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8章 無限重複的黑暗人生，轉機出現！

時光飛逝。

不知不覺間，三百年時光一晃而過。

萬法之源的威力還在迅猛發散。

它形成的死亡漩渦，已經吞噬了整個混沌世界，開始吞噬更加浩瀚廣袤的本源宇宙。

每時每刻都有無數的天域星辰，從宇宙中徹底消失。

它就彷彿一隻巨獸的大嘴，在貪婪的吞噬著一切，或許只有到了吞無可吞的那一天，它才會停下來。

至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姜七夜，則依舊坐據在死亡漩渦核心，盤坐在混沌法珠內部的源力之海上方。

他這一坐，就是三百年。

三百年來，他幾乎一事無成。

由於神魂方面出了問題。

他沒有機會去尋找永恆之腿。

他也沒有精力在源力之海中築造永恆壁障造就混沌原核。

重開混沌天的事情，目前來看遙遙無期。

他一直都在做一件事。

那就是與本源之主對抗，或者說與另一個自己做對抗。

他不斷的清除記憶洪流，不斷的堅定真我信念。

當堅持不住的時候，他就彷彿換了個人一般，變的高高在上，漠視一切，也否定自己過去的一切。

但這種狀態不會持續很久。

他很快又會觸發真我鏡像，從而讓神魂回檔，讓真我意志再次回歸。

如此循環往複，無休無止……

經過億萬次的重複，姜七夜已經漸漸對這一切產生了厭倦。

他曾有過無數次考慮過放棄。

但他又清楚的知道，想放棄的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本源之主的意志在讓他放

棄。

每當這個時候，他在鬱悶之餘，也會毫不猶豫的主動觸發真我鏡像，將本源之主的意志抹除。

這種日子過的久了，其實也就慢慢習慣了。

姜七夜漸漸習慣了與本源之主斗，與自己斗，神力不夠了，就融合修為補充一下。

這些過程談不上其樂無窮。

但日子也能湊合過。

只是，這樣的日子看不到盡頭，有時候也會令他對自己的人生，生出一些困頓和懷疑。

這裡沒有光，沒有聲音，沒有風景，沒有女人，沒有男人，甚至沒有自己的軀體……除了最原始的能量，只有黑暗和枯寂。

這樣的活著，毫無意義，與死亡也沒有太大區別。

他有時候甚至懷疑，自己到底算是死了，還是活著？

又或者，此刻的自己是否活在自己的遐想世界中，虛實難辨。

但好在，這些懷疑和困頓，並不足以真正令他放棄，更無法讓他向本源之主低頭。

因為他的內心深處，始終堅守著一絲人道信念，有著一份對愛人的牽挂，和一份對未來的期望。

他深信在漫長的黑夜過後，一定會有一輪嬌艷的太陽冉冉升起。

它將為世間帶來勃勃生機。

它將為有情宇宙保駕護航。

它將會讓人道眾生再度演繹無盡的生命精彩。

而他姜七夜，就將是那輪驕陽……

這種狀態，又持續了漫長的六百年。

姜七夜的黑暗人生，仍舊在無限重複。

但忽然有一天，形勢出現了轉機……

……

萬

法之源形成的死亡漩渦，其實並不等同於吞噬漩渦。

它只是消弭了一切法則，將宇宙萬物化為了本質的能量。

這些能量會徐徐流向混沌法珠，從而在外界形成一圈圈螺旋形的灰色層雲，看起來像是一隻巨大的漩渦，又像是一隻惡魔之眼。

實際上，在萬法之源籠罩範圍內，並沒有強烈的吞噬風暴，只有緩緩流動的能量，寧靜而平和。

但某一刻，在重重能量層雲之中，卻有一道黑光突兀的衝破雲層，疾速穿梭向前，一瞬萬年。

若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那竟然是一架梭形飛舟。

無需懷疑，這便是太初、太極等一眾天尊，以永恆真魔的獠牙為基礎神材，合力祭煉而成的永恆神舟。

在萬法之源範圍內，一切法則都被回收消弭，宇宙萬物都將化為精純的能量。

唯有永恆法則除外。

這也是永恆神舟能夠存在的原因。

在永恆神舟內部，是一個簡陋而狹小的空間內。

此刻，太初、太極、太素、太和、太一，五位天尊強者在神舟內部各據一地，氣氛有些沉默和壓抑，也有著絲絲悲觀蒼涼的情緒在瀰漫。

永恆神舟進入萬法之源的籠罩範圍，已有九百年了。

但五大天尊卻遲遲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祂們沒能找到姜七夜，也沒能找到本源之主，也無法阻止這一切，只是在永無休止的前進，漫無目的的前進。

