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Chapter39

到了最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這個「秘密」，除了當事人們。

洛祁雖然偶爾會覺得同學們看他的表情背後暗藏著別的東西，但問了幾個人，都連連搖頭說沒什麼，他便沒再繼續追問。

因為更加要緊的事情來了。

——化學競賽的決賽。

由於決賽的地方離附中有些距離，商量之後他們決定提前一天過去，在考場旁邊的酒店住一個晚上。

臨走前，祁靈靈不放心地再一次問道：「真的不用我過去陪你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洛祁說，「您就放心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吧。」

來接他的是李老師跟他的愛人。

按照路程的遠近，先去接的沈嶸知，因此當洛祁拉開門的時候，後者已經在車上了。

「我剛開后尾箱沒看到你的箱子，你就帶了個包？」他坐進去，看了眼沈嶸知抱在懷中的黑色背包，隨口問道。

「就去一天，沒必要帶那麼多東西。」

帶了n多東西、裝滿了整整一個行李箱的洛祁：「......」

李老師坐在副駕駛上，趁著等紅綠燈的時候轉過頭來，提前替他們舒緩情緒：

「明天考試不用緊張，要相信自己，你們寫不出來的別人也寫不出來。」說話期間車子開動了，於是她只好轉回身體繼續說道，「實驗也不會太為難你們的，估計考核的內容都是你們集訓的時候講過的......」

「老師，」洛祁不由忍笑道，「我們心態賊好，真不緊張。」

「不緊張就好，」李老師說，「不用緊張，沒什麼的，就當去體驗了。」

「您也是，您也別緊張。」

「還說人學生呢，我看你緊張的都冒汗了。」李老師的愛人趁著開車空餘的功夫，回了句嘴。

「去，」李老師一巴掌拍到他手上，卻突然想起他在開車，於是急忙收住，「專心開你的車去。」

「......」

到了酒店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李老師生怕他們沒有休息好，一個勁的把他們往房間里推，叮囑他們先睡覺。

雖然兩人在李老師的眼裡是一對，但還是開了兩間房給他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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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賽現場異常熱鬧，還好他們的酒店就在旁邊，走路十分鐘綽綽有餘。

「還好我們提早了一天來，要是今天來一定會被堵在路上。」李老師看著一長串亮著紅色尾燈的汽車，感嘆自己的先見之明。

決賽的地方參賽人員和隨從人員需從不同的地方入場，即將分別之時，李老師最後拍拍他倆，盯著二人眼眸，認真道：「加油。」

「嗯。」

他們點點頭，檢查好手上的證件和文具，便轉身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往賽場走去。

期間遇到了不少熟人——畢竟都是一起集訓過的人，眼熟是正常。

「你倆居然來得這麼慢！」忽然一道聲音在洛祁身旁響起，他順勢回頭看去，看到了穿著校服的史磊。

「真難得啊，」洛祁笑道，「你居然沒有踩點。」

「我本來也想來著，但是給老師硬生生拽了過來。」說著他打了個哈欠，「我得先找個地方坐下來補覺，不然一會兒上台的時候犯困那就涼了。」

「走吧，我們也坐著休息一會兒。」

說完，洛祁抬腳跟了過去，沈嶸知隨後。

「對了，」走著走著，前面的史磊突然回頭，神秘兮兮的對洛祁說，「你知道我剛才看到誰了嗎？」

「誰？」

「鄭少峰。」

聞言，洛祁挑眉，「鄭老師？他怎麼在這裡？」

史磊見洛祁面露疑惑，不由得意地道：「我猜他十有八九是評委。」

「你又知道了？」

「那當然，我可是神通史小磊，天文地理八卦文娛，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瞧把你能的。」

在兩人貧嘴時，迎面走來了一個熟人。

洛祁率先停下腳步，向對方點頭問好：「學長。」

看到洛祁所以故意往這邊走的張沨杭一頓，旋即面上故意露出一絲意外的表情。

「你們好，好巧。」

簡短的相互問了句好之後，彼此沉默下來。

照理來說，只是路上的碰巧相遇，張沨杭完全可以表現的豁達一些，點頭問好，然後瀟洒離去，可奈何他不捨得移開步伐。

想再多跟洛祁呆一會兒。

還好史磊打破了這種奇怪的沉寂。

「學長，你來這裡幹嘛啊？」

見張沨杭沒有說話，他想了想，又悄聲說道：「我剛才看到鄭老師了，他是不是......評委？」

頓了片刻，張沨杭輕點下巴，發出一句意味不明的「嗯」聲。

他目光始終若有若無地停留在洛祁身上。半晌后，不露聲色的深呼吸兩口，然後提起微笑，佯裝鎮定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你們比賽加油。」

