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更名
「朝廷軍大勝,皇甫敷臨陣投降,桓修帶著殘兵逃走。」
這個消息,在建康城各地傳唱。
司馬宗回來,已是第二天早上。
「斬殺敵軍六千四百多人,俘虜七千二百三十人。繳獲戰馬一千二百七十匠,各種武器……」
司馬宗並未白辛苦,桓修僅帶一萬一千多人逃走,被留下大半。
「先整頓兵馬,現在當務之急,是收復被桓軍佔領的那些地方。」
司馬宗不得不急,東晉現在只有十八個州。認同朝廷的,只有十四個。
劉裕占的一個多州雖也認同朝廷,那裡的賦稅,還不夠他們的開支。
皇甫敷站出來:「皇上,現劉裕正在攻徐青等地。不少地方,已落到他們手裡。」
司馬宗又恨又急,劉裕最聰明。
不反朝廷,朝廷每年還得拿不少錢糧養他們。
「那些地方,各位愛卿可有辦法勸降?」
孟昶站出來:「臣已派人去青州勸說,有把握勸降那裡的兵馬。」
司馬宗很受感動,他還未吩咐,孟昶就已做了。皇甫敷接道:
「臣願帶本部兵馬去江陵,勸降守將吳甫之。」
司馬宗眉頭一皺,江陵是皇甫敷的地盤,何需要帶兵去?
皇甫敷這樣做,是想保他的兵馬而已。
「江陵以前是皇甫愛卿鎮守,朕相信愛卿的能力。你帶五千兵馬去那裡,定能收復江陵。」
皇甫敷一臉苦意,他已從以前的同事那裡,打聽到司馬宗對軍隊做的那些事。
司馬宗為了控制軍隊,誰的隊伍都會被打散重組。
以前的將領,大半會被調到其它地方,從軍隊中重新選將。
這樣做一時可能會影響戰鬥力,卻能牢牢將軍隊控制住。
司馬宗沒讓皇甫敷白投:
「封皇甫愛卿為征虜將軍,帶五千兵馬去收復江陵。」
一番商量,劉裕派的信使到來。
「皇上,劉將軍正在收復叛軍所佔之地,未能及時攔阻叛軍。派下官來,向皇上請罪。」
司馬宗將劉裕的請罪折放在一邊:
「孫大人,徐州是個富饒的大州,朕封劉愛卿為徐州刺史。其它州,朕會派人去接手。」
這次劉裕所派之人叫孫處,同樣是劉裕手下難得的年青俊才:
「如今那幾州並不太平,只恐我們一走,就會暴亂。」
司馬宗冷笑:「那你們就不要走了,你們是朝廷的軍隊,聽朝廷,還是劉愛卿的?」
孫處呆住,以前桓玄在時,也沒敢將這最後一層紙捅破。
司馬宗彷彿一點不怕逼急,他們會造反。
「你回去告訴劉愛卿,其它幾地朕已派人去收復,就不用麻煩他了。」
「讓他將那幾地交出來,為了我大晉,我想他能夠想通。」
……
司馬宗對待劉裕的方式,許多官員並不贊成。
下朝後,幾個大臣來訪。
「皇上為何如此待劉將軍?劉將軍一直忠於朝廷。若非是他,桓玄更無所忌。」
「這樣做,只怕會將劉將軍,逼上絕路。」
司馬宗掃了眼,連孟昶也深以為然。
「你們的意思,個人的軍隊,只能聽個人的,朝廷也管不著?」
幾人無言以對,他們也知道,軍隊都是朝廷的。
但這事根本不能用常理來想。
軍隊是將領的逆鱗,任何人都不能觸碰。
「許多東西都得改,不改,會有越來越多的軍閥造反。你們還嫌外面的敵國不夠多嗎?」
孟昶恍然大悟,晉朝不只是外族,本國建國的大軍閥也不少。
「皇上說得是,只是朝廷剛平桓玄之亂,正該休養生息。萬一劉將軍那邊?」
「一隻狼,放任下去,會變成一群狼。你越怕,越會吃虧。」
……
皇甫敷猜得沒錯,他前腳一走,司馬宗就開始拿他的軍隊開刀。
加上俘虜的七千多人,一萬六千多人,站在操場上。
司馬宗說完他的那套忽悠,俘兵很高興。
不但能撿一條命,還能重新為兵,比以前待遇還要好。
皇甫敷的手下互望一眼,一個叫蔣駟的中年將領站出來:
「皇上,好好的,為何要將我們打散?還要和這些俘虜重組?」
