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求我坑你嗎

在世界盃開始的時候，森市警系內部的籃球比賽也要開始了。

正式開幕的前一天，唐明輝找沈昊，說是能不能安排他商學院的校隊，和他們南山分局的籃球隊打場熱身賽。

沈昊說我沒進校隊，和他們不太熟。

但我們俱樂部有一隻自己的隊伍，可以陪你們熱身。

就在俱樂部的場地上打,也可以適應場地。

唐明輝就答應了。

結果到了比賽的時候，唐明輝看到沈昊所說的球隊，竟然只是一群十三四歲的娃娃組成的隊。

年齡最大的是打中鋒位置的彭松，但也才十五歲。

雖然身高已經有一米七八，但因為年齡小，身上也沒幾兩肉。

主力控衛曾江倫就更小了，十四歲,身高一米六五。

其實這樣的年齡這樣的身高，已經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了。

但和南山分局的警察叔叔們比起來，那確實是太過弱不經風了。

警察叔叔們一看要和一群孩子對陣，就不樂意了。

「這啥意思啊？瞧不起人還是怎麼的？找一群娃娃來和我們打？這能達到熱身效果？」

「早知道我們隨便約兄弟單位的來熱身就行了，把交警那邊的叫過來也行啊，他們人多。」

「不打了吧，我們自己打下半場就算了。」

唐明輝也覺得特別沒面子，把沈昊叫到一邊，「小沈啊，你這叫一群娃娃來是什麼意思？」

沈昊趕緊安撫，「哥，絕對沒有戲耍你們的意思，這些弟弟雖然年紀小，但他們有經過系統的訓練，算是專業的，絕對不是普通的小孩。這樣，我們先打一節，如果哥哥們覺得打得沒勁,那就不打了。」

「可看著他們那麼弱，萬一撞傷他們怎麼辦？」

「他們有力量訓練的，絕對不弱。只要不故意撞，正常的對抗他們是可以接受的。最多也就是被彈飛唄，年輕人摔兩跤也沒事。」沈昊道。

「那行吧，我跟他們說一聲。」

沈昊來到自己球隊這邊，把他們叫在一起，「對面的都是警察叔叔，他看到你們只是一群孩子，非常失望。所以你們一定要好好打，盡量打好，打出自己的實力，好不好？」

「好。」

「然後他們比較壯，你們身體比較單薄，所以在對抗上會吃虧一點。那我們的戰術是什麼，一個字：跑！咱們不防守，因為他們又高又壯，一但落入陣地，咱們是防不了的。明白我的意思嗎？」沈昊道。

這群小孩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當然能聽得懂。

「那怎麼樣才能不入落入陣地呢，就是跑！咱們因為身高不行，扛不住人，但卡位是可以做到的。搶籃板的時候，不管是哪個位置的隊員，要一涌而上去搶，絕對不能讓內線單搶，那是搶不到的，知道吧？」

「知道了。」

沈昊說著，發現自己有點搶紅了，劉鑫才是教練來著。

趕緊道，「劉哥，我說的如果不對，你要指出來。」

劉鑫豎起大姆指，「不，你說的很好！沈總懂球！」

「我沒說錯就好，那劉哥有沒有補充的？」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就是跑轟戰術。還有就是，我們人小靈活，身高也沒有優勢，但我們重點低，要主動上搶，斷球。斷完球后，直接往前傳，不要失誤，就堅決的打反擊。多跑幾次下來，他們肯定就累了。輸贏不重要，一定要打出我們平時訓練的東西，好不好？」

「好！」

這邊南山分局的一邊熱身一邊也在聊，「小孩子嘛，教訓一下他們也是可以的，讓他們明白競技體育的殘酷。」

「我就擔心把他們打得對籃球失去了信心。」

「那咱們盡量放點水吧。」

唐明輝道：「小沈說了，這些孩子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不是普通的業餘孩子可以比的，大家也不要太輕敵了。」

「唐隊，我們要是太認真了，怕是把人家小孩子的籃球夢都要打沒了。」

「別急著驕傲，先打打看。小沈這個人還是很靠譜的，他說行，那肯定不差。」

……

比賽開始。

分局的籃球隊，都是臨時組建的，平時也沒有系統的訓練。

但能參加的，那肯定都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邊少年隊因為對方是成人，又是警察叔叔，心理上確實是有些畏懼。

所以上場之後，打得有點畏手畏腳。

而這邊分局隊也不當回事，反正覺得是群孩子，就隨便應付一下行了。

開局三分鐘，雙方竟然一分沒得。

劉鑫率先叫了暫停。

劉鑫的火爆脾氣上來了，「這是在打球呢，還是在練習折返跑？平時窩裡橫，真上場就慫了？不會傳球，不會投籃，什麼也不會了？就你們這慫樣，還想打職業？直接進廠打工算了！」

