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風言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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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想完這些后,孟桓總是覺得自己心理狀態不對,可卻又無法抑制自己朝那方面想,糾結的很。
他自己都能感受的到,他越來越像一個女尊男人了。
這不是表面的改變,而是裡子發生的變化,他從思想上就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
他覺得自己很失敗,與其它小說中大殺四方的男主角相比,他簡直就是個廢物,明明是一個現代人,卻被一個古代女人死死捏在手心裡。
可,可他只是個普通人啊,他沒主角那樣的毅力,也沒有逆天的運氣,更沒有貴人相助,還沒有過硬的本事。
他在現代也是一條不折不扣的鹹魚,頂多就是花心了一點,不負責任了一點,沒能力了一點而已。
「文喜,給我找條白綾!」孟桓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吩咐完之後拎著椅子背就往外走。
文喜被整的有點懵,不明白他要白綾幹啥,只得匆匆追了出去,然後就看見他已經把凳子放在了青竹苑朱漆大門正中間。
他站在凳子上顫顫巍巍的比劃了兩下,大有一種要懸樑自盡的架勢,甚至還朝文喜招手道:「快點,我現在就差白綾了!」
孟桓這樣子,文喜哪敢真給他整條白綾來,趕緊慌慌張張的跑到凳子那裡去抱人,「小君,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
門口站著的護衛見情況不好,也跑過來跟著幫忙。
但女男授受不親,她們只是圍著干著急,卻不能將人給抱下來。
這樣一直僵持也不是辦法,領頭的護衛怕出大事,趕緊派人去找家主,沒用多大一會,溫昭昀就趕了過來。
她皺眉看著蹲在凳子上的孟桓,腦袋疼的不行,「下來。」
真不知他跟誰學的一哭二鬧三上吊這套,她只是三天沒來,他就鬧上了。
「還不下來?等著我去抱你?」她走到近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凳子上的孟桓。
後者微微仰起頭,看了她一眼又別過臉去,說出的話倒硬氣的很,「要殺要剮給個痛快話,你總關著我又不見我是幹什麼?」
孟桓知道自己慫且怕死,普通又鹹魚,即使被養成女尊里的男人,他也要厚著臉皮活下來。
給自己精準定位之後,他反倒想開很多,不拘泥於一味苦等,把能想到的方法都用上,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好處。
他張開手,示意她按照她話說的做,「你不抱,我就不下來了。」
他知道自己偷偷出府犯了溫昭昀的規矩,若等她處置,說不定要降下什麼懲罰,所以他要化被動為主動。
「那你就在這蹲著吧。」哪知道對方根本不吃她這套,垂首站在原地看著他,不怒反笑。
而且還向四周吩咐到,「文喜,去庫房取白綾來,護衛把大門敞開,一定要讓經過的都能看見他。」
她放完這些話,便轉身打算離開。
溫昭昀吃准了這個男人,知道他貪生怕死,哪裡敢真的自盡,也不過是演給她看的罷了。
他以為她喜歡他,就可以肆意妄為,連偷偷出府這件事都可以不追究么?
