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第二層的門，河川上草屋

「都是人？」

「對。」

宋紹想了想，隨即開口道:「其實以我現在的實力，就算不管他們，也可以一個人前往妖山，大不了就把所有妖魔都給殺了。」

「然後再把那隻玄龜逼出來。」

「但硬要說，我為何要先保護這些凡人，再去斬妖，單純是覺得若是我不管他們，這裡面的世界還有誰會去管他們的生死？」

宋紹嘆了口氣，仰頭看向囚魔塔第一層的夜空。

「雖然我這麼說，你肯定不能理解，畢竟在強者的眼裡，本就沒有弱者存在的位置。」

「但，誰讓我也是個俗人呢？」

納蘭河圖聽到宋紹的話，小臉上滿是不解，但見宋紹不願多說下去，她也就不再追問。

只是在宋紹懷裡打了個哈欠，無聊的閉上了眼睛。

「吶，宋紹，明天我們吃什麼？」

「我給你做一碗果粥怎麼樣？」

「好喝嗎？」

「好喝。」

「好，那我明天要喝果粥。」

「沒問題。」

納蘭河圖經過這一戰，終究是有些疲倦，在宋紹腿上睡了過去。

宋紹看向夜空。

他救這些凡人，真的是因為覺得他們是人嗎？還是覺得他們要是這麼死了，未免有些太可惜了。

思路有些雜亂。

宋紹乾脆不想，閉上眼睛，開始消化從玄龜身上得到的《太上斂息訣》。

翌日。

旭日東升。

趙根山一家從睡夢中醒來，做好飯後，趙驢去喊宋紹起床吃飯。

卻發現，床板上的褥子都和昨夜的時候一樣，未動分毫。

趙驢趕忙出門尋找。

卻發現早已沒有了宋紹的蹤跡。

「驢兒，為何還不見神仙來吃飯？」

聽到自己父親的呼喚，趙驢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屋子內，將事情全部告知。

得知宋紹早已走了。

趙根山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直到趙驢將他喚醒，桌上的野菜粥早已經涼了。

趙根山嘆了口氣，眼中滿是落寞。

「罷了，罷了，神仙他終究是要去自己該去的地方，我等凡人便不該成為他路上的阻礙。」

「去吧，我把飯再熱一下，你去喊丫丫起來吃飯。」

「好。」

因為玄龜的死去，原本黑暗的畫卷慢慢潰散，雖然還有妖魔窺探趙家村中的百姓，但奈何有宋紹留下的劍陣護村，根本沒有妖魔敢來傷害趙家村的百姓。

河川畫卷的氣息開始侵染黑色畫卷，慢慢的，隨著時間流逝，最後竟是將黑色畫卷全部吞噬。

『黑暗』不見了。

趙家村的百姓，再也不需要為上妖山而提心弔膽。

河川蔓延，整個世界一片祥和。

眼看河川意境就要佔領這裡，妖魔即便再是心有不甘，也只能敗走歸巢。

自此，第一層暫且得到了暫時的穩定。

「宋紹，你走的時候為什麼不跟他們打招呼？」

路上，宋紹腳踏河川。

納蘭河圖就在他身旁遊動，烏溜溜的眼神中滿是好奇。

今早初日剛起。

宋紹以塔內靈氣作鍋碗，從儲物戒指中取出靈果，給納蘭河圖做了一鍋粥。

結果一鍋粥，宋紹還沒喝上兩口，就被納蘭河圖喝了個乾乾淨淨。

打了個飽隔后，納蘭河圖以為宋紹會繼續休息，結果沒想到，直接要自己帶他去第二層的入口。

見宋紹如此，納蘭河圖便帶著他離去，路上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出口。

為何不打招呼？

宋紹笑道:「因為沒有意義，告別只會徒增傷悲，以及一些無關緊要的情緒。」

「該離別時，不需要說些什麼，因為那本就不是我們該停留的地方，多說下去，也毫無意義。」

「哦，原來是這樣。」

納蘭河圖似懂非懂，不過宋紹既然這麼說了，那她也就不再多嘴。

隨著納蘭河圖帶路，所過之地，所有黑暗被溫和的藍色氣息驅散，雖然她和宋紹簽訂了妖誓，但畢竟她現在還是第一層的守護者。

自然有能力改變第一層的世界。

很快，在納蘭河圖的帶領下，宋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座茅草屋。

令宋紹有些驚異的是，這座茅草屋不是在山上，或者地上，而是在水面上。

它就靜靜地出現在綠色的河川上。

視野開闊，四周除了一眼望不盡的綠色外，只有這座小屋存在於這方天水之間。

「這個就是第二層的入口？」

見宋紹有些驚異。

納蘭河圖捏了捏，傲嬌道:「沒錯，這裡就是通往第二層的入口，雖然看起來這個屋子很破，但只要你推開裡屋的門，就可以進入第二層了。」

「原來如此。」

在納蘭河圖的帶領下，宋紹走到了這座茅草屋前。

推開茅草屋院子的柵欄，腳下依舊是河川之水。

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在這水中的院子里，竟然有一棵樹？它就像是憑空出現在這河川上的一樣，沒有根莖，伸手觸碰又和真的樹無異。

樹下擺著一張石桌，兩把椅子。

不知為何，宋紹鬼使神差的便坐在了其中一把椅子上。

一瞬間，宋紹只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開始變幻，他逐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能力，意識像是從肉體脫離了一樣。

原本滿是綠葉的樹榦開始枯萎，葉子變黃，掉落在了河川之上。

緊接著，風雪來襲。

一夜過後，銀裝素裹，滿樹銀枝。

冬天過去，又是一陣春風，像是喚醒了一個冬天的樹木，它再次抽出新芽、

到了夏天，它再次站露出磅礴的生命力，生機盎然。

而宋紹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坐在石椅上，靜靜地看著花開花落，雲捲雲舒。

四季更迭，周而復始。

樹木枯萎，新生，輪迴不止。

宋紹就這樣，一直靜靜地看著，不知道過了多少歲月，終於在某一天，一滴雨落從樹上跌落，最後砸在了宋紹的腦門上。

冰涼的寒意，讓宋紹的意識和肉體逐漸慢慢地合為一體。

當宋紹還沒有從剛才的意境中醒過來時，耳畔已經有一道聲音響起。

「人如草木，輪迴不止，生死四季，心比天齊。」

「我為棋子，自是不甘，自觀其心，終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