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集體追隨
倒也是。每年農閑時節，各村不都要請說書的到村裡來講幾天戲？說幾回書？
請唱大戲的請不起，講戲說書的還是請得起的。
所以蘇曉宇這話很在情理之中。大伙兒聽了也沒再覺得異樣。
大概中午吃了雞，又賺了六十文錢的緣故，下午精氣神特別足。
上午大家心頭都還被那種背井離鄉的愁緒縈繞，現在似乎也認命了，兩家人趕路都有說有笑地。
上午的時候蘇大剛還沒掌握手推車的性能，不敢走快，也很小心翼翼，怕一不小心推歪了翻車。
現在已經掌握要領，反正也不是一點看不見，只要跟著前面二黑狗走，絕不會錯。
所以這會兒精神也放鬆了，偶爾還能插幾句話，跟大家說說笑笑。
情緒是會傳染的。在蘇家范家前後的，聽到他們一路歡聲笑語，忍不住也加入他們的行列。
「看來天無絕人之路，誰也沒想到去山林里解個手，還能弄到兩隻雞回來。這老天是知道蘇大剛家最困難，特意送的么？」
「嗨，誰說不是呢？看來這老天不下雨，說不定就是為了讓我們去更好的地方生活。」
……
下午的一路話題，都是圍繞著蘇曉宇弄到兩隻雞來說的。
蘇家大家那一行，也是如此。
只不過心情就完全兩樣了。
尤其是蘇家二兒媳周紅玲、三兒媳宋美英見蘇老太去的時候雷聲那麼大，回來的時候連個雨點都沒見著，就很不悅。
「別吵了，留著力氣趕路吧，我剛敲盯他們了，以後大家還是一起做飯吃。」蘇老太心裡也不快樂，哪有什麼好臉色。
「什麼？跟他們一起吃飯？」周紅玲大叫。
可不是，出發的時候又不是沒看見，老大家就那麼點行李，裝糧食的袋子癟癟地，跟他們家一起吃飯，那不等於扶貧么？
「娘，你咋能這樣答應他們呢？」宋美英急死了。
「那你們什麼意思？他們有好吃的時候合在一起吃，吃糠咽菜的時候各吃各？」蘇老太儘管平時也對大兒子一家不管不顧，可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算了算了，別爭了，你們也別眼皮子淺，老大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幾天吃好的？今天也是瞎貓碰到個死耗子，還指著天天如此？」老二蘇明剛說。
一番爭論，也沒爭出個子丑寅卯，繼續趕路。心裡各自打著小九九。
就這樣到了驛站，里長率領眾人進了大門，跟驛丞說了很多好話，又塞了十文銅錢，才得到在驛站院子里搭帳篷的允諾。
驛站里房間有的是，單間，通鋪，應有盡有，只是都要花銅錢啊。
這一路是逃荒，又不是走親戚，誰捨得花這冤枉錢？
而且這沿途，還不知要經過多少次類似的驛站，要每天都這麼花，還能堅持到靖州嗎？
不錯，里長的親戚任職的地方就在靖州，這次上百人的目的地所在。
各自在院子里找地方安頓下來，接下來各家女的開始準備做飯，孩子們自由玩耍，男人們就外出轉轉，看能不能找到點食材什麼的，給伙食增點料。
蘇大剛眼神不行，劉玉萍身體不好，手腳不利索，所以這外出覓食的光榮任務，肯定是非蘇曉宇莫屬。
中午蘇老太留了話，所以晚上蘇曉宇特地提醒蘇大剛挨著爺奶一起落腳。
范家當然也緊挨著。
趁爹娘忙活的時候，蘇曉宇從糧筐裡面的布袋裡舀出一碗雜糧粉，又從筐里拿出一隻小油罐，一小罐鹽出來，對劉玉萍說：「娘，你先做飯，我去外面轉轉。」
蘇曉宇才走到外面，因著奶奶說了晚飯要一起吃的，所以也不能拿太違和的東西出來，現在出來轉，還真的就是轉轉，讓貓狗自己到野外填飽它們的肚子。
沒想到她走到哪裡，村裡許多人就跟到哪裡。
尤其是陳懷志和石翠花，好像跟自己關係很鐵似的，還擠過人群緊挨著亦步亦趨的。
好吧，你們願意跟就跟吧。
才走了一天，這裡跟老家情況也差不多，乾旱，連野草都長得又瘦又黃乾癟癟地，一點都不水靈。
蘇曉宇壓根就沒抱什麼希望。
可中午的那兩隻雞名聲太大了，他們明知道異想天開，但就是不願離開蘇曉宇和她的貓狗，都想著萬一貓狗又撲住哪個大貨，他們還可以撲上去幫忙，然後分得一杯羹呢。m.
這麼聲勢浩大的一伙人，哪個動物會這麼愚鈍不逃得遠遠的呢？
轉了一圈，小警二黑除了跳著捉了幾隻蚊子、不知名的蟲子外，其他什麼都沒碰到。
蘇曉宇倒不擔心它們會餓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它們會自己外出尋覓。
摘了一把馬齒莧，蘇曉宇就決定返回。
可身後一幫隨從很不甘心，跟到現在，指望能弄到硬貨的，摘了一把馬齒莧，就回去了？
這馬齒莧生命力強，這乾旱天也就這個長得好，要摘這個，哪用跟著你啊，我們自己不長眼么？
「小雨，要不我們再走遠點？」中午的一鍋雞湯被七傳八傳，後來彷彿仙湯似的，把大家的饞蟲勾出來了。陳懷生覺得自己和小雨的關係不一般，所以不死心地建議。
「誰們？我走我的，你走你的。」誰和你是「我們」，要點臉好不好？
蘇曉宇扭頭就走，不用喚，小警二黑立馬跟上。
其他人也掃了興：還真是異想天開，山林那麼大，哪有那麼輕易就能碰到野雞什麼的？
於是也一起回了。
只有陳懷志和石翠花不信邪：「我們再試試。」
蘇家大家那邊一邊做飯也一邊在期待，蘇曉宇會不會延續中午的好運。
可看到她只抓著一把馬齒莧回來，周紅玲立刻說：「我們飯做好了，不要馬齒莧了。」
言下之意我們不要你的馬齒莧，你們也不要來沾我們的光。
有什麼光能占的？
別看同樣的是雜糧糊糊，蘇曉宇可是特意加了料的，用空間里的研磨機，把核桃和花生芝麻打成粉加了進去。
所以這個雜糧糊糊營養可不缺。大晚上的，也不宜吃太好，這樣的糊糊加點野菜，足夠了。
這邊蘇家防著他們沾光，范家那邊則相反，想著中午喝了他們家的雞湯，晚上就熱了幾個餅子，給蘇曉宇家一人一個，也算是你來我往。
蘇曉宇就著范家的餅子，吃著自己家加了核桃花生芝麻的糊糊，正吃得香噴噴呢，丁梅花急匆匆地找來了：「小雨，我家懷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