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萬家鎮奪馬

凌晨時分，一支大約五百人的小隊，正在月光下急行軍。

這支隊伍正是獨立團一營，隊長是張大彪。只是今天有些特殊：帶隊的不是他，也不是團長李雲龍，而是副團長孔捷。

他們此行的目標，是要前往一個叫萬家鎮的地方奪取偽軍第八混成旅的馬匹。

孔捷抬頭看了看月亮的位置，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他都算好了：去四個小時，回來騎馬兩個小時，中間戰鬥和奪馬兩三個小時，中午之前准能趕回楊村。

「我聽說，這次奪馬這事兒是瞞著趙政委乾的，這萬一要被他知道了，不太好吧……」一班長葉文一邊趕路，一邊問著跑在身旁的張大彪。

「咱團長都不怕，你怕什麼？政委那邊有他頂著，咱們只要執行命令完成奪馬的任務就行。」張大彪毫不在乎地說道。

眼瞅著已經接近目的地，天色還是漆黑一片。孔捷估算了一下，距離萬家鎮大約還有三公里，便示意部隊原地休息，同時安排給了葉文一個任務：偵查萬家鎮的敵情。

葉文帶著一班的戰士悄悄摸到萬家鎮，這會兒正是半夜三更，萬籟俱寂，他剛想讓眾人分頭偵查，忽然聽得王喜奎低聲輕呼：「有情況！」

眾人連忙屏住呼吸，躲進了路旁的草叢中。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身影緩緩走來。眾人借著他提著的油燈看清楚了，是一個穿著黃色軍裝，背著三八大蓋的偽軍士兵。

「可能是第八混成旅的人，抓過來問問。」

葉文想著，便輕手輕腳地繞到那人背後，突然飛起一腳，將那人踹躺下了。

「哎喲！誰啊！」

那人敢罵了一句，只覺得脖子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一把刺刀已經架在了他喉嚨上。

「喊，喊吶。」卻見葉文舉著刺刀沖他微微一笑：「你可以試試喊人來，看看是他們跑來快，還是我手裡的刺刀快。」

「您快，您快。」被挾持的偽軍嚇得兩腿發顫，連連求饒：「八路爺爺，小的只是混口飯吃，從沒幹過傷天害理的事兒，求您高抬貴手，繞我一命啊。」

「饒你一命可以，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就饒了你。要是被我發現敢說半句假話……」葉文說著，手中的刺刀在那偽軍的鼻子耳朵周圍來回遊走，嚇得他直哆嗦。

「老實！我一定老實！您只管問！」

「你是哪個部隊的？」

「第八混成旅！」

「聽說你們第八混成旅有一個營的軍馬，有這回事兒嗎？」

「有！」那偽軍連連點頭：「我們有一個騎兵營，大概五百匹軍馬！」

一聽情報屬實，葉文不由得心中一喜：「鬼子還挺看重你們第八混成旅啊，居然給配備這麼多的騎兵？」

「八路爺，您有所不知，這萬家鎮地處正太鐵路旁邊，儘管皇……不是，鬼子不在這裡駐紮，卻不代表這裡不重要，相反，第八混成旅擔負的是保衛正太鐵路安全的職責，為了有戰事時，第八混成旅能及時響應，所以才給我們配備了這麼多的軍馬。」那偽軍老實說道。

「看來，小鬼子也算是落足本錢了。」葉文冷笑道：「那些軍馬在哪兒？」

「軍馬都在營地的馬廄里呢……」那偽軍不敢隱瞞，老老實實地說道。

葉文問清楚了偽軍第八混成旅的駐地位置和崗哨配備情況，便將這偽軍捆了起來聽候發落，自己帶著一班的隊員悄悄摸到了萬家鎮偽軍駐地附近偵查，果然發現除了少數幾個站崗的偽軍，大多數人都在宿舍里睡得正香。

摸清楚了關著戰馬的地方和崗哨的位置，他迅速趕回一營休息處，和孔捷張大彪他們彙報了敵人的情況。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孔捷高興地一拍大腿，恨不得這就要帶齊人手去牽馬。

