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帶不帶球跑的不重要
感受到那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從身上移開，白漪垂下眼帘，屈指又在器壁上輕輕敲擊了一下。
「宿主！！」眼瞅著裂縫加大，小系統再次驚恐道，「你不是說不作妖了咩！！」
「……作妖?」白漪動作一頓，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威脅意味十足。
「不不不！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小奶音一個激靈，立馬否認三連。
尾音最後弱了下去，直至完全聽不見。
她哼笑一聲，倒是沒有再繼續折騰心臟脆弱的小東西。
拍賣會已經落下帷幕。
白漪所在的透明器皿被工作人員推到了後台，妥帖地安排在了一個奢華巨大的房間之中。
「買賣人魚犯法……這些人莫不是要解剖我吧？」仗著周圍的人聽不到自己和系統的對話，她嘖嘖出聲。
捕捉到關鍵詞「解剖」，小系統又雙叒叕快哭了。
第51個世界，有個變態想解剖宿主，最後被宿主反解剖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宿……宿主……你不是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嗎？」
白漪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能隨隨便便拿出十億星幣，那頭肥羊——啊不，那位大佬家裡一定更有錢。」
「可是——可是更有錢就代表更危險啊——」小奶音極其迷茫。
「不不不，」白漪小弧度地搖搖頭，煞有其事地道，「有錢人家裡安全係數會很高，所以很安全。說不定，買家還有可能會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之子呢？」
已經被忽悠瘸了的小系統暈乎乎地思考片刻，老老實實點頭:「嗯吶嗯吶。」
沒過一會兒，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個穿著黑色修身西裝的年輕男子快步走來。
「古三先生。」拍賣場的主持人恭敬道，「請問需要替訣爺搬到飛船上去么？」
「不必。」
年輕男子面無表情地回答。說完，他抬了抬手，兩個身材高大的隨從走上前來。
白漪隨意掃了一眼被稱為古三的年輕男子，嘟囔一聲:「s級啊……太弱了。」
「咩？」小奶音沒有聽清。
她收回目光，尾鰭在水中悠然擺動，慢吞吞地吐出一個字:「三。」
「什麼？」小奶音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二。」白漪繼續數著。
小系統反應過來了，自家宿主在倒計時。
但它還沒來得及想出宿主在倒數什麼，便已經知道了答案。
「一。」
「砰！」
隨著一聲巨響，白漪所在的容器訇然爆裂。碎片四濺，水花飛射。
爆炸之時，就是那兩個壯漢手碰上器皿的那一瞬間。
房中所有人都被爆炸波及，多多少少受了點傷。
不過都是些不痛不癢的皮外傷。
「崽，你作證，我沒有動手。」白漪在腦海里對系統認真道。
「可爆炸是因為裂——」小系統木木地開口。
此時，它倒是不擔心這條魚離開水會死了。
「嗯？」白漪微笑挑眉。
小奶音果斷改口:「好的，宿主什麼都沒做，都怪這個球它太脆弱了！」
某無良宿主用精神力摸摸小系統的腦袋，十分欣慰:「乖。」
古三冷冷看向拍賣場的人，氣勢駭人。
他的側臉被飛濺的碎片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血珠沁出。
倒是比之前看上去順眼多了。
「古三先生，這是意外！我們拍賣場絕對沒有挑釁訣爺的想法——」拍賣場的主事人臉色煞白，慌忙解釋道。
主事人根本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口，也根本來不及思考自己被水淋成落湯雞的狼狽。連帶著他身後其他拍賣場的人，全都誠惶誠恐地望著古三。
古三沒有理會他，皺著眉將目光落在了器皿放置的地方。
人魚這個種族，太脆弱了。
對於古三自己來說是皮外傷，對於人魚來說，可能就會要了她半條命。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當他目光移過去之時，那條銀髮人魚正坐在碎片中央看著他，漂亮的尾巴甩了甩，表情……
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古三的目光變得有些微妙。
因為人魚周圍，是片直徑兩米的圓形真空地帶。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器皿碎片。
白漪移開目光，面不改色地摸了一把自己的尾巴。
嘖，還是毛茸茸的手感好些……
最後，白漪待在緊急送來的透明器皿之中，被送上了一架小型飛船。
這次器皿的材質，是二等晶原。
比上一個抗造十倍有餘。
等到上了飛船，古三將她安置在一個單獨的房間之中。他轉身離開房間之時，叫了兩個人在門口守著。
房門合上，小系統終於從迷茫中反應了過來，超興奮地道:「宿主宿主！飛船誒！星際世界誒！宿主你的願望成真了耶！」
這個傻崽。
白漪心底嘆了口氣，都不忍心繼續逗它了。
等到房中沒人，她尾巴一甩，輕盈地從容器之中躍了出來。
「監控——」小奶音急忙提醒道。
「沒關係。」
說著，白漪拖著尾巴，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下。朝後靠了靠，柔軟靠背讓得她不由自主地慨嘆一聲。
所有人魚成年之後，便能自由切換魚尾和雙腿。所以人魚並不是必須要生存在水裡，甚至大多數人魚更喜歡生活在陸地上。
可惜，自己不是真正的人魚。
再待水裡，她覺得自己都要被泡發了。
就像某些個古早位面，海鮮市場里的乾貨似的。
「還沒有連上網？」她意味不明地揚眉。
「沒有。」小系統情緒低落了下去。
她打了個哈欠，隨口問道:「崽，之前你喜歡逛星網么？」
「不喜歡……」
小奶音莫名有點心虛。
「哦。」白漪意味深長地笑笑，「那為什麼，你後台這麼多……《霸道總裁:嬌妻別想跑》，是這個名字吧？」
小系統弱弱地反駁:「明明是《霸道總裁:嬌妻帶球跑》來著……」
「……」
白漪不由得沉思，這就是小傢伙最後的倔強么？
「你偷看我後台！」小系統忽然警醒，奶凶奶凶的，「你這是侵犯我的隱私權！這是不對的行為！」
說完，它又委屈巴巴地低聲道:「而且你還記錯了書名……明明是帶球跑……」
「帶不帶球跑的不重要，」白漪雙手環胸，揭過這個話題，尾巴在地上拍打了幾下，「我在思考，我們該怎麼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