沈昊倒覺得開場緊張很正常，畢竟都還是孩子。

但劉鑫罵人，自己也不能阻止，不然會影響他的權威。

等劉鑫罵完了，沈昊才道：「大家不用緊張，打出水平就行。要把我們的真本事打出來，人家才會尊重我們，以後才有機會和更多的成年隊交手。加油！」

再上次場后，少先隊率先得分。

第一個球進了以後，少年隊們的心態開始慢慢放鬆。

然後就連接幾次搶斷和快攻，連續得分，打了一波十比零的高潮。

南山的叔叔們終於意識到，專業和業餘之間的區別真的很大。

這才打起精神，開始用心打球。

半場比賽結束，打成了三十比三十，平局。

沈昊提出不打了，理由是孩子們還是經不起這麼高的對抗，再打下去必輸無疑。

真實情況當然是，年齡大的到下半場更經不起跑轟。

但少年們的體力依然充沛，結果不言自明。

如果讓孩子們贏了南山，那不是一個好的結果。

首先大人會覺得沒面子，小孩則覺得打球這事太容易了，不需要那麼刻苦訓練都可以，容易起了倦怠之心。

既然是熱身賽嘛，打半場也差不多了。

然後沈昊在附近安排了一桌，請哥哥們隨便吃個飯，認識一下。

皆大歡喜。

……

沈昊回到學校，室友告訴他說，肖妹妹找他。

但他沒在，肖妹妹就走了。

肖美琳來找她，竟然沒直接打電話給他，是盡量不想讓他不高興。

應該也沒什麼大事，於是沈昊也沒理會，洗完澡后換了衣服，來到了易途。

肖美琳果然在的。

和前幾天在老家縣城相比，肖美琳明顯又像是變了個人。

當時她萎靡消沉，像是被霜打過的茄子。

現在又恢復了以前的明艷，像一朵陽光盛放下的牡丹花。

熱烈而張揚，讓人不能忽視。

她正在和易途的同事聊天，談笑風生，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她的自我調整能力很強，這一點沈昊是非常欣賞的。

人需要這種強大的精神自愈能力，就像電腦需要更新一樣。

把舊的，負面的都格式化，一直向前看，未來才是重點。

同事們都在吃零食，肯定是肖美琳帶來的。

「沈總，你來了？」

肖美琳的稱呼都變了，沒有直接像以前一樣叫沈昊。

她是沈昊的老同學，叫沈昊的名字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以前她也仗著這個優勢，在公司里大呼小叫，以顯示自己的優越感。

但現在她主動稱呼沈總了，笑容也變得小心翼翼。

還是那句話，人都是在挫折中成長的。

這一次家裡的變故，讓她一夜之間成長許多。

人不是慢慢成長的，是一天長大的。也不是慢慢老去，是一夜變老。

不管是成長還是衰老，都是爆髮式的突然完成的。

沈昊過去，拿起一顆花生來剝，語氣平淡：「回來了？」

「嗯。」

「家裡事都處理好了吧？」沈昊問。

「處理好了，奶奶已經出院了，現在請了保姆在照顧，我就可以回來了。」肖美琳道。

原來她對外說的劇情是這樣的。

那沈昊當然也要配合，「處理完就好。」

「我有點事想單獨和沈總談，方便嗎？」肖美琳小心地問。

「行，你來我辦公室吧。」

肖美琳隨著沈昊來到辦公室，關上門后，肖美琳輕聲道：「謝謝你替我隱瞞。」

「沒事，你今天找我有事嗎？」

「在老家的時候說要請你吃飯，你太忙也沒吃成。今天你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吃個飯。我知道你不缺這一頓，但我就想表達一下我的感激。如果你不太忙，請你給個面子，讓我請你吃個飯。」

