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伍淺淺經過上次和蕭透的深入討論之後,決定嘗試著從自己的興趣方面尋找工作。
她思來想去,發現自己曾經喜歡的,並且還做的不錯的,就只有英語。於是她從和英語相關的工作尋找出路。
因緣巧合之下,她找到了一個接有償翻譯的網站,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她重新撿起自己的專業,開始接翻譯。因為她已經放下英語很多年了,所以翻譯的速度並不理想,但好歹也有賺錢了,雖然賺得並不算多。
蕭透非常高興她找到了想做的事情,看著她用每天手機翻譯實在是不方便,於是悄悄買了一個筆記本電腦送給她。
對於她這種隨便出手就是貴重禮物的舉動,伍淺淺有些無法接受,她拉著蕭透談了好久,希望她以後不要亂買這種貴重的東西送給自己了,退一萬步,就算要買,她也想靠自己的能力買。
蕭透答應得很好,不過她說得很堅決,電腦不能退,淺淺只好收下,她問蕭透多少錢,說以後要還她。
一向表現得樂天的蕭透難得的露出了受傷的神色。
伍淺淺受不住她這副模樣,最終只好妥協,不再糾結錢的事情接受了這份禮物,只是心裡暗暗將這份恩情記下,希望等自己有能力的時候能夠送別的禮物給蕭透以還清這份恩情。
有了電腦之後,她工作的時候也更加方便,只是偶爾的時候,她會因為想到自己欠透透的越來越多而感到沉重的壓力。
她有些擔心,如果自己不快點自立起來的話,欠透透的會不會有一天再也還不清?
蕭透看得出來她很努力甚至很拚命地在工作,有幾次甚至她吃飯一直到睡覺她都在複習單詞。對此,她欲言又止,最終因為不想打擊了她的積極性而選擇閉口不言。
只是……
她們最近的交流少了很多。
蕭透感受到了深深的寂寞。
她每次下班回來,除了在吃飯時能和她說幾句話之外,其餘時間伍淺淺都在忙碌,而蕭透只好在旁邊默默地看書或者帶上耳機玩手機。
或許是一種天然的直覺,蕭透隱約感覺,伍淺淺似乎壓力有些大的樣子。可每次問她,她都笑著說自己很好,只是想更努力一點。
蕭透欣賞她的努力,但是心底還是希望她能夠不要把自己逼得這麼緊。
兩人之間這樣缺少交流的僵局很久都沒有辦法打破,再加上蕭透內心也在因為自己的渴望而感到羞愧,因而很少主動接近淺淺。
兩人彷彿真的處成了關係一般的室友。
直到這樣的情況持續小半個月後,事情才總算有了轉機。
那是一個周末的早晨,蕭透被叫醒,一睜開眼,她就看到蹲在床前捂著肚子臉色慘白的淺淺。
她嚇得立刻坐直起來,翻身就下床,拖鞋都來不及穿,光腳踩地就去扶她:「你怎麼了?」
「我……來那個了,你有沒有衛生巾?」伍淺淺聲音微弱地說。
蕭透鬆了口氣,隨即反思自己,怎麼就忘記了。
她趕忙光著腳去從雜物櫃里翻找衛生巾給她。
等淺淺從衛生間里出來的時候,蕭透已經在給她煮熱水了。
她想起以前的經歷了,以前淺淺教書的時候,每隔一個月就會有那麼一兩天臉色難看,等接近了之後才知道原來是那個的原因。
那之後每到那個日子,她都會貼心的給她燒熱水,偶爾也會跟去她的宿舍照顧她。對此,她已經算是駕輕就熟。
蕭透讓她躺下,等熱水好了之後,她用僅剩的杯子給她倒了熱水。
伍淺淺很勉強地喝下了一點,而後捂著肚子倒在床上,看起來很痛苦,似乎疼得快哭了。
「透透……」她的嗓音里已經帶上了哭腔了。
蕭透的心也被她這一聲給叫疼了,她蹲在床前,用紙巾輕輕擦拭她眼角的淚水和額頭的冷汗:「我在呢,淺淺,你感覺怎麼樣?」
蕭透自己來那個的時候幾乎很少會疼,但也是狠狠地疼過的,所以她還是很能理解現在淺淺難受的樣子。
伍淺淺對蕭透往常客氣而疏離的距離,在疼痛的襲擊下,蕩然無存,在這種時候,她只想跟著本能去尋找能夠讓自己更加舒服的辦法。
她神色柔弱,惹人生憐,語氣和眼神中也帶著可憐兮兮的請求:「肚子疼……還有,感覺肚子好冰,透透……你幫我捂一捂好不好?」
她直覺蕭透一定不會拒絕自己。此刻她無比渴望蕭透身上的溫暖。
蕭透果然馬上翻身上床,鑽進被子里,要朝裡面伸手時,頓了一瞬,用力地搓了搓手,她記得摩擦生熱,等手熱些了,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探進去。