她只是因他遭遇人販子那事,而猶豫了幾天,有了些惻隱之心,沒想好怎麼懲罰他罷了,也不是真的那麼有容人之量。
現在他這般作鬧,無疑是在消解她的心軟。
「你好自為之。」
聽她撂下最後一句話,便無情的轉身離開,孟桓蹲在凳子上氣的直跺腳,怎麼這招到他用就不好使了呢。
「溫昭昀!」
他喊了一聲,她仍舊不回頭,情急之下他直接跳下凳子,跑著朝她追了過去。
護衛們這會也沒想起攔他,他就這麼追了過去,伸手拽住她的袖子,迫使她停下腳步。
溫昭昀回過頭來,覺得他今日太過胡攪蠻纏,剛想開口訓斥,就見他已經開始掉眼淚。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哭,甚至連孟桓自己都不知道他為啥就哭了。
「你別總關著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也許對你來說,男人跑出去就是大錯,那我犯錯了你就讓人打我啊,一直關著算怎麼回事。」
「你爹和那個姓謝的,之前趁我不在,每天都要把溫佑抱走,還不讓乳父跟著,我想把孩子抱回來都出不去門。」
從開始的有些磕巴,到現在越說越快,他像打開了話匣子一樣。
「你不是喜歡我長這樣么?你總把我關院子里看也不看一眼,又算什麼喜歡?」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這兒活的多艱難,無依無靠的連個親人也沒有,甚至還會來癸水生孩子,我每天又疼又怕,也從來沒人關心我。」
「手機也沒有,遊戲也沒有,甚至連喝酒都不行,我每天無聊到爆炸,你卻像沒事人一樣,高興了想起來就看看我,想不起來就忙活你自己的。」
「我不想每天都過這樣像個寵物一樣的日子,所以才會偷偷逃走,真的,你要殺要剮儘管開口,千萬別再這麼讓我苦熬著了!」
孟桓說完,抬起袖子捂臉哭著,然後悄悄留出一條縫觀察溫昭昀的表情。
真假參半的話,是最容易讓人相信的,尤其是他說話都以依賴她的角度出發,肯定是沒錯的。
他有些期待,她會是什麼反應。
然而,這個期待的時間有點久。
孟桓拿開袖子朝她看去,發現她根本不為所動,就這麼站著淡然的看著他。
這個女人沒有心!他說了這麼多,她竟然連個表情都沒有!
不知為何,他更難過了,真的哭了起來,默默的流著眼淚,不似剛才那般摻假的嚎啕大哭。
「唉。」一聲微不可查的輕嘆,鑽進他的耳中。
溫昭昀終於動了,緩步向他走來,抬手虛虛搭在他肩上,摟著他往青竹苑走。
「回去罷。」
孟桓抬頭看了看她,最終沒說話,被她摟著走進院子,又走進屋子,與她同坐在窗邊榻上。
他見她並沒有急著要走的意思,心下瞭然,猜她大抵是消氣了,於是說道:「我今天還沒吃飯。」
「想著你不來看我,越想越難過,飯都吃不下。」他有些違心的說到。
溫昭昀不知是信了,還是不想戳破他的假話,只言道:「你想吃什麼?叫人做好端來便是。」
「重點是這個嗎?是前面那句!」孟桓一瞪眼,相比較於剛才的生疏,他撒嬌起來就駕輕熟。
前面那句是什麼?當然是想你,溫昭昀又不是傻的,自然知道,但她裝作不知道的模樣,挑眉問他,「是什麼?」
這是要聽他親口說的意思嗎?孟桓有些拿不準,側頭看了她兩眼,發現好像還真是。
已經說過一遍了,他哪裡會不好意思說第二遍,非常自然的說道:「當然是想你啊!」
他以為這話能讓她高興,沒想,卻被反問道:「那你在外面的半個月,可曾想過我?想來應該是沒有的吧?」
短短一句話,就這麼些字,如同長了刺一樣,直愣愣戳的孟桓說不出話來。
他若是再昧著良心說想她,肯定會被質問想她為啥不回來,甚至還會被說,既然這麼喜歡她,為啥還要跑出去?
可他如果說不想,那豈不是直接否定了剛才的話?
現在這種情況,還真是讓他有些騎虎難下。
見她不說話,溫昭昀也不惱,只是淡然說道:「希望你經過這件事之後,能安穩一些,我便不追究了。」
這話好像是在說,他的小心思她全都知道,讓他別耍什麼花招了,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她便不因這次的事再處罰他。
孟桓勉強笑笑,只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別的話。
——
從這天過後,他就又能在溫家各處自由走動了。
不過,之前對他很是客氣的侍人,在這次他回來后,見到他就匆匆躲開,與他說話也躲躲閃閃,說完撒腿就跑。
孟桓就算是個傻子,他也能明顯感覺到眾人對他態度的改變,但卻不知道原因。
有的時候,他還能看見兩三個人在角落裡看著他說悄悄話,見被他發現,才匆匆走開。
待他與溫昭昀一起時,那些人才稍微收斂了些,但還是會讓他感覺到無形的被排斥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出去一趟,這些人就開始排斥他了?
