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滴

顧行川走進來，莫名就覺得空間逼仄。

紀星澤一個多星期沒有見過顧行川了，他現在不需要和顧行川討論演技問題，這樣想，兩個人不算熟悉，紀星澤更不敢和他打招呼。

宋堯笑眯眯地問：「吃什麼呢，從走廊就聞到香味了。」

成余雙手遞上罐頭，「顧老師，宋老師，要吃點滷肉嗎，紀星澤帶來的。」

「我嘗嘗。」

紀星澤從行李箱里拿出一次性筷子。

宋堯接過來，「紀星澤準備的很充分啊。」

「都是家裡準備的。」

宋堯和成余他們圍在一起，分享各種不同的滷肉。

顧行川沒有動，他拿著手機大拇指時不時動一下，可能是在打字聊天。

紀星澤小步挪動，他咽了下口水，聲如蚊吟，「顧老師，你要嘗一嘗嗎？」

顧行川指尖一轉，手機流暢地被勾進手掌心裡，他聞言眼皮微抬，「行啊，你給我推薦推薦。」

顧行川換了剛剛錄製節目穿的衛衣，藍白相見的條紋襯衫放在別人身上就是病號服，他穿出屬於自己的韻味。

襯衫衣袖挽起，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渾身散發著吸引人的荷爾蒙。

紀星澤遞給他一雙筷子，吞吞吐吐，「我都放在那邊了。」

幾瓶罐頭被兩三個大男人圍得嚴嚴實實，紀星澤很難突破重圍。

顧行川目光跳過他，落在地上的行李箱，「沒有其他的了？」

「還有，」江阿姨給他準備的不止罐頭，紀星澤蹲在地上挑揀，「還有甜品，果乾……」

顧行川走了一步，腿快貼上紀星澤的後背，「給我來個芒果乾。」

「好。」

紀星澤沒察覺顧行川突然靠那麼近，扭頭後背正好貼在他腿上，屁股還坐在他的腳背。

紀星澤像被火燎了一般站起來，脖頸紅了一片，「顧老師，對，對不起。」

顧行川低聲溢出一聲笑來，道，「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紀星澤摸了摸發燙的臉，把芒果乾遞給他，「給。」

顧行川沒有在鏡頭前面吃東西的習慣，他把芒果乾遞給後面的助理，「等我回去吃，謝謝你的芒果乾。」

「成余，你們房間太香了吧。」

門打開著，外面風風火火闖進來一個人，他直奔著成余手裡的吃食。

「吃獨食啊！」

成余不忍直視，捂著臉踹了他一腳，「童飛昂，你理智一點，導師在這。」

童飛昂嘴裡還叼著半截滷肉，僵硬脖子扭過頭。

宋堯手舉起來晃了晃，「好吃嗎？」

童飛昂經歷如此大型社死場面，堅強地咽下嘴裡的肉，期期艾艾鞠躬，「宋老師，顧老師，你們也在啊。」

扛著攝像頭的大哥攝像機在肩頭不停地抖。

「好了，」宋堯拍拍手，「非常感謝你們的零食，現在把你們的手機交上來吧。」

童飛昂縮縮脖子，「宋老師可以當我沒來過嗎？」

宋堯很好說話，「可以啊，我們正好準備下個去你們房間。」

紀星澤對手機的依懶性沒有這麼強，各種各類的遊戲他不精通，他第一個把手機扔進放置袋裡。

顧行川短促地笑了一聲，「這麼乖？」

兩個人離得近，呼吸的熱氣噴洒在他的耳廓，惹得紀星澤忍不住顫慄。

他小聲回答：「我沒有這麼愛玩手機。」

「哇嗚，宋老師，」成余嗷嗚一嗓子，「通融通融吧，沒有手機不能活啊，宋老師。」

「是啊，求求你了，宋老師。」

幾個人圍著宋堯七嘴八舌地求情，沒有一個人敢往顧行川看。

紀星澤兩個人被排除在外。

兩個人剛剛一通烏龍，紀星澤找到對顧行川幾分熟悉感，說話也隨便一點：「大家好像都很怕你。」

「那你怕我嗎」

顧行川成名久，咖位高，他們這些半隻腳剛踏進娛樂圈的，對他自然要謹言慎行。

尤其是顧行川不像宋堯，和和氣氣的，他被人逗笑，嘴角的笑意都很淺，著實不像一個好相處的人。

紀星澤在導演門口見他還挺怵，但是在劇組他也算手把手教了他些東西，顧行川性子不想外表看起來這麼難接近。

他小幅度搖頭，「我知道顧老師人特好。」

嘖

顧行川手揣在褲兜里，沒想到還接了一張好人卡。

小孩說的真情實意，顧行川不接又有點不給面子。

顧行川接著機位都在拍哄鬧的旁邊，他胡亂在紀星澤發頂抓了一把，「接著你的好人卡了。」

紀星澤頭髮軟，這一動，亂糟糟的。

他睜著大眼睛，「顧老師。」

顧行川當做沒看見小孩控訴的眼神。

這邊對著宋堯口乾舌燥求半天情，沒一點用。

宋堯伸著手，「都交出來吧，大家。」

「好好練練你們的唱跳舞台，」宋堯說，「別以為現在得了A就可以成團，下面多少個練習生盯著你們呢，在宿舍無聊，就去訓練室。」

一句話戳到點子上，其他人只能惜別自己的手機。

「好了好了，別苦著臉，開心一點。」

宋堯收完手機，重新回歸笑臉，「該去下個房間里。」

臨走還順手牽走兩瓶罐頭。

童飛昂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手機離開，選擇又開了一瓶罐頭。

刑起霄是幾個人里最安靜的，他說：「你們吃了多少，給人家留點。」

人家——紀星澤從行李箱里又掏出兩瓶，「沒關係，我這麼還有很多。」

紀陽朔覺得紀星澤瘦了這個想法就沒變過，他吩咐江阿姨準備了很多。

年輕人精力旺盛，鏡頭都已經歇下了，他們還在聊天。

成余對紀星澤好奇：「你現在是沒簽公司嗎？」

他們很多人之間都相互認識，幾個培養偶像的公司存在競爭關係，彼此自己的練習生多多少少就都有點接觸。

紀星澤的舞台一點也不像純素人，成余猜測，會不會是哪個公司隱藏王炸。

紀星澤回答：「目前還沒簽。」

他哥哥當他是玩票，並不覺得紀星澤能在娛樂圈待多久。

沈東南驚訝，「那你好厲害啊，你的舞台特別棒，燃炸了。」

「那你們都是同一個公司嗎？」

「我和成餘一個公司，」沈東南比劃一下，「霄哥以前是我們公司的，後來解約了。」

怪不得都很熟悉，不過那個公司居然願意和刑起霄解約，他怎麼看都很有紅的可能性。

看懂紀星澤眼裡的疑惑。

成余神秘地說：「這裡面水/很/深的，說不定你過兩天就能知道。」

刑起霄的表情彷彿在談論別人的事情。

他站起來，拿出換洗衣服，「明天還要訓練，先去洗了。」

成余聳肩，「我只能說，你千萬別被小公主纏上。」

小公主三個字諷刺意味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