她半扶著淺淺靠在自己的懷裡,一隻手直接撩開衣裳放在她的小肚子上,觸碰到她的皮膚后,眉頭緊皺低呼:「怎麼會這麼涼。」
伍淺淺已經沒什麼說話的力氣,在蕭透的手在她肚子上后,她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一點了,只是看起來依舊很難受的樣子。
她們自同居以來,還是第一次這樣親近,不過此時蕭透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
過了一會兒,淺淺似乎睡著了。她將她放平,躺在她身側,雙手都放在她的肚子上給她取暖。
這樣親密接觸固然好,但始終治標不治本。
大概十幾分鐘后,她身體麻了,便放開手,起來活動活動,而後拿起手機打開外賣軟體,迅速下單了熱水袋,止疼葯和紅糖,做完這些后又趕忙回去給她捂小肚子。
蕭透心裡有些慶幸,幸好現在是周末,要是平時的話,她就照顧不了她了。
淺淺又被疼醒了,大概是壓抑了太久,這次兇猛的經痛一下子擊潰了她所有的心裡防線。
在蕭透笨拙地喂她喝了熱水,又拍著她的肩膀安慰她說「沒事了」之後,她的情緒一下子爆發了出來。
她抓著蕭透的衣襟,一邊哭一邊問:「透透總是對我這麼好,我欠了你那麼多,以後還不了你怎麼辦?萬一我就是個廢物,根本沒辦法靠自己找到工作,萬一以後我永遠也沒辦法靠自己生存……我感覺自己真的不行……我好怕透透對我失望。」
蕭透覺得自己真是該死,她竟不知道,明明自己想讓她生活得更輕鬆,卻沒想到自己給她的鼓勵和支持給了她勇氣的同時,也給予了她同等的壓力。
蕭透抱著她,垂下視線看著她認真地道:「如果真的有這個萬一,那我就一輩子照顧你。沒什麼好怕的,淺淺,從一開始我不需要你還給我什麼,我為你做的一切,全部都是我自願。如果找工作讓你覺得不開心,很煩躁,那就不要找了,和我在一起,就當是度假,你好好休息,開開心心的玩耍,什麼也不要想。我不會對你失望,我只是希望你能夠過得快樂。」
伍淺淺被眼淚給模糊了視線,看不清眼前了,但她能夠感受到蕭透正注視著自己,她感覺自己現在的樣子很狼狽,但依舊發出自己的質疑:「你騙人。」
「我沒騙你。」蕭透的回答是如此堅定,但有時候回答得太快,反而更像是謊言。
「你騙人,」伍淺淺語氣篤定,「哪裡有人會無私的對另一個人奉獻啊,即便是母親也很少能對自己的孩子做到這件事,所以你幹嘛要對我那麼好,明明以前我也只是你的老師而已,或許偶爾幫助了你一點點,但是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比不上你現在為我做的……」
原來是這樣。她依舊缺乏安全感。是了,畢竟朋友的關係,通常意義上根本比不上血緣關係牢固。她會如此,也是人之常情。
蕭透明白了她壓力大的癥結所在。
她嘴唇微動,心裡像是下定了決心,抱著她的手也緊了幾分。
她開口了,坦白了自己,語氣竟然意外的冷靜。
「或許對你來說,那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對我來說,是我一生中唯一的美好時光。如果沒有遇到你的話,我大概早就對這個世界失望透頂了。淺淺,你不明白,在我……不想活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你對我說過的話,你說這個世界又那麼多美好的東西,總要去見一見,來這世上一遭才算值了。我聽你的,撐下來,走過了很多地方,也看過了很多世人口中的美景,但是它們在我眼中,全都大同小異,不過如此罷了。但唯有你,讓我感受到了你口中的美好。淺淺,你根本不知道你對我來說究竟又多麼重要,唯有你,對我來說是特別的。」仟韆仦哾
蕭透用抱著她的手,彆扭地在抱著她的同時,去擦拭著她臉上的眼淚。
把一切都說出來之後,好像就沒有那麼難堪了。
