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歡心
燕菲的腳步頓住,卻又不能真的不理他,她咬了咬牙,替他把假肢裝上,然後怒氣沖沖的說:「左帆,你要是敢再耍我,我就把你這裡扔下去!」
左帆淡淡一笑,卻看著她說:「你還記得我沒有腿的事情啊,我還以為你只記得傅銘傳的眼睛瞎了的事情。」
他的話讓燕菲再次呆住,她獃獃的看著左帆,卻見左帆的眼裡有一絲淡淡的憂鬱,他伸手擦去她眼角邊的淚水說:「我也是有苦衷的,你為什麼不聽一下我的解釋?」
「你有什麼好解釋的?」燕菲嘴巴上這樣說,卻還是伸手把他扶了起來。縱然她再惱恨左帆對傅銘傳的所作所為,心裡卻還是心疼他,他的那一雙腿實在是讓她心疼。
左帆乾脆耍賴到底,將身體倚在她的身上說:「我的解釋是我雖然一直想收拾傅飛鷹,這一次的事情也的確是我設計的,可是說到底我只是將這根導火索點燃,並沒有去控制任何事情,如果不是傅銘傳自己的心裡有恨,又怎麼可能會被遠激怒?」
燕菲輕哼一聲:「左帆,想壓死我啊,快鬆手!」她說完就想去推左帆,只是一想到他那斷了的雙腿,她就無論如保也沒有辦法去推他。
左帆看著她說:「老婆,你還生氣嗎?」
「你如果不鬆手,我會更生氣!」燕菲氣呼呼的說。
左帆聽到她這一句話便將手鬆開了,他微笑著說:「不生氣了就好。」他一低頭卻又見到她那張依舊寫滿怒意的臉,他長嘆一口她又接著說:「其實說到底,我之所以會這樣的計劃是為了你和安安不受到傷害。」
「你想用傅銘傳的事情激怒傅飛鷹,讓他再次出手?」燕菲睜大眼睛看著他問。
「有這一層意思。」左帆見她的情緒論平靜了些,沒有再將身體的重量壓在她的身上,乾脆在樓梯上坐了下來說:「上次傅銘傳不是告訴你,五年前的事情不是傅飛鷹做的嗎?我最近仔細把五年前的事情想了想,確實發現了很多的疑問。」
「有哪些疑問?」燕菲心裡升起了一絲驚訝,也在他的身側坐了下來。
左帆單眼皮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幽思說:「其實傅飛鷹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只要傻子才會把出事後的照片送到報社。」
「你派人到C市去查當年送照片的人呢?」燕菲的眼裡滿是詢問。
左帆點了點頭說:「是啊,我派人去查了,可是時間已經過去很久,當年的當事人已經換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最初看到照片的那個人,得到的消息是他是那天第一個去上班的人,一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了那張照片,根本就沒有看到送照片的人。」
「這樣說來,線索豈不是斷了,也不能證明那天傷害我們的不是傅飛鷹啊?」燕菲皺著眉頭說:「左帆,你居然派人去查那天的事情,還不支會我!真過份!」
左帆淡淡一笑:「不是我不支會你,而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你又天天陪著安安,我根本就沒有機會告訴你這些事情。」他伸手拉過燕菲的手說:「其實線索並沒有斷,那個人在將照片送到報社之後又打電話到了報社,而報社的電話有錄音,剛好我有個朋友是那個報社的MIS,我已經托他去找那一段錄音了。」
「可是現在已經過去五年了,還能找得到嗎?我聽說一般的錄音頂多保存一年,時間一長就銷毀了。」燕菲皺著眉頭問。
「應該能找到。」左帆淡淡的說:「他告訴我他們報社由於長年有檢查,所以很多資料都保存的很守整,包括錄音。
燕菲的眼睛亮了亮說:「所以只要找到那段錄音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到底是誰做的呢?」
「是的。」左帆單眼皮的眼睛里有了一抹幽深:「不管這個人是誰,只要讓我知道了,我就讓他死葬身之地。」他的聲音很冷,還有著切骨的恨。
