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門開
飛頭將軍那顆碩大的頭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繼而冷笑道:
「哈哈哈哈!」
「小舟山裡,唯吾獨尊。」
「方圓百里,就沒有我惹不起的人!」
「敢在本將面前大言不慚。」
「找死!」
飛頭將軍聲音幽冷,手裡提著碩大的腦袋,詭笑著飛向白衣男人。
純陽子大驚失色,趕忙大喊:「快跑!」
然而,白衣男人仍在悠然喝酒,彷彿對眼前境遇渾然不知。
頭顱轉眼飛至白衣男人身前,張開了血盆大口。
白衣男人這才抬起頭,輕瞟一眼。
然而,那頭顱竟然停住不動了。
那雙漆黑的眸子,讓他感到恐懼!
頭顱周圍的三尺陰氣,在這一瞬間,消散無形。
「你、你究竟是誰?」
飛頭將軍大驚失色。
那一眼就足以說明,這不是泛泛之輩。
白衣男人又喝了一口葫蘆里的酒,沒再去看飛頭將軍,而是眼望向陰陽路的盡頭,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盡頭處,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
白衣男人似是有些惋惜,搖了搖頭,這才淡淡開口道:
「我么?」
「無極道,段九千。」
段九千開口,掃視眾人。
飛頭將軍大驚失色:「無極道?」
它連忙收回頭顱,恭恭敬敬說道:「既然天師親臨,本將就不趟這趟渾水了,告辭。」
眼見飛頭將軍要走,純陽子師徒,終於鬆了口氣。
然而,段九千卻淡淡開口道:
「我說讓你走了嗎?」
「嗯?」
飛頭將軍猛地轉過身,聲音中透著森森寒氣,冷冷道:「不要得寸進尺!」
「呵呵。」
「看來你是沒有聽說過我。」
話落,段九千抬起兩根手中,指尖閃現出一抹金光。
對著飛頭將軍的頭顱,輕輕一點。
那鬼王頓時大驚失色,掙扎著要逃。
然而,它如同被鎖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那張陰寒的鬼臉上,只剩下恐懼。
「不!不要!」
「我是舟山鬼王……」
話音還未落下,那一抹金光便綻放開來,幻化出一團太極光影。
瞬時間,飛頭將軍一聲慘嚎,在太極光影前,魂飛魄散!
段九千隨手將酒葫蘆,掛在腰間,似是自言自語道:
「陰陽榜外的小鬼,就敢這麼狂妄。」
「有點意思。」
這一刻,周圍寂靜無聲。
無數鬼魅,顫抖著跪伏在地,不敢抬頭。
山窮水復,柳暗花明。
純陽子大喜過旺,連忙跑了過來。
「師叔,您就是段九千師叔?」
段九千點點頭:「看你的道術,是龍虎山的吧。」
「前輩好眼力!晚輩龍虎山第三十八代弟子純陽,特來恭迎師叔下山!」
純陽子單膝跪地,異常恭敬。
小徒弟張自若卻是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眼前這個,看起來和他年紀相仿的男人,竟然就是……他們要接的師叔祖?
「起來吧。」
眼望向周圍瑟瑟發抖的鬼魅,段九千抬手間,一扇黑漆漆的大門,憑空打開。
那大門高約數丈,寬約數米,上頭寫著三個詭異扭曲的大字:鬼門關!
大門內,霧靄茫茫,隱約可見一條曲折蜿蜒的羊腸小道,通向遠方。
「天吶!」
純陽子再次大驚失色。
「鬼門?」
「竟然隨手就開了?」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舉手投足間,便開啟鬼門,這是何等的神通!
段九千沒在意純陽子的大驚小怪,對周圍鬼魂說道:
「天道循環,陰陽有別,人間非爾等長久之地,今日我開鬼門,引爾等入幽冥。若不願者……」
說罷,那深邃的眼睛,掃視全場。
眾鬼臣服,哪個鬼魅敢說半個不字?
紛紛爭先恐後,進入鬼門關。
進入鬼門,便入陰間。
至於如何處理這些久留人間,枉死、冤死、橫死的鬼魂,陰間自有法度,就和人間無關了。
沒一會兒工夫,陰陽路上,已是冷冷清清,只剩他們幾人。
純陽子見段九千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好奇地問道:「師叔,您這是……」
「等人。」段九千隨口答道。
純陽子也不敢多問,連忙說道:「聽聞師叔下山,我們已在迎賓樓設好了接風宴,還請師叔賞臉。」
純陽子說著,恭敬拱手。
事到如今,他終於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冒出個師叔來。
這位師叔,不是本門師叔,而是無極道的高人!
無極道乃天下道門之首,向來行事低調隱秘,如今突然現身世間,純陽子很想和這位師叔,打好關係。
然而,段九千卻只是擺了擺手。
「不必了。」
「你們先回去,我再坐會兒。」
說著,段九千又看了眼暈倒在地的林雅。
「把她交給我,天亮后我送她回家。」
純陽子也不敢多說,連忙點頭:「好的師叔,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如果有什麼吩咐,師叔儘管叫我,這是我的名片。」
「辛苦了。」
段九千點了點頭,收下名片。
隨即,師徒二人離開。
夜色幽幽,空蕩蕩的山林間,仍舊滿是鬼氣。
段九千仍舊望向陰陽路的盡頭,等著,看著。
晨光微弱,天邊漸亮。
林雅揉了揉還有些暈的腦袋,睜開眼睛,看清周圍的一切后,她不由打了個激靈,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周圍空空蕩蕩,不見了百鬼,也不見了道長,只剩下那白衣男人,正坐在一塊大青石上,喝著葫蘆里的酒。
「醒了。」
充滿著磁性的聲音傳來。
「你是誰?道長呢?」
林雅連忙起身,警惕地看向那白衣男人。
「他們回去了。」
「至於我……」
「我叫段浪,道號九千,你可以叫我段浪,也可以叫我段九千。」
白衣男人轉過頭,微微一笑。
恰逢此刻旭日東升,一抹初陽穿透過林間,灑在男人的臉上,給那英俊的容顏,鍍上一層金色光邊兒。
林雅還是第一次看清這張臉。
陽光,帥氣,讓她很有安全感。
「段浪?」
林雅抓了抓亂蓬蓬的頭髮,還在回想著昨晚發生的那一切。
昨晚那一切如夢似幻,像一場噩夢。
「昨晚後來發生了什麼?那些鬼呢?」林雅急忙問道。
段浪起身,將葫蘆掛在腰間,從大青石上跳下,伸展著胳膊,這才說道:「鬼都被我解決了。」
「解決了?」
林雅一愣,隨即譏笑著連連搖頭。
「就憑你?」
「別鬧了。」
「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雅焦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