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就蹭破了點皮
呂文河手中亮出一把雪亮的匕首，鋒利的寒光攝人心魄。
噗……
李凌峰猛地咬住牙齒，腰側傳來一股劇烈刺痛，接著是大量液體在皮膚上迅速擴散的感覺，他聞到血腥味漸漸濃烈起來，感到身上的力氣迅速的被抽離。
他雙手抓住呂文河的手臂。
「你這種小人物怎麼可能殺死我，剛才我說的那些話，是為了讓你麻痹，你不會當真了吧？」呂文河的眼睛里露出一絲輕蔑的獰笑，還有一些得意。
李凌峰咬著牙齒，冷冷的看著他。
呂文河猛地拔出匕首，噗嗤一聲，帶出來一串鮮紅的血箭。
李凌峰悶哼一聲，半跪在地，感到整個人在迅速虛弱。
呂文河行動十分迅速，敏捷的繞到李凌峰身後。
李凌峰抬起雙臂后，立刻感到有人從後面勒住了他的脖子，鋒利的匕首，像是幽冷的月光，一點一點的逼近他的脖子。
他感覺到強烈的死亡威脅，意識到呂文河要用匕首割開他脖子上的血管。
不知是天津海河的波濤聲，還是遠方渤海浪濤的聲音，不斷清晰的傳入李凌峰的耳際，令他渾身冰冷。
他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也許這就是此生最後聽到的聲音了。
李凌峰不願就此放棄，他無比激烈的掙紮起來，雙臂與對方角力，雙腳發力的蹬在地上。
兩個人向後翻到了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李凌峰趁機翻開身落在地上，只是還未曾起身，就感到再次被呂文河勒住了脖子。
肩膀上突然傳來一股鑽心的劇痛，他扭頭看去，鋒利的匕首幾乎全部沒入血肉之中。
「前面就是海河了，看來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波濤起伏的聲音伴隨著呂文河的冷笑一同傳入李凌峰的耳中，衝擊在他劇烈震動的耳膜上。
呂文河說罷，拔出匕首，直刺李凌峰的脖子。
李凌峰擋住那條手臂，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的牙齒，一口惡狠狠的咬在呂文河的手臂之上。
接著他瘋狂的擺動腦袋，就像是咬住獵物的惡狼，要從那條手臂上撕下一口肉來。
呂文河一聲悶哼，劇痛使得握著匕首的手臂立刻向後抽離。
他駭然變色，真要被咬掉一塊肉了。
李凌峰發出低沉的嘶吼，死死的要緊牙關，猛地一仰頭，生生把口裡的血肉從那條手臂上撕下來了。
呂文河一聲慘叫，骨肉分離的劇痛，令他握著匕首的手臂止不住的發抖，大量的鮮血迅速染紅了皮膚。
他臉色大變，真被咬掉一塊肉！
這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是人是獸？！
面對刺殺，呂文河第一次生出了驚恐之心。
噗！
他不顧手臂上的劇痛，又是一刀刺出。
李凌峰以手阻擋，手掌心被尖刀刺穿，鮮血四溢。他趁勢抓住對方的手，死死的抓住。
匕首上傳來陣陣可怕的力量，令李凌峰不斷向後退去。
伴隨著兩道野獸一般的嘶吼聲，他們一直退到了天津的海河水中。
渾濁洶湧的海河水不斷淹過李凌峰與呂文河的口鼻，令兩人感覺到陣陣窒息的恐懼。
李凌峰死死的看著呂文河。
呂文河另一隻手拿出第二隻匕首，刺進李凌峰的腰側里，猛地向上一提，割開更大的口子。
李凌峰感到再也沒有了力氣，倒在了水中。
透過波動的水面，他看到呂文河轉身離去，整個世界也似乎隨之遠去。
呂文河走上岸，取出濕了的煙盒，點了一根香煙。他吐出一縷煙霧，眼神中露出了輕蔑與得意。
「就是那個人還活著，親自來刺殺，他也殺不了我呂文河……」他的聲音里充滿了自信，那是一種自身實力強大的心態。
波濤洶湧的海河水面，突然衝出一條身影，彷彿鋼鐵鑄造而成的手臂，一把掐住猛地轉過身的呂文河的脖子，響起咯吱咯吱的聲音，鋼筋一般的手指徑直要捏斷氣管。
呂文河臉色大變，發出陣陣窒息的聲音。
李凌峰瞬間制住了他，冷冷的看著他。
呂文河怒睜著雙目，咬牙切齒，彷彿要活吃了李凌峰一般。
劇烈的掙扎中，他以雪亮的匕首刺向李凌峰的胸膛時，被抓住了手腕。
李凌峰面無表情，趁勢把呂文河按入水中。
呂文河失去了匕首，像是野獸一般激烈掙扎，雙手像是爪子一般抓在把他按進水裡的那條手臂之上。
李凌峰面無表情，冷漠的眼睛，隔著波浪起伏的海河水面，冰冷的俯視著水中的呂文河。
他感到身上沒有多餘的力氣了，不能再出一個差錯了。
呂文河擺頭，扭身，像是水中的一條兇猛的大魚般，激烈的翻騰，想要掙脫束縛逃走。可是李凌峰的手就是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在水裡面。
呂文河怒睜的眼睛，露出了恐懼之色，今天會死在這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手裡？！
李凌峰冷漠俯視著水中的人，隔著水面，他幾乎都看不清呂文河的表情，但他就是不鬆手，死死把呂文河按在水裡面。
呂文河掙扎的力量迅速減弱，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
最終，安靜了。
呂文河怒睜的眼睛里，還有恐懼與駭然，似乎至死也不敢相信真的死在了這個年輕人手裡！
李凌峰沒有動，繼續把他按在水裡一會，才鬆開了掐住脖子的手指。
他看到呂文河的屍體漂浮在水中，隨著涌動的河水，漸漸飄向海河深處。
李凌峰感到身體很冷，就像是冬季里的天津海河水那麼冷。
天津地下聯絡點。
李凌峰已經處理好了傷口，他坐在病床前，望著睡美人般的秦月。
「我還以為那個呂文河多厲害，誰知道我一個學生上去，兩三下就把他給辦了，不過如此罷了。」
「秦月，你能聽見我說的話嗎，我給你報仇了，把呂文河宰了。」
「你放心，我沒事，就蹭破了點皮……」
李凌峰安靜的說著，就算顯得得意的話，此刻在他口裡說出來，也分外安靜。
「我們已經向上彙報了叛徒呂文河被處決的消息，組織回信了。」
李凌峰接過信，皺起了眉。本以為是讓他回去的消息，沒想到現在讓他繼續留在天津統計局裡，想辦法接近一個叫做徐亞男的軍統女特務。
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這個時候，他已經不想回到大後方，天津這邊有更加先進的醫療條件，能更好幫助秦月恢復。
李凌峰翻到第二頁，眼睛一閃，這是一份特別叮囑，若他遇到危險，必要時候，可以直接尋求峨眉峰方面的幫助。到時候，組織也會告知峨眉峰的具體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