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魄之人

「王華，我們分手吧。」

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蘇沐瑤一邊輕輕拾起那有著一個大「lv」logo的包包，朝著火鍋的門店外走去。

「為什麼？」

王華的聲音顫抖。

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讓他難以置信。

「你說為什麼，你看看你這一身行頭，難看不？」

蘇沐瑤一邊說，一邊露出一個無比嫌棄的目光。

王華身上普通的衣服，依舊是三年前，她給他買的一件衣服，已經洗的脖頸那圈破掉。

鞋子雖然乾淨，但卻充滿了龜裂。

他省吃儉用，希望給蘇沐瑤好的生活。

為了給她買包，買口紅，他甚至能吃一個月的泡麵，吃一個月的鹹菜饅頭。

生氣了就哄，無理取鬧就哄，只當是寵著她。

哪怕是蘇沐瑤做了讓他生氣的事情，他也從來不會冷暴力，只會好言相勸，一次次的道歉求饒。

「你一個月才那四千，你拿什麼養我？」

「知道嗎，光是這個包包，我腳下的一雙鞋，都上千。」

「可我，不都給你買了嗎？」

蘇沐瑤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感激，反倒是像是施捨一樣看向王華。

「我能用你買的東西，你還不得感恩戴德嗎？」

蘇沐瑤的話，讓王華面色蒼白。

「所以，我給你買東西，就是理所應當，天經地義了？」

「不然呢？」

輕笑了一聲，蘇沐瑤把玩著自己的一縷頭髮。

「我又沒有逼你，一切都是你心甘情願的。」

「好一個心甘情願！！」

「那麼我在你眼裡，究竟算什麼？一條狗嗎！」

王華幾乎是吼出來的。

「啪啪啪！」

蘇沐瑤笑著鼓了鼓掌。

「這個比喻不錯。」

「既然是狗，主人做什麼，都得聽著，不是嗎？」

「以後別見我了。」

說完，不顧王華說什麼，自顧自地朝著外面走去。

從一開始，王華就知道這段感情是不平等的。

但是他依舊願意去相信，只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他一定可以感動蘇沐瑤。

然後，現在卻得到這種待遇。

哪怕是掏心窩子，將自己的一切都給她，她還是不滿足。

骨子裡面透露著一種讓人作嘔的貪婪和涼薄。

眼看著蘇沐瑤就要走出火鍋店鋪，王華忍不住追了上去。

「求求你，沒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王華彷彿祈求一般地說道，眼神中晃動著淚光。

他想要抱一抱眼前的這個女人，但卻被蘇沐瑤一把推開。

「好了，我們已經分手了，別在這裡丟人顯眼。」

句句冷漠，讓王華的身體都在顫抖。

「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我整個世界，全都是你......」

「關我屁事。」

蘇沐瑤的話，一次次地將王華給破防。

「沒了你，你要我怎麼活.......」

「你要我怎麼活啊！！」

王華幾乎是嘶啞著喊出來的。qδ

許多正在吃飯的人，都被吸引過來目光。

搭上眼一看，便很清楚發生了什麼。

有的人憐憫，有的人只是露出看笑話的神色。

世間的善惡冷暖，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王華到了火鍋店門口，原本想追出去，但卻瞳孔猛的一縮。

可當他看到蘇沐瑤出去后，被一個男人接走，他駐足了。

那個男人穿著西裝，一米八高，笑起來陽光英俊，為蘇沐瑤撐著傘，輕輕拉開了一輛寶馬車的車門。

「就他這樣的人，也配嗎？」

「他也算人嗎，就是個傻狗。」

「哈哈哈！」

「這話說的，有點過了啊瑤瑤。」

「你也不看他那副模樣，看著就想吐，一個月賺那麼點錢才，哪像你事業有成，年少有為。」

「嘴怎麼這麼甜，來嘴一個。」

「么么......」

「一個舔狗，也想博你歡喜，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王華能夠大致聽到他們說話，傷人的話，一字字刺痛在王華的心間。

如世有不可承受之重。

他想，他已經體會到了。

三年來，他付出的所有，此刻全部沉沒。

也說不清，是真喜歡失去了所以痛苦，還是僅僅是因為沉沒成本所帶來的不甘心。

車揚長而去。

只留下王華一個人在原地，十分痛苦的呼吸。

心臟，彷彿被掐住了一樣。

第一次感到，活著是如此的痛苦。

「先生，把賬結一下。」

有服務員走過了說道，擔心王華溜走。

王華這才回過神來，點點頭。

微信的付款碼調處，往上一扣。

「支付失敗......」

「沒錢了嗎.......」

因為綁定的銀行卡，所以也說明，銀行卡是沒錢的。

王華匆匆忙忙地又點開了支付寶，結果還是支付失敗。

前台露出了一個不耐煩的神色。

心如死灰。

王華這一刻清楚，連信用卡的額度，也投資到極限了。

自從遇到蘇沐瑤后，王華這些年，錢包就沒有鼓起來過。

幾乎是家裡給的錢一到手，打工的錢一到位，或者工資一到手，就給蘇沐瑤花出去了。

甚至很多時候，都是東牆補西牆窟窿。

花唄，京東白條，微粒貸，信用卡，好幾班輪著倒。

他只想著，工資會慢慢漲的，不能虧待了蘇沐瑤，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蘇沐瑤卻完全不領情，把他對她的好，當做理所應當，天經地義。

享受完一切后，不帶一片葉地提了分手。

無情，沒有任何的情面。

而他，又是何其可笑。

付出了一切，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喂，有沒有錢啊到底，你是來吃霸王餐的嗎？」

服務生有些惱火地說道。

若是讓這樣的客人溜了，責任不就是在他們身上嗎，免不了要挨老闆的一頓罵。

「呵呵，怪不得分手了，沒有錢談什麼戀愛。」

「小聲點小聲點，人家也不容易啊，看著那女的穿的用的都不錯的樣子，想來人家也是付出了自己的真心和金錢。」

「哈哈哈哈！」

「感覺像看一個傻子！」

偶爾能夠聽到附近的幾桌客人在交談，王華那顆心，彷彿被刀一次次的貫穿。

刺痛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