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問起文喜,「我看最近好多人都躲著我,你平日住他們隔壁,有沒有聽到點什麼?」
文喜為他梳頭的手一頓,笑的有些勉強,「沒,沒有,是小君的錯覺罷了。」
「你又想瞞著我?」孟桓根本不信,太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讓他想走也走不了。
他拉扯著人轉過來,同他面對面:「咱們也算是同生共死的關係,啥事是我不能知道的?你就快點告訴我吧。」
他知道文喜是全身心的為他好,即使是瞞著他,也是在為他著想。
可孟桓還是想知道,那些人到底是為了啥,才這麼排擠疏遠他。
後者咬咬嘴唇,最後還是如實說道:「只是一些風言風語罷了。」
「家主對外說您是出去禮佛的,但是有人卻說,你是被蟊賊從家裡擄走……糟蹋了,才被家主找回來的。」
「還有的說,您是自己跑出去,被人禍害了,然後在外面過不下去,才又自己回來的。」
「還有……」文喜一連串說了好幾個類似的傳言,各個說出來都有鼻子有眼跟真的似的。
孟桓簡直無語至極,一手砸在了桌子上,「怎麼我出去不是被糟蹋就是被禍害了!這些人思想真是齷齪!」
有了在村子里的經歷,這次他倒不會小瞧人言了,只是聽完這些之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總不能他隨便扯個人就說自己沒被糟蹋吧,行為奇怪不說,也起不到效果,甚至運氣不好還會越抹越黑。
「你是啥時候知道的?得有一陣了吧?我還是不問你,你是不是打死都不跟我說?」他轉頭看向文喜,更加生氣。
文喜連連擺手道:「奴也是最近太聽到的,最開始他們很小心,奴也沒有發現。」
「不過奴悄悄聽了幾天,倒是聽出些眉目來,關於您的這些傳言啊,多半都是從謝小郎和祖君那兒的侍人嘴裡傳出來的。」
「謝允錦和祖君的侍人?」孟桓低聲念叨著,眼中忽然就出現剛回來的那天,謝允錦與溫昭昀一同在門口的畫面。
他記得那天回來,他並沒有收拾,衣衫不整渾身血污。
想必那個姓謝的就是通過他當時的模樣,編撰出來這幾個傳言,試圖用來毀掉他的名聲!
推算到這,孟桓牙關吱吱作響,「他以為這麼做,就能讓溫昭昀喜歡他嗎?他這是痴心妄想!」
文喜有些緊張的看向窗外,規勸道:「小君,不要這麼說,小心被外面的侍人聽到。」
若說以前,孟桓說話肆無忌憚一些也沒什麼,可是現在在特殊時期,人人都在傳他被那個了,他說什麼便都要小心點,免得再生事端。
「況且,奴也沒有太大的本事,只能打聽到是那兩位的侍人傳出的,至於有沒有被指使,奴也只是猜測而已,現在不能完全確定。」
孟桓已經冷靜了一點,聽他說完點點頭。
「也是,就算真是他們做的,我也沒辦法解決。」就算他揪著謝允錦出來,向眾人指著他的鼻子,說是他傳出去的,那又有什麼用。
那些人肯定先入為主,不會再相信他的話,甚至還會覺得他在陷害姓謝的。
這種事沒法解釋,因為絕對會越描越黑。
他想,就算外面傳的再凶,溫昭昀也是知道實情的,他沒有被那個,剩下的又能把他怎麼樣,不過是說說閑話罷了。
他又不是真的女尊男,而這些侍人作為奴才,也不能像村裡人似的傷害他,僅僅是語言根本影響不到他。
「咱們走,出去溜達溜達。」那些人越是說他,他就越是要出去走。
他不蒸饅頭還爭口氣了!