沈昊靜靜地看著肖美琳，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演。

看起來不像。

人在落難的時候，會更加敏感和自卑。

沈昊知道如果不同意她，那恐怕會在她心裡打上一個大大的結，很長時間解不開了。

「好吧，後街那邊新開了一家骨頭湯火鍋，我們去嘗嘗。」

「好呀。」肖美琳開心了。

……

結果剛坐下，司南的電話打過來了。

沈昊走到一邊接電話，「怎麼了？」

「我想祝你節日快樂呀。」司南道。

那語氣里竟有笑意。

沈昊愣了一下，「今天啥節？」

「六一兒童節呀。」司南又道。

「哦哦，是哦，那我也祝你節日快樂了。」沈昊笑道。

「你在幹嘛呢，吃飯沒有？」

沈昊瞟了一眼旁邊坐著的肖美琳，猶豫要不要說實話。

「如果你忙的話，我就不打擾你了。」司南又道。

這就讓沈昊良心有些不安了。

「我不忙，今天肖美琳來了，非要請我吃飯，我和她在學校附近吃飯呢，你要不要來？來的話你打車來，我們等你一起吃。」沈昊道。

「噢，那你們吃吧，我不來了。」司南道。

「那要不我不吃了，我過來陪你吃？」

「真的不用，肖美琳請你吃飯，你就吃吧。我和金夢也吃飯去了，你就不用管我了。」

「你不會生氣了吧？」

「我為什麼要生氣呀，不生氣。」司南輕聲道。

「好，那一會我吃完來找你。」

「不了，，過兩天再來找我吧。你吃飯，我掛了哈。」

「好吧。」

司南掛了電話，獃獃地看著前方，半天沒吭聲。

「怎麼了？沈昊說什麼？」旁邊的金夢問。

「他說……他說……」

「他說什麼了，你到是說呀！吱吱唔唔幹嘛呢？」

金夢是個急性子，忍不了了。

「沒說什麼。我們去吃飯吧。」

司南最終還是沒有說沈昊和其他女生在一起吃飯的事。

要是以前，她肯定老實說了。

然後金夢就一陣教訓，巴拉巴拉，說不定會拉著司南，直接殺到商學院去攪局。

那最後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就是隔應大家而已。

這邊沈昊接完電話，回到座位上。

「司南打的電話？」肖美琳問。

「是的。」

「那要不要等她一起吃飯？」

「不用，她已經和室友去吃了。」

肖美琳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我沒有影響你們吧？」

「那倒沒有，你影響不了。」

「嗯，那就好。」

短暫沉默。

上菜，吃飯。

最近有點上火，沈昊沒什麼胃口，吃了一點就不想吃了。

「是不合你胃口嗎？那我們換一家？」

「不用，我就是這兩天不太想吃東西。」

「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沈昊不太適應這種過度的關心，他一直都只想和肖美琳維持在一個合理的距離之內，不想讓她走得太近。

肖美琳現在連續發問，就讓沈昊有點煩了。

「我又不是孩子，我要去醫院，我自己會去。」

肖美琳見沈昊語氣不善，也就不敢再多說了。

眼裡還是露出委屈。

這一次她可不是故意表演，她是真的覺得沈昊一個大小伙吃這麼點飯太少了，擔心沈昊的健康問題而已。

沒想到還是惹沈昊不開心了。

因為擔心又不知不覺惹到沈昊，所以她就不敢再說話了。

沈昊也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太冷硬了，「你媽媽呢，她還好吧？」

「她還行，雖然窟窿補上了，不用坐牢，但家裡肯定是呆不下去了。我媽和我一樣，也是愛面子的人。她肯定受不了別人的閑言碎語，她準備出門打工。「

「打工？」

「嗯，她準備去沿海打工。她沒有了工作，沒了收入，又欠了那麼多債，只能去打工。」肖美琳道。

沈昊還挺好感慨的，真是世事無常。

一個科級領導去打工，這落差有點大啊，能適應得了嗎？

而且還一把年紀了，體力上和人家那些廠哥廠妹相比，也沒有優勢啊。

不過人的潛力是無窮的，真逼到那份上，那也得干。

「你放心，欠你的錢我們一定會還的。但我希望……希望……」

「你也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對任何人說起。而且之前我就說過，我同樣不希望你跟別人提這個事。」