「謝謝學長，我們會的。」

站在洛祁身後，全程一句話沒說的沈嶸知將張沨杭表情的變化全都看在眼裡，微不可查地嗤笑一聲，眸中染上一抹冷意。

決賽一共分為兩部分，理論和實驗，各四個小時的作答時間，中途不能提前退場。

上午八點半，第一場理論的考試正式開始。

鈴聲打響的那一剎，場上瞬間像是被按了靜音鍵一眼，不管是選手作答區還是台下觀眾席，全都安靜得呼吸聲都聽不見。

考試座位是按照姓名首字母排序，洛祁和沈嶸知沒有坐在附近。

但對於洛祁來說依舊很安心，因為沈嶸知在他前面，雖然隔著幾人，但依舊抬頭就能看到。

理論考試的試題難度很大，但好在洛祁考前看到過類似的題型，他又是擅長舉一反三的人，因此第一題比較順利地寫完了。

考場上的時間流逝的很快，幾乎沒有時間讓他鬆懈，便馬不停蹄地看起了第二道題。

筆尖摩挲紙面的「沙沙」聲絡繹不絕地響起，洛祁逐漸進入佳態，思維隨著筆尖急速運轉，腦中將這段時間學來的所有知識調動起來。

競賽的題目不多，但是需要涉及的算數、演繹、推算卻很繁瑣，洛祁中途抬起頭，看了一眼是沈嶸知的背影，那人端坐著，手中的筆沉穩的在答題卡上寫下相應的答案。

洛祁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最後看了一眼沈嶸知，他再次低下頭，陷入到自己的試卷中。

結束鈴聲響起，考官收完試卷，考生們依次下台。

到了走廊上的洛祁甚至還沒有從大腦高速運轉的狀態下脫離。

一直到沈嶸知走到他身邊，用手輕輕碰了碰他，輕聲問道：「你還好嗎？」

——一直到這個時候，聽到了沈嶸知的聲音之後，他才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地抓住沈嶸知的小臂，感受隔著衣料傳來的溫熱。

「不錯，」他聽見自己說，「你呢？」

「不難。」沈嶸知對試卷的難度做出評價。

正巧這時候史磊從他們身邊經過，聽到沈嶸知這話后直接瞪大了眼睛。

「不難？」他難以置信地回頭，「你是魔鬼嗎？我最後一題直接沒寫出來。」

站在旁邊的洛祁聽了他的話，有些意外，「不是吧，最後一題只要想通一個點，整個題就出來了啊。」

聞言，史磊迷茫而無助地「啊」了一聲，目光空洞的望向前方。

「這樣嗎？原來就我一個人沒想出來嗎？」他喃喃地念道。

李老師深知考後對答案對考生的傷害有多大，因此走過來之後，一句和考試相關的話都沒問。

帶著兩人去吃了中飯，回酒店睡了半個小時，就要準備開始下午的實驗了。

值得高興的是，下午的實驗題比較中規中矩，沒有上午筆試題那麼刁鑽，不出意外的話，基本上能都能拿到均分。

在等待溶劑加熱的過程中，洛祁無意間瞟了一眼評委席，果然看到了鄭少峰的身影。

正巧這時鄭少峰的目光也看向他這邊，二人視線在空中交匯，洛祁本想避開目光，卻忽然見到前者微微朝他點了下頭。

是打招呼，還是在說自己的步驟設計是對的？

洛祁錯開了視線，盯著燃燒的酒精燈想。

做實驗的時間相比於筆試而言，被無限的拉長了，洛祁無數次的朝時鐘的方向看去，生怕自己做不完。

不過好在有驚無險，趕在最後三分鐘完成了。

最終的成績並不是當場出來的，因此洛祁他們在結束了比賽之後，連夜回了連城。

連城，洛家。

「沈哥，之前你要我幫你留意Omega，我把選出來的資料發到你郵箱了，你抽空看看吧。」

輕亮的女聲在說完這句話后，鬆開手，發送語音。

「靈靈，你收拾好了沒有？剛才洛洛給我發微信說馬上就到了。」

祁靈靈起身，將手機擱置於茶几上，起身前往廚房將做好的飯菜端上餐桌。

做完這些后，不過數分鐘，大門便傳來開鎖的聲音。

伴隨而之的，是一聲響亮的——「我回來了！」

祁靈靈連忙上前接過洛祁手中的書包和行李箱，要人去洗手，然後上桌吃飯。

洛城楓倒是不擔心自己兒子心態的問題，很自然地開口問道：「這次競賽怎麼樣？難不難，有沒有把握拿第一？」

「哪有第一第二啊，」洛祁笑著看了父親一眼，說，「那是按一等獎二等獎來劃分的。」

「哦，」洛城楓點點頭，重新問道，「那有沒有機會拿個一等獎回來？」

聞言，洛祁挑眉，臉上表情也不知道是有把握還是沒把握。

「等成績出了就知道了。」

「哎呀一回來就問成績煩不煩人？」祁靈靈打斷洛城楓的話，夾了一塊蜜汁叉燒放到洛祁碗中，「別理你爸，咱們不聊那些。」

說完，祁靈靈轉開話題，問起了些別的。

聊著聊著，她忽然語音一轉，放下碗筷，撥弄了下頭髮，佯裝隨意地問道：「對了，你跟其安還有聯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