司馬宗以前的一萬多兵還未組好,打算將這三萬幾千兵馬,來個大融合。
「因為朕不太相信你們,重組后,你們暫時會調離軍隊。」
皇甫敷的二十多個手下呆住,司馬宗完全沒給任何人面子。
蔣駟怒聲說:「既然皇上不相信我們,我們只好告辭,大家走。」
蔣駟最後一個字說完,已退後一大步:
「你要幹什麼?」
司馬宗已提著刀,來到蔣駟面前。
「所有兵馬,都是朝廷的。你煽動將士離開,已是死罪。」
說完,司馬宗一刀揮出。蔣駟雖極力避讓,腦袋仍成功和身體脫離。
包括以前的將領,全驚呆。
誰都沒料到,司馬宗說殺就殺,還是當著這麼多人。
「還有誰不服?盡可一試。朕就算不要江山,也容不得亂臣賊子。」
不要江山的話都能說出?皇甫敷的手下全跪下。
「願聽從皇上吩咐。」
司馬宗有絕對把握,沒有這些將領,他也能完全控制住軍隊。
這些士兵全是底層百姓,誰對他們好,他們就會對誰好。
至於這些將領?要去要留都隨他們,但底線不能碰:
「為了你們不再做傻事,朕會派人,監視你們一段時間。」
「通過,朕視你們如兄弟。通不過,朕視你們為亂臣。」
……
司馬宗罷平桓家軍,造成的影響非常大。
建康西城門,進來一群衣著整潔的和尚。
這些和尚,還抬著幾口箱子。不時和街上之人,點頭招呼。
「德雲大師,你這是去何處?」
領頭之人,正是白雲寺的德雲大師。
「貧僧聽聞皇上打了大勝仗,進宮祝賀。」
詢問之人暗暗稱奇,德雲活了幾十年。
包括司馬道子和桓玄當政期間,也沒這樣隆重祝賀,最多是私下拜訪。
司馬宗正在早朝,聽聞熟人到來,將德雲宣進來。
「貧僧知道皇上能平定桓黨,今雲遊始回,前來祝賀。」
司馬宗笑了笑,德雲這性格,在後世也能混得走。
「大師有心了,朕也準備空閑時,去白雲寺上上香,保我大晉平安康寧。」
德雲大喜:「若如此,貧僧定為陛下,做一場最大最好的法事。」
說完,德雲打開幾口箱子,裡面之事讓眾官眼睛大亮。
「這五千兩銀,是貧僧的一番心意。」
不少人回過神來,德雲以前進宮除鬼,得了桓玄的一萬兩銀。
大家已知,鬼就是司馬宗。
德雲根本就在行騙,他為何能在宮裡行騙?此事還正對司馬宗胃口?
說明司馬宗和德雲有勾結。那一萬兩銀,應該有司馬宗的一半。
司馬宗有點佩服德雲,要是他敗了,可能一兩銀子也得不到。
「多謝大師,這銀子,朕替那些將士收了。」
司馬宗沒客氣,德雲又說出一事:
「貧僧法號,早就應該改了,貧僧想請皇上,賜一法號。」
這事司馬宗有點懵,司馬德文見狀,將話接過去。
「雖說朝廷對出家人法號避諱之事,管得較松,畢竟不妥,大師法號的確應改。」
司馬宗恍然,古代避諱很嚴格。
晚輩名字中不能有長輩的名字存在,君王的名字更嚴格,說都不能說。
德雲的德字,和司馬德宗的德相衝。
「不用改了,以後取消避諱。」
全呆住,謝瑤出列:
「皇上,避諱乃是晚輩對尊長、對君王的孝敬,萬不可取消。」
「謝相說得是,若是念其字,同其名,天下豈不亂套?」
反對的不少,司馬宗現在有個想法。
王靜之是王羲之的孫子,為何都有個之字?這種事,在歷史上並不少見。
「孝和敬都應出自於心,以前桓玄那些人,何嘗不是滿嘴皇上?」
「若我大晉真能萬世基業,要取出多少帝王之名?難道那些字,都不能用了?」
沒人再勸,殷仲文站出來:
「皇上此舉,大有利於國民,天下人定會支持,臣附議。」
司馬宗趁機將名字改過來:
「德字說的人太多,怕有些人仍守舊規,朕以後就叫司馬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