「我喜歡你,愛著你,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情感,我愛你,願意為了你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只要你想要,只要你需要,只要我擁有,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你任何東西。所以,你可以放心的依靠我,信賴我,如果覺得累了,就把一切交給我,只要我還好好活著的一天,我就絕不會讓你吃半點苦。」
在說到讓她永遠依靠自己的時候,蕭透竟然感受到了自己內心瘋狂的悸動。她竟然在嚮往這種事情。
她感覺自己有些可怕。更可怕的是,她已經在想要如何將這個想法付諸實踐。
啊,好想讓她永遠當自己圈養著的美麗的金絲雀。但該死的理智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做,
伍淺淺一下子愣住了,這突如其來的告白,讓她根本沒有半點準備,來得太突然,甚至都讓她忘記了自己肚子上的疼痛。
她因為驚訝嘴唇微微張著,望著蕭透:「你在開玩笑嗎?」
蕭透做出了一個之前自己都不敢想的大膽舉動,她低下頭,在她的嘴唇上落下一吻,而後直起來目光定定地望著她:「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
伍淺淺因為太過震驚而看著蕭透呆住了。
蕭透放下一切說來后,甚至還有心思想:不錯,她只是震驚,並沒有對自己露出厭惡反感的神色。
她想,就算之後她會離開自己也沒有關係。自己現在說的話只是為了讓她知道,自己是她堅實的後盾,無論發生了什麼,她都可以來找自己,自己會因為愛,無償地包容她,幫助她,支持她,永遠不拋棄她。
經過這半個月的冷靜,她已經足夠明白自己的心意。
仔細思考後她才發現,自己大概是很久以前就喜歡她了,所以才會對她念念不忘,所以才會在多年後遇到她之後,就馬上為她做出過激的舉動,即便可能會因為打她前夫而去坐牢也無所謂。
她愛她。
伍淺淺終於有些回神,此時她終於發現自己被她擁抱著,剛才甚至被吻了。她出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上面彷彿還殘留著蕭透的溫度。
不是錯覺。
原來透透是真的喜歡自己。
伍淺淺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發生巨大的震動。
此時電話響起,蕭透也放開了她,讓她躺好后,接通電話,走出去開門取外賣。
淡定地對外賣小哥說了謝謝后,她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拿出止疼葯,看了說明書,拿了一粒葯給她,同時將熱水遞到她的嘴邊。
看出她的猶豫,蕭透嘴甚至淡然地笑了笑,語氣溫柔得彷彿像是在蠱惑:「放心吧,我不會害你的,這是止疼葯,吃了可能會讓你好點。」
伍淺淺接過,蕭透就轉身去拿出那個小熊貓樣式的熱水袋插上電開始燒熱水袋。
伍淺淺看著她垂眸望著熱水袋的模樣,猶豫一瞬,吃下了止疼葯。
肚子還是痛,但是現在佔據她心神的現在有了另一件事。她感覺自己需要冷靜一下,於是蜷縮著側躺下,看著神色如常地在為自己忙碌的蕭透,心裡竟然毫無障礙地接受了她喜歡自己這件事。
確實,當答案揭曉之後,之前那些感到困惑的事情就全部都有了答案。是啊,蕭透喜歡自己,是多麼明顯的事情。
大概是注意到她的注視,蕭透轉頭對她道:「別擔心,我今天對你說這些話,只是想讓你安心而已。還有,你也千萬不要誤會,我這樣幫助你,甚至送你東西,全都是我擅自想對你好,但並沒有想藉此讓你愛我的意思。我不是挾恩圖報的人,你別擔心。只要你不願意,我絕不會對你做任何事情。你有隨時拒絕我,使喚我的權力。」
伍淺淺感覺自己臉有些熱。她往被子里縮了縮,幾乎將自己的頭也埋在了被子里。
什麼嘛……
這種時候,對她說這種話,也太犯規了。
讓她都沒辦法專心去管自己肚子疼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