此外，祂們也面臨一個與姜七夜類似的

難題。

那就是，永恆神舟並不能完全屏蔽萬法之源的侵蝕。

五大天尊體內的法則和神力都在不斷流逝，已經流逝了九百年。

實際上，祂們的處境比姜七夜還要艱難。

畢竟祂們無法融合修為，也無法從外界獲取能量補充。

迄今為止，五大天尊的損失都極為慘重，即便祂們的實力都遠超姜七夜，也漸漸都扛不住了，有的甚至已經接近強弩之末。

祂們之中，最弱的太一大神已經化為一頭混沌石牛，一動不動，滿身石皮脫落，布滿了滄桑。

太素天尊化為一塊黑曜神石雕像，也已經黯淡無光。

太和天尊化為一縷陰風，在角落中形成一股小型風暴，在自我循環，減緩損失。

太極天尊則化為一串黑白分明的念珠串，懸浮在空中，不斷的旋轉著，陰陽流轉，生生不息。

只有太初天尊相對從容一些。

但太初天尊為了節省能量，也不再駐顏有術。

祂從當年那位仙風道骨的中年修者，變成了垂垂老者，又長又白的眉毛鬍子垂到了腳面。

祂在神舟中，就這麼靜靜的站立了九百年。

祂的一雙昏黃老眼，淡漠的看著神舟之外，眼底無一絲色彩。

而祂的目光所及，也只有無盡的黑暗，什麼都看不到。

此外，在角落中還靜靜的躺著一塊灰白色的龜甲。

那塊龜甲是混沌至尊的三劫遺蛻所化，內蘊一座命運祭壇……

永恆神舟已經在能量雲層中行進了九百年，

卻遲遲找不到目標，彷彿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即便一眾天尊修為強大，心志也堅定，但在萬法之源的不斷侵蝕下，也漸漸有了一絲絲悲觀。

「唉，我們堅持不了太久了。

看來是沒希望了。

怎麼會這樣呢……

我等雖然有逆道之舉，但這無盡歲月以來，我們對有情宇宙也是有大貢獻的。

如此黯然落幕，這不該是我們的歸宿啊，不該……」

靜謐的空間中，響起一陣不甘的嘆息聲。

聲音來自空中的黑白念珠，正是太極天尊。

片刻之後，太初天尊沙啞著嗓子，蒼聲道：「道友不必絕望，我們還沒到山窮水盡之時。

我有預感，大道會為我等留下一線生機，生機或許就在……眼前！」

就在祂話音剛落，永恆神舟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

轟！

一聲巨響。

整架神舟都差點震散了架，一眾天尊都被晃得十分狼狽，一個個成了倒地葫蘆。

當一切穩定下來，眾天尊紛紛看去，卻不禁驚呆了。

只見堅固無比的永恆飛舟，竟然被捅破了。

一根看起來像是大腳拇指頭的東西，給永恆神舟開了個大大的窟窿。

一絲絲萬法之源的氣息侵入進來，令眾天尊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祂們體內的法則和神力流逝更快了！

太素天尊從沉眠中醒來，發出震驚的疑問：「這是什麼東西？竟然能打破永恆神舟……」

太極天尊也恢復了人形神軀，仔細打量了一番，突然驚喜道：「

我知道了！這是姜七夜！

這是姜七夜的一條腿！

這也是太妙為祂自己留下的後路！

當年太妙曾引導姜七夜踏入永恆之淵，想把姜七夜祭煉成永恆傀儡。

但祂最後卻失敗了，只是為姜七夜造就了一條永恆之腿！

我們找到姜七夜了！

大家準備動手！」

「好！好極了！終於找到姜七夜了！」

「這麼短的時間內，本源之主一定無法復原，這次我們一定要將姜七夜挫骨揚灰、銷魂煉魄！」

「姜七夜這個魔頭早該去死……」

眾天尊聞言，都不禁精神大振，又驚又喜。

祂們看向那隻捅進來的腳指頭，彷彿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個個都蓄勢待發，準備隨時開打。

然而這時，太初天尊掐指一算，卻沉聲道：「諸位稍安勿躁！姜七夜並不在此地，這只是祂的一條腿！

但幸運的是，他沒有切斷與這條腿的因果。

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這一次，我們要商議出一個萬全之策，務必一擊成功，否則我們將再無機會了！」

眾人聞言，頓時喜色收斂，臉色都變的無比凝重。

太極天尊略作沉默，說道：「諸位道友也無需失望，能找到與姜七夜有關聯之物，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正如太初道友所言，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了，萬萬不容有失！

只是，我們在萬法之源中待了九百年，損耗太大，恐怕難以對本源之主造成致命一擊。

我提議，這次機會

還是交給混沌至尊吧！

祂擅長命運遠擊之法，且祂一直在本源宇宙中養精蓄銳，這次祂也該有所表現了！」

說著，祂將目光投向角落中的那隻龜甲。

「道友言之有理！」

太初天尊輕輕點頭，旋即抬手打出一道神光，飛入那龜甲之中。

下一刻，命運祭壇激活，一片命運紫光升騰而起。

當紫光散去，混沌至尊的身影出現在神舟空間中。

混沌至尊還是那副紫命的面孔，祂淡淡掃視一周，很快鎖定了姜七夜永恆之腿，說道：「諸位道友，這是找到姜七夜了？嗯？怎麼只是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