葉文卻攔住了他說道：「孔副團長別急，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說著，將二人聚到了一起耳語幾句，聽得孔捷連連叫好。

「好！就按你說的辦！」

幾人很快分頭行動起來。張大彪帶領幾個老兵，悄無聲息地摸到偽軍駐地，憑藉著過人的身手和鋒利的刺刀，沒有開一槍就乾淨利落地解決了站崗的偽軍。

孔捷帶領剩下的人趁著夜色摸到馬廄，將戰馬悄悄地牽出來。

而葉文則帶著一班的戰士，神不知鬼不覺摸到了第八混成旅的軍械庫，搞到了引火器具和火藥出來，在偽軍宿舍外頭無聲無息地撒上了兩圈火藥。待孔捷他們帶著戰馬走遠了，葉文一聲令下，一班的幾個戰士同時點燃了火藥，接著迅速跳上早就準備好的戰馬，頭也不回地離開駐地。

還在睡夢中的偽軍們突然被一陣巨大的爆炸給震醒了，有的睡得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炮聲，嚇得連褲子都沒穿，就往屋外跑。出屋一看，外面已經是一片火海。

「快！快救火啊！」

「八路打過來了？」

「別管這裡了，趕緊去軍火庫拿槍！」

「那些站崗的都死光啦？著這麼大的火連個聲都不吭一下！」

然而還沒等他們打水救火，噩耗就一個接一個地到來：那些站崗的偽軍的確都被幹掉了，而軍火庫早已被人打開，剛剛的大爆炸就是從軍火庫里傳出來的，如今那兒已經被炸得殘垣斷壁，幾乎辨認不出來了。

「不好，準是八路來過了，快上馬追啊！」

然而當他們慌慌張張地來到馬棚一看，全都傻眼了。

「馬呢？怎麼一匹都沒了？」

這會兒，孔捷，張大彪和葉文他們帶著一營的將士們一起騎上戰馬，高高興興往楊村方向飛奔。

回到獨立團駐地的時候，孔捷遠遠看見李雲龍和趙剛一塊兒迎了過來，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不好，怕不是這趙政委已經知道咱們擅自行動，興師問罪來了。」

葉文卻胸有成竹地指著前面說道：「孔副團長，您多慮了，仔細看，李團長和趙政委看見咱們帶著馬回來，都是滿臉笑容，這哪有興師問罪的樣子？我猜啊，準是李團長靠著自己三寸不爛之舌說服趙政委了！」

聽到葉文的話，孔捷再一看，趙剛臉上果然樂呵呵的。

他不由佩服道：「這個老李，還真有兩把刷子，大字不識幾個，居然能說得過大學生，沒想到啊，沒想到！」

李雲龍眼看著自己派出去全是步兵的一營，回來個個都變了騎兵了，高興得眉開眼笑，上來就對孔捷誇道：「孔二愣子，我就知道交給你准沒錯！你這動作可真夠快的，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就把馬全弄回來啦！」

孔捷也謙虛地說道：「哪裡哪裡，還是你的愛將給力，尤其是這個叫葉文的，不光身手敏捷，而且腦子還聰明，小小一條妙計就讓我們輕輕鬆鬆地拿到了這一個營的馬匹，而那些個偽軍估計這會兒還在光著腚救火呢！哈哈哈！」

「是嗎？葉問，看來這次你又立功了。」李雲龍讚賞地看了看葉問，一揮手對張大彪命令道：「把馬都牽到屋後去。」

「團長，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說著，葉文走到李雲龍身邊，小聲耳語了幾句，李雲龍當時臉色就變了。

「讓我把馬送給別人？憑什麼啊，這一個營的馬匹是咱們自個兒憑本事拿回來的！」

葉文卻認真地說道：「團長您信我一句，這批馬留不住的，與其看著它們白白溜走，還不如在被沒收之前，用它們做筆穩賺不賠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