「如果真的不是傅飛鷹做的,傅銘傳豈不是太過無辜?」燕菲恨恨的瞪著左帆說:「他的眼睛如果瞎了的話,以後要如何活下去?」她和傅銘傳之間,終是有著感情的,她不忍心看到他受到傷害。
「就算當年的事情真的不是傅飛鷹做的,而傅飛鷹對其它人做的種種,傅銘傳受到那樣的懲罰也不為過。」左帆冷冷的說。
「哼!」燕菲瞪著左帆說:「傅飛鷹是傅飛鷹,傅銘傳是傅銘傳,你不要把他們兩個人混為一談!」
「可是他們必竟是父子。」左帆淡淡的說:「再說了傅銘傳的眼睛只是暫時失明,又不是永久失明,如果當年的事情真的是傅飛鷹做的呢?」他的心裡平空生起了一分悶聲,雖然知道她和傅銘傳之間再也不可能了,可是只要她一關心傅銘傳,他就忍不住生氣,忍不住心裡泛起酸意。
燕菲不語,她見左帆額前的鮮血還在滴,她輕嘆一口氣說:「我先扶你到急診包紮之後你說你的廢話吧!」說完,她伸手就來拉左帆。
左帆不動,他淡淡的說:「是不是在你的心裡,總覺得我太過殘忍,所以我的雙腿就該斷,而傅銘傳的眼睛就不該瞎?」
他的聲音有些冷,燕菲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到他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了,她皺著眉頭說:「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先去看醫生!」
左帆依舊坐在那裡不動,他緩緩的說:「是不是在你的心裡,還是沒有將傅銘傳完全放下?又或者這些年來你一直都有些嫌棄我沒有了雙腿?」
「左帆!」燕菲的心裡也升起了點點怒氣,對於左帆的手段,她是知道的,雖然有些不恥他對傅銘傳所用的手段,可是此時聽到他這樣的話語里,她又怎麼可能不生氣,她咬著牙說:「我如果真的嫌棄你的話,這些年就不會到底去找你!」
左帆扭頭看著她說:「那是因為在你的心裡,總覺得對我還有些歉疚……」
「丫的,見鬼的歉疚!」燕菲徹底怒了:「左帆,你如果還要繼續在這裡胡說八道的話,我不會再管你!」丫的,該死的男人,怎麼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隨便你。」左帆悶悶的說:「就算沒有你,我也一樣可以去急診室。」
燕菲咬了咬唇,一把把他推倒在地,就自己從樓梯口走了下去。這算是兩人五年後重逢在一起時,第一次吵架,而且這一架還吵的有些莫名其妙。
左帆目睹著她離開,眼裡染上了點點深思,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還說情比金堅,我不過是故意氣她幾句,就把我一個人獨自丟在這裡!」說完,他緩緩的站起身來,決定自己想辦法下樓。
他額前的傷口鮮血還有在四流,染紅了他的襯衫,他咬了咬牙,正打算一步一步上樓,再坐電梯下樓。正在此時,卻聽到一陣急促膝談心的腳步聲從樓下響起,緊接著便看到了燕菲帶著幾個穿白衣服的醫生抬著輪椅走了過來。
左帆的嘴角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他就知道燕菲不會把他一個人獨自拋下,燕菲招呼著醫生把左帆抬上了擔架,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對他說一句話。左帆一見她嘟著的嘴巴,就知道她還在生他的氣。
也不知道燕菲對那些醫生說了些什麼,醫生把他推到急診室之後替他包紮完傷口之後又把他推進了CT室,替他做了一個CT之後,又吩咐了一大堆的禁忌之後,才讓他離開。
兩人上車之後,左帆皺著眉頭問:「為什麼要給我做CT?」
「我看你剛才從樓梯上摔下來之後一直說著胡話,我怕你的腦袋摔壞了,所以讓醫生給你做個全面檢查,免得我回家之後還得伺候一個腦殘。」燕菲兇巴巴的說。
左帆聽到她的話后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笑的很愉快,看起來好像心情很不錯。
燕菲咬著牙問:「你笑什麼?」
