慧是語文課代表，正好收到了最後一組。

見兩人進來，只小聲喊了陸巡：「交卷子。」

陸巡從書包里拿出卷子遞給她。

付佳慧拿了卷子轉身就準備走。

「什麼卷子？」陳也問。

付佳慧連忙回頭：「你……你不用交。」

「語文卷子。」陸巡說。

「沒人給我啊。」陳也說。

付佳慧愣了一下，陳也請假后，班上基本以為這人不會下來了。所以班上報人數也只報49人，一中除了刷練習冊練習題，基本的卷子是老師自己出的，每個班拿了模板自己去複印。

所以沒有多的。

「算了。」陳也坐下了。

陸巡看了他兩眼，從書包里拿出了他姥爺塞進他書包里的包子。

「吃早餐了嗎。」陸巡問。

「沒有。」陳也看了眼他手上的格外大的包子。

陸巡朝他那邊遞了遞。

陳也看了他兩眼，拿過了兩個，咬了一口，說：「這不是外面買的吧？」

「嗯，我姥爺包的。」陸巡低頭也咬了一口。

「好吃。」陳也連咬幾口，噎住了。

他伸手拍了拍胸口，又去摸桌肚子里的水，摸出了個空礦泉水瓶。

陳也：「……」

陸巡伸手從自己書包里拿了個矮矮胖胖的保溫杯，擰開了，放過去。

一杯滿滿的，奶白奶白的，還飄著熱氣的豆漿。

「喝。」陸巡說。

「你不喝啊。」陳也噎的臉通紅。

「不喝。」陸巡說，「我喜歡喝水。」

豆漿溫熱，不燙，應該是人晾好了才灌進來的。

味道也很好，一喝就知道是現磨了熬的，不是很甜，豆子的香味兒很足。

跟他奶奶做的是一個味。

陳也喝完一杯才想起這不是他奶奶給他灌的。看了看著保溫杯清晰可見的杯底，又看了看正在喝水的陸巡。

「喝完了？」陸巡偏過頭。

「……啊。」陳也尷尬的應了一聲。

陸巡拿過保溫杯蓋好，又放進了自己書包。

陳也摸了摸鼻子，拿出手機，點開了個泡泡龍開始玩。

聽見遊戲聲，陸巡轉過頭，陳也玩的很認真，嘴抿著，贏了會嘚瑟的挑挑眉，輸了就罵罵手機。

其實陸巡很奇怪。仟韆仦哾

陳也這個人很簡單，從腦子這頭看過去直接能看到腦子那頭。脾氣是大了點，但來的快去的也快，轉頭就忘了。

他很好奇陳也究竟幹了什麼，讓班上甚至半個高中的人都對他害怕。

上課鈴響，第一節課是數學課。

「上課了啊，桌面上的東西收收。」夏魏抱著卷子走了進來，笑著站在了講台上，一邊發著卷子一邊說，「總成績已經看出來了，還在排年級大榜，中午應該會張貼出來。數學卷子我拿過來了，我們班這次數學成績雖然比不過一班二班這些強班，但是，我們班平均分有上漲，個別同學也有進步，老師希望你們下次再接再厲。」

卷子一張張的傳下來，陳也坐最後一個，拿到卷子后，看了眼卷頭的分數。

34。

陳也：「……」

完了。

他完了。

老太太對他最基本的要求就是考60分。

老太太其實不知道現在分數其實不是按100分算滿分，老太太只知道60分就是及格，他卡著60分，老太太就覺得成績還行，起碼及格了。

以前他雖然上三天請三天的沒怎麼聽課，但起碼在教室里坐著，考試的時候勉強能糊弄夠60分。

但這次，他大半個月沒在學校。

陳也臉色有點差。

34分，這分數，老太太能跟他急。

他都不是怕老太太打他，他就是怕老太太急，一急老太太心臟受不了。

「大家都拿到卷子了吧。」夏魏拿著講解捲走到了教室中央，臉色看著很興奮，平常聲音不大的夏魏這會兒聲音能聽見明顯的提高，「我們這次月考，數學就兩個滿分，得滿分的同學一個在一班，另一個就在我們班！」

陳也偏頭看他同桌鋪在桌子上的試卷。

150。

我靠。

「他就是我們班的陸巡同學，大家鼓掌！」夏魏帶頭開始鼓掌。

我靠。

陳也轉過了頭，點開了貪吃蛇開始玩。

這人還真……

牛逼啊。

「最後一道題這次涉及到沒有講過的知識點，很多同學都是卡在了最後一題，這道題的解法有幾種，一班的那個同學的解法我看了，沒有陸巡同學的簡單明了，大家看黑板……」

陳也上課上到一半就睡著了，昨天睡太晚了。

他睡著前，迷迷糊糊看了眼坐的筆直的正在寫卷子的陸巡。他搞不懂這人跟他一個時間出的拳館，回家也得一兩點了，怎麼這會兒還精神奕奕的？

體力真變態。

一天的課，上半段時間陳也補覺，下半段時間對著數學卷子發獃。

343434343434……

這個分絕對不能拿到老太太眼前。

「也哥，你看看，能不能看得出來？」張浩傑回身，遞過來一張卷子，指著上面的分數。

——92

陳也挑了挑眉，他們12班成績基本在年級上是墊底的。雖然這樣，他們班上也分了優良差。分到差的他們班有三個人。程進東，他，然後就是張浩傑。程進東常年倒數第一，他常年倒數第二，張浩傑就是那個常年倒數第三的人。

張浩傑考92分？

「我描的天衣無縫吧？」張浩傑抖著卷子嘚瑟，「連批卷的老師都看不出來！」

「這有什麼用？」張浩傑的同桌笑了，「月考成績單還不是直接寄到你家。」

「能把今天混過去就行，我這周末約了個隔壁班女生的看電影，可不能搞砸了。」張浩傑收了卷子，轉了過去。

學校是會寄成績單，這個對他沒什麼影響，成績單通知書全是寄到拳館的。

他對著自己卷子琢磨了一下，找張浩傑拿了紅筆。

然後提著書包回了家。

「回來了。」老太太笑著拿過陳也身上的書包，「飯還有一會兒，去吃點餅乾墊墊。」

陳也咳了咳，倒了杯水喝了，又清了清嗓子：「奶奶，成績出了。」

「對對對，考試了。」老太太回頭看他，「多少分。」

陳也起身去書包里把語文和數學卷子拿了出來。

「你數學考了84分啊！」老太太拿著數學卷子，眼睛瞪的老大。

「……嗯，這次題目簡單。」陳也說。

「好孩子！奶奶就知道你行！你小時候那麼聰明，長大了成績不好就是沒認真！」老太太拿著卷子，笑的開心，「你看，你隨便一認真就能考個80分！」

陳也心裡心虛，又喝了口水。

「你們夏老師昨天打了個電話說下周有個數學周考。」老太太突然說。

陳也心裡一咯噔。

「我也不求你這次考個100分。」老太太拍著他的肩膀鼓勵，「就簡單往前進步個小小的6分！」

「考個90分給奶奶看！」老太太大聲說。

陳也：「……」

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