「嗯，我知道了。」

……

和肖美琳吃完飯，沈昊開車來到了師大。

司南說的是真的，她和金夢吃完飯後，就去了圖書館。

沈昊坐在圖書館門口的椅子上，看著司南低著頭從裡面慢吞吞地走出來。

這個速度很有意思。

平時司南雖然慢，但沈昊在等她的時候，她都是小跑出來的。

今天明知道沈昊就等在外面，她卻還是慢慢吞吞，這說明她心裡有事。

她在糾結一會要不要和沈昊說關於他和肖美琳吃飯這回事。

如果提好像不太好，故意不提也不太好。

司南發現，其實心裡還是介意的。

沈昊從司南的腳步就能看出她糾結的心態。

大概也猜到她在糾結什麼。

於是主動迎上去，拉起她的手，「我吃完飯了，過來看看你。」

司南感覺心裡那個小小的結一下子就鬆開了一半。

「那你有沒有送她回學校？」司南問。

「沒有，她自己搭公車回去的。」

司南心裡那個結的另一半也解開了。

如果是她和沈昊一起吃飯，沈昊是一定不會讓她自己坐車回來的。

就算是他有應酬，也會給她打車。

「這兩天男生都在看足球，你沒有看嗎？我記得你也看足球的。」司南道。

「約了朋友看球，一會就過去呢。我來看看你，隨便給你布置一篇作文。」

司南瞪著漂亮的杏眼看著沈昊，「作文？」

「嗯，一篇命題作文。大概內容就是一個女孩子很小就失去了爸爸，媽媽在國營百貨大樓上班。後來企業經營不善，媽媽下崗了。單位有意出售百貨大樓那塊地的開發權，然後從開發商那兒獲得一筆資金，解決下崗職工的安置問題。但黑心開發商不想出安置費請了黑會頭子去羞辱她母親，導致她母親自殺，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司南聽得呆了，「這是什麼作文啊，為什麼這麼慘？」

「根據真實事件改編。」沈昊道，「我本來是想自己寫的，但我文筆沒你好，而且這又是女主文，我一個大老爺們，怕是寫出來代入感不好，所以就請你寫了。」

「噢，那寫出來做啥子用呢？」

「寫出來我找人發出來，替那女孩伸張正義。你願意幫我嗎？」

司南毫不猶豫回答：「願意！」

這個文寫出來，沈昊是準備發到網上的。

蘇敏最近潛在暗處，肯定在想辦法浮出水面。

沈昊不能讓他輕鬆，要持續捶他，讓他緩不過氣來。

互聯網雖然還沒有完全普及，但隨著幾大論壇的興起，已經開始有影響力了。

傳統媒體目前雖然還是很強勢，但隨著互聯網的興起，影響力就開始慢慢走向衰弱。

互聯網開始影響實媒，現在就已經開始影響了。

如果把蘇敏乾的那些壞事發到網上，炒成熱帖，那就能對蘇敏持續形成壓力。

再通過陸方舟的關係，讓省外的傳統媒體轉載一下，那就更厲害了。

只要形成壓力，蘇敏一時半會就只能把頭埋在水下。

「那我剛才說的劇情你都記住了嗎？」沈昊問。

「記住了，寫多少字呢？」

「五百以上吧，隨意發揮。」

「我是要如實寫，還是誇張一點？」

「這個度你來掌握吧，只要不太誇張就行。」

「好。那你什麼時候要呢？」

「不急，這幾天給我就行了。」。

「好嘞。」

「那我陪你走一會，我就看球去了。」

沈昊牽著司南的手，在圖書館對面的人工湖邊走了一圈。

天氣暖和了，湖邊的草坪上到處都有情侶在摟抱啃咬。

司南不敢看，一直低著頭。

沈昊倒無所謂，也順便研究了一下人家的技術細節。

想拉司南也試驗一番，但又怕嚇著她，只好作罷。

轉了一圈，在小石橋上摟著司南輕輕吻了一下，就準備撤了。

齊小全他們還等著呢。

昨晚贏了錢后，齊小全他們就琢磨著今天下午再拉著沈昊大幹一票了。

今天的烏國對童話國的比賽，這場比賽的結果沈昊也是記得的，童話國二比一戰勝烏國。

但今天沈昊不準備再把真實結果告訴齊小全他們。

如果自己每次都預測准了，那會引起懷疑的。

再說了，憑什麼讓齊小全他們借自己的記憶賺得盆滿缽溢。

沈昊來到酒吧，雖然才下午，但酒吧里已經擠滿人了。

沈昊一進來，齊小全趕緊將他拉到一邊。

「今天這場比賽怎麼看？你私下跟我說，一會就別說了，別讓人知道。」齊小全道。

沈昊笑，「哥，我也是靠猜，到底結果如何，我也不知道呀！」

「但你猜的準確率還是很高的啊，你說說，今晚哪個隊會贏？」

沈昊假裝想了一下，「我覺得會平局，兩隊雖然風格不一樣，但實力相當。」

「平局？」

「嗯？」

「幾比幾平？」

「嗯，一比一吧。」

「好嘞，我現在就去下單。」

行吧，今晚你要輸了。

但昨晚你贏了那麼多，今天輸一點也沒事吧？

哪有一直贏的，那不科學。

這時陸方舟也過來了，「你們在聊比賽，今晚怎麼看？」

沈昊心說齊小全不讓我說，那我要說不說呢？

這結果也是錯的，要不要連陸方舟一起坑呢。

沈昊看了一眼齊小全。

陸方舟不幹了，「什麼意思不想跟我說是吧？我成外人啦？」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也是瞎猜的，我覺得是一比一平局。」

不是我有意要坑你，是你逼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