謝允錦不是想把他拉下水么,他就不,他還好當著他的面和溫昭昀在一起,氣死他。
平時溫昭昀會在青竹苑小書房辦公,但是有的時候處理大事,回見賓客什麼,還是要在主屋的大書房裡。
孟桓去的時候正好,賓客剛走,然後祖君派人來請她去小院說話。
「我也要一起去!」他直言到。
前者自無什麼不可,帶著他一併去了小院,倒是祖君見到他時表情不太好。
之前說祖君病了才強烈要求謝允錦留下,祖君不是裝病,而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還很嚴重,幾乎每天都躺在床上起不來。
被病折磨的,再加上年紀到了,祖君覺得他自己大限將至,也不再隱藏自己的情緒,看孟桓不順眼,就可勁的挖苦他。
「你從外面回來也有些時日了,怎麼今天才過來看一眼,怕是沒把我這老頭子放眼裡吧。」
「你要是不願來,大可不來就是,今天怎的突然就來了?別牽著臉要笑不笑的,讓人看了生厭。」
孟桓連笑都保持不下去了,他屁.股都沒沾凳子,祖君就開始數落他,還真是一點都容不下他。
他沒說話,而是皺眉扯了扯旁邊的溫昭昀,希望她能說句話。
不求她偏幫哪個,只希望她能轉移一下祖君的注意力,讓對方別總盯著他指責。
他是來氣謝允錦的,人還沒氣到,可不想挨頓罵之後灰溜溜的離開。
說到底,祖君生氣也是因溫昭昀喜歡他,而不喜歡那個姓謝的,他只要一直保持著溫昭昀對自己的喜歡,任憑二人說什麼做什麼也都無效。
「妻主……」他低低叫了一聲,有些難過的看向溫昭昀。
她似乎有些聽不下去了,想要開口說話,那邊謝允錦就被侍人扶著走了進來。
他一進來就發現今天屋裡多了個人,臉上有轉瞬的錯愕,復又換上與剛剛一般無二的笑臉。
「祖君,您今日可感覺好些了?這是我親手為您熬的蓮子燕窩,您嘗嘗。」
兩人有說有笑的講了幾句,他又熱情不減的轉過來打招呼,「表姐也在呀?還有孟小君。」
「我這幾日手中有些事,自小君回來還未曾去拜見過呢,實在是太過失禮,允錦在這兒向你陪罪了。」
要不是離家出走那天早上,孟桓見識過了他的另一面,也就信了他今天的虛假熱情。
他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扯開被對方拉住的手,直言道:「我似乎和你並不很是熟,你來或不來,都不用向我賠罪。」
謝允錦臉上笑容依舊,似乎被說的根本就不是他。
反倒是旁邊的祖君拍床怒道:「混賬!允錦,無須理會這個豎子!我當初怎麼就同意他做昭昀的側室,可真是瞎了眼。」
他病糊塗了,也不管多少人在場,就這麼把話說了出來,搞的溫昭昀臉色都有些不好。
她開口道:「父親,孟桓若做的有什麼不對,您說出來,女兒叫他改就是,何必這般說話?」
「再說,孟桓與謝允錦本就不熟,他也沒說假話,您氣個什麼?」
她本就對祖君留下謝允錦有些異議,而且祖君還每日找各種理由,將她叫來與之相處。
她其實並不討厭謝允錦,但卻不喜歡這種被生拉硬拽,強行匹配的感覺,就越發的討厭過來,若不是父親的病日益嚴重,她肯定都不會過來的。
結果父親現在越發得寸進尺,開始當著他的面數落起孟桓,而且還特別明顯,跟沒事找事似的。
甭管孟桓是好是壞,那也是她的男人,說兩句便罷,若是一直說,她也聽不下去。
祖君萬萬沒想到,女兒竟然因為一個男人出言頂撞他,頓時氣的咳嗽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兩天日夜顛倒,結果每天抱手機碼會字就睡著了……今天剛休息下來,先更五千,明天再更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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