「沒什麼。」左帆的嘴角微微上揚:「事實證明我的確是多想了,在你的心裡,我比傅銘傳還是要重要的多。他躺在病房裡,你只是去看看他而已,可是你卻為我想的更多。」
「神經病!」燕菲陰著臉惡狠狠的說,只是那雙明亮的眼睛里已經透著絲絲笑意,將她的心事泄露。
「老婆,不生氣呢?」左帆含著笑問。
「和你生氣只怕要生一輩子的氣。」燕菲賞了他一記白眼后說:「再說了,生氣不過是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我愛我自己,所以我輕易不生氣。」
左帆會意一笑,燕菲又咬著牙說:「但是左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下次你再敢說那些渾話,小心我一拳真的把你打成白痴,然後再把你做成標本放進醫院的實驗室里。」
「你的手段還真狠。」左帆笑的單眼皮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還好,只是在我現在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消失,你應該想想要做些什麼來討我的歡心,讓我的怒氣消一消,否則的話,回到家裡你就繼續準備跪搖控器吧!」燕菲依舊陰沉著一張臉說。
「我先解釋一下我的行為吧。」左帆見燕菲的眉毛揚了揚又接著說:「我是在誤以為安安失蹤的那天想到這個計劃的,做為一個父親,必定會關心兒子的,所以我先用傅銘傳出事的事情激怒傅飛鷹,只要傅飛鷹一有動靜,我就對他斬盡殺絕……」
「斬盡殺絕?」燕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反問。
「是的。」左帆淡淡的說:「他最近一直在想辦法報復我,甚至不惜販毒,對於這種人,我不打算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像他這麼狠毒的人,留在這個世上,只會毒害其它的人,所以不再需要對他有一絲一毫的客氣。」
燕菲咬了咬唇,左帆又接著說:「如果他沒有行動,而是其它的人有行動的話,那個人只怕就是當年真正的兇手了。」
燕菲緩緩的說:「我討厭這樣的生活,萬惡的兇手快點出來吧!」
「快出來了。」左帆緩緩的說:「你不用急,我覺得不用一個星期,所有的事情都會結束了。」他單眼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一抹危險在其中流淌。
燕菲沒有接他的話,她的心裡升起了一抹淡淡的悲涼,人性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傅飛鷹已經一把年紀了,卻還在做這樣的事情,他只怕是真的想不得好死了!
她幽幽的說:「這是你的計劃,我聽完之後心情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轉,反而更壞了,帆,你說吧,你要怎麼討我的歡心?」
左帆的眼睛眨了眨說:「聽說今天晚上是瑩瑩和陳志遠的訂婚典禮,聽到這個消息你的心情是不是要好一點?」
「他們今天晚上訂婚?」燕菲的眼裡有了一抹驚訝:「我怎麼不知道,他們以前怎麼沒有對我提起過?」
「因為他們本來想直接結婚的,這場訂婚宴是我送他們的,你當然不知道。」左帆壞壞一笑說:「是不是有一點驚訝?」
「是非常的驚訝!」燕菲怒喝:「該死的左帆,你真的很會保密!」
左帆揚了揚眉毛沖她燦然一笑,他的這個笑容笑的可愛無比,雖然他的頭上包著紗布,卻還難掩他的燦爛笑容。燕菲見到他這副模樣,就算是想發火也發不起來。
而當兩人趕到皇冠酒店裡后,裡面的少爺帶著兩人走進包房時,燕菲才知道又被左帆耍了,她根本就沒有見到陳志遠和蘇瑩的影子!而且那個包房一看就知道是情侶約會時用的包房,裡面一片漆黑,當少爺將燭托上的紅燭點著時,她才看清牆角處還有個一人多高的大蛋糕。
燕菲皺著眉問:「你弄這麼大的蛋糕做什麼?」她走過去看了一眼,又驚訝的說:「好漂亮的蛋糕啊!」她扭頭看著左帆問:「你不會為你的所作所為後悔了,所以想討我的歡心吧?」